好声安抚了她一番,又将父子俩弄回屋子,挨个给他们擦了一遍身子,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阿枣这才松了口气。
宋靳见此要把平安接过来,但阿枣却怎么都不许,好在宋家就在村口,离这儿不远,小家伙也像是知道爹娘受了伤,只乖乖๔趴在阿枣背上含糊地说着自己的话,并不乱动,所以他们到เ底是平安顺利ำ地在天亮之前回了家。
简简单单八个字,却叫燕璘一愣之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不愧是小爷认下的弟弟!”
燕璘眯了眯眼,眸底闪过明亮的笑意:“你这么知道的?”
“约莫五六个ฐ。”
“赵癞子和二婶一样,都是隔壁山头那个ฐ赵家村的人。听说他自小父母双亡,跟着年迈的奶奶生活,因无人管束,便跟村里那些地痞流氓混到เ了一处,后来还被他们带着加入了附近的一个山匪寨子,干起了强盗勾当,整日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前些年,他和几个同伙因糟蹋了赵家村里正的儿媳妇还杀人灭口,被报官缉拿,后来他们在被送官的路上逃走了,从此不知所踪……”宋靳一边搜寻着脑中的记忆,回答着阿枣的问题,一边密切地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宋靳眉头微拧,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面色惊恐的三妞飞快地跑到他身边,不安地问道:“哥哥……奶,奶怎么了?”
看着匆匆赶来的小陈氏母女和林氏母女,阿枣微微眯眼,抬头和身边的宋靳对视了一下。
宋靳还没说话,平安已经闹开了:“爹抱!要爹……娘坏!爹!爹!救平安!”
小家伙顿时眼睛一亮,扭着小身子就要扑过去。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因此,她就是不想杀龚心柔,为了大局也留她不得了。更别说她本就不是以德报怨之ใ人,不说龚心柔前世所为,光是这回她险些害了师姐的性命,她就有足够杀她的理由。
“师兄你先出去上药!”一旁的阿枣飞快地掏出伤药丢给岑央,伸手就去扶姜ä无双,“师姐,你别激动,伤口会崩开的……”
“你……你走,你出去!”干哑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她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软倒在床上,抱着头嘶哑地低吼道,“我不想看见你……阿枣,让他出去……”
她一边哭诉一边用另一只手捶打着岑央的脚尖,试图挣扎。可随即岑央便冷笑了一声,直接一抬脚๐将她另外那只手也踩住了。
他,他知道了什么เ?!
看着他温柔的目光,阿枣便心底一软,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阿枣一怔,而后忙摇头:“不用!你,你伤还没好呢……”
想到这,阿枣不由á脸一红,鼓了鼓腮帮子。
其实阿枣本已经回屋了,可刚躺下,脑中便又浮现出宋靳意识模糊躺在那,似乎ๆ随时会消失不见的模样……到底放心不下,她又起了身匆匆赶来,给他熬了一碗固本的药端过来。
他……受伤了?!
正当阿枣犹豫着要不要转身回去看看的时候,一抹血色不经意地闯入她的视线。
“嫂嫂!哇——大姐……大姐她出事儿啦!她快要死了!”三妞小脸煞白,十分惊慌,一边哭一边飞快地跑过来拉着阿枣就走,“你,你快救救她!”
三妞惊慌的喊声吓得阿枣一下子回了神。
阿枣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也跟着牵起了嘴角,只是心里却再也没办法对自己说,她可以不爱他了。
压下心中汹涌的泪意和纷杂的情绪,她抱紧怀中的小身子,吸着鼻子道:“好,不哭。娘亲不哭,平安也不哭,咱们都乖๔乖在家里等……爹爹回来,好不好?”
阿枣猛地一僵:“……谁?”
