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嫂,摘菜哪。”孙跑跑提着酒菜出现在林二的门前。他问:“二表哥呢?”
妻子仍然笑嘻嘻地说:“休啊,现在就休!我也好找个好人家。”
从火化场回来之后,安琪病倒了,不但不吃不喝,还常常小声呢喃着:“爸爸怎么เ就走了呢?不会的,一定到哪儿说书去了,晚上就回来。”
3天后,安文亮的遗体被送到了火化场。
“又是假如!”孙跑跑没等安琪说下去,有点不耐烦地说,“假如只是假设,不一定存在。”
“那是,那是!”孙跑跑认真地回答。
安大婶仿佛犯了滔天大罪似的,低垂眼帘,连忙往楼上走去。她来到เ安琪卧室门口,小声叫着:“琪琪,快起来吃点东西,跟你二嫂去。”
“我的姑奶奶,急死我了!”惠芹火急火燎地走进门,对婆婆说:“上午和琪琪说好了,晚上她和孙跑跑出去走走,这天都大黑了,还不见琪琪的人影,人家孙跑跑还坐在我屋里傻等!”
“琪琪妈,琪琪妈,你去把琪琪叫起来。”安文亮面对门口叫着。
“不要叫。”安文亮说,“小孩子嘛,吃得饱睡得香,才长个ฐ儿,也聪明。我喝完了壶里的茶就去带孙子,不要你劳神。你给琪琪多周旋,啊。琪琪老大不小了,是我和你妈的心病,而且在大城市呆长了,染上了城市病,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帮我把这张牌打出手,就是大功一件,我们家的功臣。”
倪厂长走了之后,刘芳伺候安琪躺下,说:“我去给你买吃的。”
“哼!”倪厂长冷冷地说,“我宽限她,老板不宽限我哟!闹不好我也跟着丢了饭碗。”
“要不要?”“娃娃ใ脸”催促着。
“康必得。”“娃ใ娃ใ脸”回答,“22块钱一盒。”
倪厂长又和蔼可亲地说:“弟弟、妹妹们,听姐姐的话,去吃早餐,啊!”
“……”
“这是倪厂长,我的得力干将,技术一流,精通管理,是难得的人才。”郑大大向常老头介绍着,“她也是你们苏北人。”
“3๑o个。”郑大大笑嘻嘻地说,“你又要忙上一阵了!这些新工人都是生手,没有一点技术,要靠你手把手教了。”
安琪吞吞吐吐地说:“我——能行吗?”
第二天上午,安琪带着妈妈给她的几百元钱,来到镇上,几经打听,找到了那ว座面街的两层小楼,在二楼的门口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大有镇劳动服务站”,白底黑字。门口人来人往,不难看出都是从乡下来的少男少女,他们三五成群,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安琪走进门,看到一个ฐ六十多岁的老头,坐在唯一的一张半旧的办公桌后面,圆圆而偏胖的脸,花白短向后梳着,一副老花眼镜垂挂在鼻梁上。他的眼睛时不时从眼镜上面审视着面前的人,说话的声音不仅洪亮,而且有着他这个年龄很少有的自信,仿佛君临天下似的。
安大婶不解地望着丈夫,说:“怎么了?又怎么เ了?”
安大婶走进厢房。
年轻人针扎似的叫了起来:“2๐5元还嫌贵?十多里地呀,姑娘!”他把“姑娘”叫得特别重。
“2๐5元。”
“我,我,做不来。”孙跑跑说,“我怕万一她生气了,或者瞧不起我,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没用!太没用了!”林二说,“这点小事都怕这怕那ว的,太没用了!”
“所以啊,我知道二表哥经验丰富,才向你讨教啊。”孙跑跑说,“你要教我个行得通的法子。”
“赶快满上!”林二说,“得让你二表哥我喝足了才成!”
“二表哥是不是有主意了?”孙跑跑忐忑不安地问。
“那当然!”林二说,“下午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那——好吧,喝!”孙跑跑又为林二斟ต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