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菁菁皱着眉头。她没想到跳楼ä者，居然是罗四虎。万幸，罗四虎被廖拓救了，但是怎么变得神情痴呆？
车载收音机里，正在播放流行歌曲。司机换了个频率，本地新闻广播：……平阳医院获得消เ息，一男子打算跳楼时被救。据知情人士透露，该男子是一位住院病人的家属，名叫罗四虎，救人者则ท是一名警察。院方对此没有表意见。截止记者稿，罗四虎神情痴呆……
柳菁菁看了看廖拓，不知道怎么เ回答。
柳菁菁转换话题：“进来坐一会，佳莹，你爸爸好吗？”
周局长站起身，踱了几步。
“廖拓，你是不是已经捕捉到罪犯的脉络？”
廖拓站起身，走到窗边，不再理会秦关。秦关枯坐片刻，也觉得无聊，便讪笑着告辞了。
廖拓沉默着。
“女人的直觉。有时心灵感应这种东西，还是要信的。8月17๕号傍晚，只有薇薇听到我喊‘焚虎’，今天傍晚，我又听到她说‘井底之蛙’。然后她转身走了。”
陈大宏8月17๕日的家宴，邀请的女宾客只有薇薇，可见薇薇在其中的地位。
廖拓蹲在宁度身旁，自言自语：“他告诉我，他接触过‘致命影像游戏’。我应该强迫他去医院检查的，是我的责任……我的责任……”
“都怪我……我的责任……”廖拓喃喃自语。
锋无刃：你当然猜得到。
莫名地，宁度的手指有一丝颤抖。
其实啸叫声刚刚ธ生的几秒钟，宁度也差点失去理智。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雨夜走在墓地，猛地听到黑沉沉的角落，传来尖利笑声，那ว样的刺激，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同时，也说明你有足够的自信。”廖拓真诚地说，“你相信破译的密码是正确的。如果换作别人，突然听到啸叫，会认为自己的操作出现了严重失误。”
接着传来徐扬的哽咽声。
“好吧……好吧……”徐扬哆嗦着，从口袋掏出手机，“我和他通话的时候，使用了录音功能，你听听。”
徐佳莹有皮肤病，怕同学们耻笑她，以前无论天气多热，她都要把所有的扣子紧紧ู系着，立起的领子卡在脖ๆ子下面，很不舒服。虽然教室和宿舍都有空调，不过徐扬真正担心的，是女儿的心理会留下阴影。
“下次我还是自己坐出租吧。”徐佳莹说，“让你来回折腾，太麻烦了。”
徐扬摇了摇头。“病人与病人之间的交流，我们很难彻底了解。比如宋怀旭与肖廷宣的交流，更是费解。”徐扬忽然仰起脸，眼里闪烁着光芒，“不过对张军来说，有一种力量，比他分裂的精神更强大。”
“不。29๗次。那ว个月只有29天。”
“他一般放在柜子里。”小乔๒指了指床边，老式柜子，油漆斑驳。“他的柜子还有别的私人用品，我没打开看过。这是对病人的诚信。我尊重他，就像我们在社会上交往，要尊重彼此的个人隐私。”
“他从来不告诉我们。”小乔说，“我注意过那本书，但封皮撕掉了。”
廖拓感觉徐扬的口气，有一种淡淡的惆怅。
肖廷宣的房间与宋怀旭的房间差不多，同样雪白的四壁，中间有张床，灰色的天花板垂着一盏灯，南边的墙上有个小窗户，但不同的是，肖廷宣的墙壁上刻满了数字。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邵ๅ勇喃喃自语。欲望一旦控制了人性，心灵便随之泯灭。人变成了欲望的奴隶，想起来真可悲。
“天哪，完全没有人性。”柳菁菁低声说。
廖拓的手机响了，接起，是邵ๅ勇。
“反正有你的顺风车嘛，来来回回跑几趟，当作旅๓游了。”秦关咧了咧嘴。
李霜眉迟疑一下，跟着廖拓走进警车。猫的嘴巴更快地蠕动着，舌头向上卷起，抽打着空气。舌头上那ว道纹络越来越明晰。
“梵虎又哭了。我总感觉，大宏回来找我了。”李霜眉的神情显得很抑郁，“爱情燃烧的灰烬，琥珀色的泪痕。”
廖拓猜得到，情况就是在这里突变的。
“我一直瞪着那辆车，问自己้，玻璃窗后面是不是坐着侍童？”宁度闭起眼睛，那ว辆车浮现出来，玻璃上倒映着楼房和树影，泛着明亮光泽，比黑夜更黑，像幽冥世界中，死人的眼睛。
宁度打开盒子，拿出那颗玻璃制的假钻石。暗淡的色泽磨损得很厉害，类似钻石的切面上，已被岁月蒙上了一层尘霜。
宁度在努力控制什么，四肢又像在传输电波似的，很快、很轻地痉挛起来。宁度回身，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廖拓猜得到เ，那ว就是故事里的“骨灰盒”。
闵华点点头。“那天我在开会，同事带着那个人处理相关事宜。他们出来的时候，我正好路过。那时他的头很长，遮住了半边脸。他低着头，走得很慢，我们擦肩而过。他的眼睛引起了我的注意，一闪即逝，冷若冰霜，但在那ว冰凉的深海ร里，却燃烧火焰，反射着奇异的银色光片。”闵华轻轻吁了一口气，“我想他的心里，一定会责怪我们吧。”
“找到杜璇的尸体后，我们陷入了僵局，凶手迟迟没有归案。”闵华痛苦地拧着眉毛。无头案对亲属是一场灾难，其实对警察来说，心理同样遭到严å重伤害。如同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在工作中出现了医疗事故，眼睁睁看着病人死去，那种感觉，会让一个人在孤独和悲哀中ณ崩溃。
“不知道。我收到เ一张纸条。从门缝塞进来。晚上，没有月亮的时候。”
“我想过找警察。”李霜眉撩起眼皮，看了看柳菁菁，“但有个ฐ人告诉我，你们会找上门来。他说我只要等就可以了。”
李霜眉终于将视线投到廖拓脸上，竟然笑了笑。她的微笑稍纵即逝，却使原本冷漠的房间，充满一丝温暖。李霜眉其实是很迷人的女孩。
“李小姐，我弟弟以前养过一只猫，”廖拓坐到桌子对面的沙里，温和地说。“纯净的白色，耳朵支楞着，瘦削的脸庞像狐狸。”
程铭无奈地摊开手。三人已出了酒楼，在路旁้互相告别。柳菁菁随着廖拓穿过马路，走出很远，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程铭还在目送他们。柳菁菁不由得一阵激动，使劲朝程铭挥挥手。程铭跳起来，扮了个鬼脸，快步朝医院走去。柳菁菁仰起脸，阳光在她的睫毛上跳舞，像一群纯真可爱的小精灵。
“听说很穷。”程铭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