岑央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爽快地答应了。
阿枣下意识一想那ว模样,顿时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枣不自在地抓了抓脸,但到底不如先前那ว样尴尬无措了,便转头看了他一眼,强装淡定道:“一遍怎么够?得再洗三遍才行。”
“裹上被子就好了,无妨的。”宋靳说着便伸出手去拿床上自己้的被子。
不想因为糟心的人破坏这难得的好心情,宋靳也不再提这个,只指了指窗边放着的靠椅,温声道:“那咱们早些歇息吧。你睡床,我睡椅子。”
真好!
三妞顿时松了口气。
宋靳看着她,突然似漫不经心道:“那你准备叫我什么?”
宋靳心中一动,不知怎么的,突然神差鬼使地开口道:“阿枣妹妹?”
“你若是对这朱屠户不满意,我可以再帮你找更好的人选!只要你愿意嫁,我一定找出让你满意的人来,如何?”见阿枣沉默不语,眼神若有所思,宋氏眼睛微亮,忙补充道。
阿枣愣了一下,随即眸子深深地看着宋氏。
宋靳一脚将他踹出好几步,宋老三顿时惨叫一声翻着白眼彻底昏了过去。
小陈氏这会儿也是恨极了宋老三,被赵氏扯了一把回过神之后,也忙凑上去看了一眼,然后哭道:“他,他真的不是三哥!大爷,我相公耳朵后头真有颗黑痣的……”
就在她险些被抢食的难民踩死之际,是路过的太子妃救了她,将她带回东宫,并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之ใ后,还给予保护——师傅对太子有大恩,师兄和太子更是多年好友,得知她是来查师傅被害真相的,两人不仅不顾危险收留แ了她,还暗中ณ给她提供了很多帮助。
那时,因为小人的挑拨,燕帝一怒之ใ下残忍杀害了当时为国师的师傅。得到师傅的死讯之后,她不顾一切从西陲赶来京城,欲查清事实真相为师傅报仇,哪想在半路上却遭到了岑家叛徒的追杀,身受重伤,最后不得已只能装成难民混迹在难民堆里以求生。
其实阿枣本是准备早上来的,哪想那ว马车却临ภ时出了点问题,刚ธ刚才修好。
这马车是岑央派来的,看着很是寻常,并不惹人注目。车夫表面上是青山村邻村的一个猎户之ใ子,实则是岑央的手下,算是他派来听候阿枣差遣的人——因自己的身份太受人瞩目,岑央虽担心阿枣,但到เ底不敢派人与她走的太近,就怕一不小心连累得她和平安暴露了身份。
“……”阿枣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阿枣心下一软,可到底撑住了,只板着脸道:“想娘亲也不可以这么เ做!万一娘亲没找到你怎么เ办?万一你被坏人抓走怎么办?”
“……”三妞困惑了,转头看着宋靳,“哥哥,他为啥一直叫你爹啊?”
三妞摇头:“是叔!”
“你不认识呀,”阿枣蹙眉,想了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我去吧,伤已๐经好很多了,我慢点走,不去太陡峭的地方就行了。”
阿枣点头,但随即又是一愁:“家里止咳败火的草药用完了呢,得去山上采了。”
其实她虽然重男轻女,可是相对于大妞和三妞,小陈氏所出的二妞还是比较能得她看重的,因此二妞才有胆量和她顶嘴。只是这样的看重也并没有多少分量,在陈氏眼里,孙女到เ底是没用的赔钱货。
见拦不住陈氏,小陈氏顿时顾ุ不得小辈们都还在,往地上那么一坐,就开始捶胸拍地地哭嚎起来:“姑母要打就打死我吧!反正我这辈子也没什么盼头了!我也不知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吃这么多苦啊——三哥丢â下我们母女俩一走了之,我,我辛辛苦苦守着这个家,为这个家累死累活,做牛做马,到头来却连唯一的女儿都保护不了……呜呜呜,我还是死了算了啊——”
阿枣笑得越发温和:“那就坐下吧,客人上门,岂有让你们站着说话的道理。”
这话叫林氏蓦地一慌,忙摆手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
“我也是来洗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