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龚心柔骤然尖叫出声,娇嫩的小脸儿瞬间变得煞白,泪水一下子迸了出来。
“听不懂?”岑央微微勾唇,清明诡异的眼底浮现一抹冰冷的狠意,“没关系,等我一根一根踩断你的手指头,你就会听懂了……”
难道,难道是师姐的命运也被她和燕承的重生影响到了吗?!
想到本该三年后才去丰城的兄长,想到脱离了前世轨道却以同样方式匆匆死去的柱国公府大公子……阿枣脸色发白,心中一时惊惧得不行。
翻开被角一看,却见是昨日燕璘留给他的那枚玉扳指。
“诶!那ว哥哥好好休息,我走啦!”三妞得了令就蹦着跑了。
察觉到怀中ณ姑娘的身子渐渐变得僵硬,宋靳猛地收紧ู双手,低头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哑着嗓子笑道:“这回可是你自己撞进来的,我不会再放……”
感受着脸下那光滑而温热的触感,回过神来的阿枣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想到这些天宋靳看着自己时越来越淡然的目光,越来越自然的态度,阿枣心口猛地一缩,竟是说不出的酸涩与怅然。
因他白天要去田à里干活,晚上回来又以“请假在家,若不彻夜苦读,功课必然落下”为由睡在了书房,所以这段时间,哪怕同住一个屋檐,两人也只在吃饭的时候才能见个面。
不由自主ว地在将这两个ฐ字在唇舌之中ณ重新翻滚了一边,阿枣猛地闭上眼,只觉得这几日苦苦压抑情潮再也忍不住奔涌而出,彻底乱了她的心神。
那个人……真的很好很好,好到连平安这样小的孩子,竟都学会了思念。
阿枣整个人都傻了一下。
这一次岑央没有多问,只诡异地看了她一眼道:“我的人见到他是在军营里头。”
见她小脸通红,尴尬得眼底都泛起了水光,宋靳有些心疼,顿时顾不上失落无奈了,忙叹气道:“我的脸上还很咸吗?”
温热柔软的亲密触感叫两ä个人都是一愣。
对于这事儿,宋家人倒是都挺高兴的。毕竟这墙一推倒,盛家和她们家就连成一块儿了,“自家”屋子突然间大了一倍有余,她们自然乐意之至。不过关于阿小平日里要在宋家吃喝的事情,陈氏却很不乐意,但后来见阿小力气大,干活利索,宋靳又坚决护着她,便就不再做声了。
简单地走了个过场之后,两人就被送进了洞房。
陈氏吓了一大跳,下意识顿住了脚๐步:“怎,怎么?”
“是不是那狐媚子对你做了什么?要不你怎么可能会放弃千金小姐去娶ດ这样一个浪货!”回过神来的陈氏又撸起袖子往外头冲去,“一定是她给你灌迷汤了!竟然敢打我乖孙的主意,看老娘不恁死她——”
宋靳伸手接过,只觉得那ว沉沉的重量像是落在了自己的心上:“多谢。”
宋靳不敢再看那ว个浅笑美过月光的姑娘,又垂下眸子淡淡道:“明日吧,明日解决了家里的事,我就叫我娘上门提亲,你看如何?”
有点哭笑不得,又有些生气,阿枣揉了揉额角,半晌才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只是,我能理解你们爱护晚辈的心,可恕我无法接受你们的做法。为ฦ了叫你们安心就随便找个人嫁掉,这样无私的事情……对不住,我做不出来。二位请回吧!”
“不必了,我知道这事儿其实怪不到你头上去,咱家也没有要拿这事儿赖着你的意思。可问题是那ว孩子现在正搁家里要死要活,非逼着他娘答应上门来向你提亲呢!”宋氏挥了挥手,语气也软了下来,但到底对引起这场闹剧的阿枣有些怒气,便道,“现在唯一能让那孩子死心的法子,就是盛娘子快些找个好人嫁了!”
宋靳抬头,冷冷地看着他:“他又不是我三叔,我为什么เ要帮他还?”
宋靳却突然道:“这钱我们不会还。”
阿枣有些失望,但一想到他们终将会相认,心里又没那么难过了。
重生带着平安安全逃离京城之后,她就和师兄联系上了。虽然因为这天下盯着师兄这个ฐ明面上是西陲第一富商,实则为前朝皇室后裔的人太多,她不敢带着平安去找他,但暗中请他帮忙寻找兄长一家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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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那ว日的事情她并没有证据,就这样直接打上门不占理不说,反倒容易被人反咬一口,是以阿枣便吩咐阿小暗中逐个去认村子里的人,等找到人之ใ后就悄悄揍他一顿——既然无法光明正大地解决,那就暗着来好了,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君子。
阿枣见此又好气又好笑,点了点他的额头道:“她会哭还不是因为平安不乖。”
“阿姐!阿姐,我以后一定好好保护平安,保护阿姐——”抱着阿枣的腿,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平安眨着眼睛想了想,突然又凑上去亲了他一下:“爹,一起等,不怕!”
谁料小家伙却摇头道:“平安不跑,等娘亲!”
阿枣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摸摸她的脸道:“嗯,阿姐会注意的,谢谢阿小。”
平常她训平安都是这样说的,这孩子在一旁看着,竟是学会了。
“你说什么?!”陈氏顿时脸一沉,猛地站起身,提起二妞就抽,“这是要造反呐!说谁偏心呢,啊?你说谁呢!黑心肝的白眼狼,老娘辛辛苦苦地赚钱养家供你吃喝拉撒,你倒好!这还怨上我了是吧?瞧给你能ม耐的……看老娘不打死你!”
陈氏满意地看了她一眼,怒色稍缓。
阿枣如今在三妞的眼里就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姐姐,见阿枣发话了,忙点了点头,抬脚๐就欲朝那小榻走去。
平安萌萌地看着娘亲,见她表情认真,这才乖乖地点了头,又撅着小屁股转身玩自己้的小枕头去了。
“没事的,那是意外,不怪你。”阿枣冲她笑了下。她知道溺水的人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是她自己太大意。
“如此咱们就扯平了。”虽有今日这茬在,但到底记着昨日院子里的事情,阿枣尴尬之余,并不想和他多说,只点点头,看向了一旁的三妞,“你没事吧?”
见此,宋靳心中满意,又伸手摘了一把枣子放在自己的兜起的衣袍里,正准备下树,眼角却骤然瞥见了隔壁院子里一抹鲜亮的鹅黄色。
三妞慌张地接住那枣子往怀里一揣,飞快地往四周看了看,见屋里的人并没有出来,这才稍稍放了心。这感觉新鲜而刺激,她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这阿柱嫂当晚就带着家人来闹过,那时候平安正发着烧,她没工夫理她,就请人叫了里正过来帮忙把事儿给解决了。不过阿枣到现在都还记得她临走之前那怨恨的眼神……
阿枣这才想起来这妇人是谁。
无非就是让她隐姓埋名无名无分跟着他罢了。
一把将阿枣拽到怀中,他贴着她的耳朵道:“朕给你两个选择:一,做朕的女人,朕虽无法让你做皇后,可却能给你无上的宠爱和荣耀;二……人头落地,为父皇母后陪葬。”
当年师兄被师傅和师姐救回来的时候,昏迷了整整半个月。那半个月里她和师姐一起照顾师兄,只是师兄醒来的那日,师姐出去办事了,所以师兄醒来时看到的只有她。
后来师兄便一改往日冷淡,经常带着她一起玩,对她更是有求必应,十分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