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求求您,救救九姑娘!”林玉明的叫声隐隐有了衰弱之势,蜜糖终于按耐不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满脸的泪水:“姑娘身子本就虚,要是夫人再这样打下去,指不准会出什么事。老爷,蜜糖愿意替九姑娘受罚。”
刘氏的谩骂声还在继续,林玉明的哭声又大了几分,透过门缝清晰的传了出来。
张雪汐口是心非的恭维着,佯装出一脸的惊艳,瞬间让林玉华将自己的背挺得直直的。
太子没交代,她也不知该放在哪里,也没个ฐ询问的人,只好将它继续留แ在新房里。
“劳烦爹爹挂念!女儿睡得还算踏实!”
“也罢!昨晚儿睡得可好?”
背后靠着的镇国公府更是一时之间风光无两,有次为了林尚书没有拿到镇国公府请帖去吃席,刘氏还朝着林尚书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因为这件事情刘氏还被城中命妇嘲笑了好久ื。
刘ถ氏是这么想的,本来姑娘大了是要嫁出去。不过这人最好不要是皇室,一入侯门深似海,这入了皇宫还能经常见到吗?不能ม啊!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林玉明身上。
林尚书这才松了口气,方才李隆突然握紧了茶杯,虽只是一瞬,他却是看的分明。
林玉明蹲下,二话不说便把一颗药丸塞进了安平王嘴里。
许是命运中ณ,自有安排。
林玉华本在轿子里看书,突然看到เ打扮的俗不可耐的林玉明上来,顿时蹙起眉头,嫌弃的挪到了一边坐。
守院门的两个ฐ粗使婆子,看着远去的林玉明,这才回过神:九姑娘故意打扮成这样,刘氏又得吃大亏了。
林尚书手里的木箸微微一顿,随即望向低头红脸的华姐儿,心下了然,太子李隆,文韬武略,风采过人,自是女儿家最想要的如意郎君,只是……
林玉华一心只在太子三日后回来这件事上,见父亲和哥哥不再谈论,心下着急,又不好直接问出口,不上不下的甚是郁闷。
赵嬷嬷等人顿时被林九身上气势所摄,当下就张嘴道,“九姑娘未经许可,私自出府,是要行家法的。”
“九姑娘,随老奴走一遭罢!”
“明儿,是为父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你不要怪为父。”
林玉明轻轻摇头,那刚止住的泪水再次忍不住滚落下来。
“为父刚才的话你可还记得?”
林玉明看了刘氏一眼,柔声道:“恕玉明愚笨,不知爹爹所指!”
“明儿,莫要太过善良。从今以后林府不再由大夫人主家。”林尚书说得有些吃力,却还是勉强将自己้晕倒前的话又给重复了一遍。
林玉峰不解,冲上前来却被林玉明给拦了下来。“爹爹气急,兄长不知其由,还是莫要再惹爹爹生气的好。”
崔姨ถ娘觉得林玉明的话在理,便唤若雪和若霜陪他一块出去。林玉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其他人的身子挤开,只好离开了。
沉默了许久的刘氏犹豫了一阵,并未说话,只是在角落默默看着。
林尚书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却独独留下了林玉明。
林玉明坐在床旁้,勉强挤出个笑容来。“爹爹莫要担心,大夫说了,您的身子骨还硬朗得很,能ม活白岁呢。”
“你这鬼丫头,倒是会说话得很!”林尚书笑着,微弱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林玉明的宠爱。
随后,林尚书缓缓抓起林玉明的手,放在手心,眼角滑过一滴浊泪。不知道为什么,他越看,越觉得床前的林玉明像极了那ว死去的云儿。
“云儿,你会原谅我吧?”原来,爹爹是将自己看做了云姨娘。林玉明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哭了半晌,林尚书的情绪这才缓和了下来。
“你的伤?”
“不碍事的,爹爹不必担心!”林玉明慌忙缩回手,别过头去,想要掩盖住脸上和身上的伤痕。
“唉,怪不得云儿放不下你,都是为父的错。”
“玉明不怪爹爹,真的。所以爹爹您不用自责。”林玉明是认真的,虽说他待自己้算不上极好,但对云姨娘的心却是真的,就凭这一点她也不会怪他。
“对了,华姐儿和太子殿下呢,怎的不见他们?”
“家中忙乱,女儿找了个理由,让姐姐催着殿下先回宫了。”
“做得甚好。”林尚书赞许的点点头,林玉明竟如此懂他,自己以前究竟是为何,竟然看不到เ这个女儿身上丝毫优点。幸亏现在还不算太晚。
林玉明揉了揉帕子,俯身为他擦脸。
林家向来中立,如今即便是将林玉华嫁给了当朝的太子,也不可能随意改变当前的局面,就算只是表面上。
“明儿,这些年苦了你了。以后,只要为父在,为ฦ父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你先回去处理伤口吧,为父这里不用担心。”
“是。”朝着床上行了礼,林玉明这才不紧ู不慢的离开了。林尚书的话刻๑在林玉明的脑里,心上,久ื久没办法擦去。
“姑娘你忍着点。”看着林玉明那ว满头大汗的模样,蜜糖心里更是万分心疼,擦药的手也不禁颤抖起来。
除了脸上的红痕,林玉明的身上还有各种伤痕。
被瓷片划破的,被鞭子抽打的,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许是在老爷房里待得太久了,再加上天气的缘故,林玉明身上的伤口已经发紫了。破碎的衣裳粘在伤口上,让蜜糖的心一下子涌上了嗓子眼,眉头也皱得死死。
“你只管下手,莫要再顾虑其他。”
“可是姑娘……”
“难不成还要我自己动手不成?”
趴在床上的林玉明说着便要起身,谁知牵动了其他伤口,又倒在床上。
“姑娘莫要着急,蜜糖这就替姑娘处理伤口,只是……姑娘可要忍住!”
虽说做好了心里准备,林玉明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尖叫。
蜜糖的眼泪滴进了林玉明的伤口里,忍不住又加深了几分疼痛,痛得让她有些无法呼吸。
“姑娘,你疼吗?”蜜糖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玉明抬手擦去了她的脸上的泪水,继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摇摇头,道:“不疼!”
这身上的疼痛哪里比得上心上疼痛的万分之一,若是昔日的林玉明,恐怕早ຉ就撑不下去了。
林玉明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随后便沉沉睡去。
蜜糖收拾好金疮药,担心被子会碰到给林玉明身上的伤口,便给她盖了层薄纱,端走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