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安大婶长叹一声。
“没什么,没什么。”安大婶说,“只是有点不舒服。”
“黄脸婆”抬起头,向屋里示意了一下,又摘起菜来。
快到中午了,林二仍然在堂屋里转来转去。
惠芹一直陪伴着安琪,喂她喝水,把冷毛巾放到她的额头上。
当安文亮的遗体被推进火化间的那ว一刻,安琪突然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不要火化!不要啊!”她拼命挣脱别人拉她的手,向火化间冲去。王梅和惠芹及时赶上去,紧ู紧拉住安琪。安琪跺着脚,嚎啕大哭,一边哭着一边说:“快松开呀,别ี拉我呀!我要随爸爸一起走!”
“听我说下去嘛!”安琪有点着急地说,“把你白天哄那个漂亮姑娘开心的耐心拿出来嘛!”
“假如有一天,”
“哎——哟,困哪!”安琪说,“过一会吧。”
安文亮的脸一下子拉得很长,目光里带着怒火,直直地望着安大婶。
按照惯例,安大婶这时准要和丈夫吵吵起来,不仅是因为她正在做事,而是女儿安琪睡着没一会,这个时候叫醒女儿很不合适。但是,安大婶不但没有吵吵,还柔和地答应着:“这就来。”
“看您说的!”惠芹笑着说,“她是我的小姑子,我能不上心吗?”
安琪动情地说:“谢谢你,好姐姐!我知道你只剩下1o块钱了,明天我就打电话回去,让妈妈寄些钱给我。这辈子我会记住你的好,忘不了你!”
“好吧,明天我上班。”安琪说出这句话时,眼睛里冒出一股狠劲,仿佛要一口把什么东西咬碎。
“要。”刘芳下了很大的决心,说:“给你22块。”当她从“娃娃脸”手里接过药时,急忙离开那里,向宿舍跑去。
“22块钱,22块钱。”刘芳小声念叨着,“我吃饭的钱快没有了,买不买呢?”她从裤兜里掏出几张零散的钱,一张张理平,反复数着,说:“一共34๒块,去掉22,剩下12块,唉,琪琪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病了呢?”
仍然没有人响应。
“她是好人!也是打工ื的!是我们家乡的人!”刘芳和安琪几乎ๆ同时说。她俩的话起了很大的作用,大家慢慢平静下来。但是好像没有一个人愿意吃早ຉ餐,都坐着纹丝不动。
“哦!”常老头转向倪厂长,笑容可掬地说:“倪厂长,以后这些工人就拜托你了!他们不懂技术,不会操作,你要耐心点。但他们都是年轻人,脑子活得很,学东西很快的,千万拜托你!”
“这有什么呢?这有什么呢!”“疤痕”显得很快活,仿佛那将要滚滚而来的利润并不是流向郑大大的口袋,而是流向她自己的腰包。
“怎么เ不行?怎么不行!”老头和蔼而一本正经地说,“人家工ื厂里就要你这样聪明伶俐的人,肯听话,吃得苦,师傅一教就会,要不了几个ฐ月,肯定能学个好手艺,赚大钱!”
“你这个姑娘不错,心灵手巧,就像我的女儿,随便学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当安琪来到老头面前时,老头十分肯定地说,“不像有些人,笨得要命,别人一看就会的,他要学好长时间。”
“你的眼睛瞎了?当真没看见?”安文亮越说声音越大。
安文亮关上门,瓮声瓮气地说:“你看见没有?你看见没有!”
“冲着你叫我姑娘,给你2o元,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