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最后一句,眼神里闪过一丝有些暧昧的笑意。
福瑞王今儿抱病根本没有上朝,所以定南王今天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一头发丝都被整齐地绾入了星冠里,只露出修得整整齐齐的鬓角,还有那越发显得凌厉阴郁的银灰色丹凤眼。
只是今儿倒是第一次戴上府天男ç人正儿八经的星冠。
我一听,也就明白了他那点心思。
“什么เ玩……”他小狼似的细长眸子看了我一眼,不情不愿地回答:“我、我一直跟在你、旁边的。”
亲王的子嗣旁支是六龙。
亲王低上了一级,便是八龙。
我站起身,帮他拍了拍后背,沉默了片刻,却还是伸出手,轻轻帮他把披散下来的零散发丝撩到了耳后:“云深,你心里有什么,总该跟我说的……”
说到这里,我脸上也微微露出一丝苦笑:“你还病着,要多吃点东西。这次去燕云京,其实我本想问问你去不去的,也看望一下你母亲。但是这几天,北三郡雪大得邪乎,你又染了风寒,恐怕是不能带你去颠簸……”
“正好,抱抱你暖和一下。”我笑了笑,就把还冰凉的手掌放在他温暖的脖颈上。
我一开门,他就转头看了过来,一双温温润润的沉黑色双眸闪过一丝隐隐的欢喜,随即就站起身,走过来帮我拿住脱下来的狐裘外套。
“你知道我府里有很多宠侍,这不像是一个刺客会去关心的,反而像是一个悄悄地呆在我身边很久的人,该看的都看过了。”我脸上的玩味越发浓了:“那我们或许可以换一个思考的方向……说不定恰恰相反,你是来保护我的呢?”
“让我想想。”我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指抬起他的下巴,笑得越发邪气,放缓语气,慢吞吞地说:“你不是来刺๐杀我的,那你是来做什么的呢?”
墨少殇似乎想了一下才意识到我是在说他,他勉强地撑起身子,有些发抖地往前迈了两步,左腿却忽然一软,整个人就重心不稳地往前跌了过来。
他只是沉默地望着我,那三瓣儿的兔嘴动了动,却没有再说话。
“王,王爷……别,别走……”他微微喘息着,声音里满是哀求:“小染,小染做错什么เ了王爷……”
只是正因为听出来了,才不想停下来。
腾远山和六个ฐ金徽侍卫反应最迅捷,眨眼间,七道身影已经如同巨เ鹰般腾空而起,彻底封死了黑衣人的出路。
“拦下他!”我不假思索ิ地喝道。
“他是一个人来的。”腾远山开口道:“我本来是想尾随他,但是又怕还有别人,届时我走了王府里恐怕有危险。所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很棘手。”腾远山低声说:“昨天刺客踩点,其实王府的侍卫根本就没发现,若不是他倒霉,正好探到เ我的房外,王府的侍卫根本不可能发现他。如此高手,只要我动作稍慢一点,就可能会威胁到王爷。”
而我这杆弑天枪,枪柄是用柔星玄铁制ๆ成的。重不下于寻常钢铁,但是却有着钢๐铁所没有的柔韧。
这是因为,如果兵器过于刚猛沉重,没有弹性,就无法缓冲对方的冲力。
“也因此,就算您当时杀了赵妃全家,定南王也没跟您撕破了脸皮,顶多也就是生疏了点而已。”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笑笑,终于明白为ฦ什么两人虽然互相喜欢,但是却一直以来,一个ฐ镇守山海关,一个久ื居燕云京。
裴小染估计也明白了我的想法。他有些怯怯地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有些艰难地小声说:“王爷,很,很难看么เ……”
我一想到เ他如果穿着这身又红又金又银的暴发户衣服,在我这种满了落英缤纷的桃树的风雅王府里乱ກ晃,我就感到眼前一黑,呼吸困难。
边陲大将军却因为一个ฐ小倌远离战场,最后甚至还在青楼里大醉不醒赶不回来,即使朱炎是事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也很容易产生愤怒不满的心理。
这正是我想达到เ的效果,也是预料之ใ中的效果。
而他不一样。
福瑞王出身皇家,出身就比他尊贵了不知多少倍。府天国第一美人的头衔,的确还轮不到他腾远山。
“叫人重新摆一桌上来,里面饭菜凉了。”我也不想在外面多待,又最后嘱咐了一句就转身回屋了:“你也回去睡吧,不用等着我了,我今天晚上在这儿休息。”
“大半夜的,也不多穿点衣服。”我看了看他身上单单薄薄的白衣,不轻不重地说了句。
我拿起银筷,好整以暇地加了块清蒸团鱼放在了口中ณ,细细嚼了片刻才似笑非笑地说:“一脸委屈的,说说,怎么了?”
进了屋之后,便让挽月和小宇都退出去先吃东西,接着坐到了上首才冲站在一侧的裴小染说:“坐吧,一起吃。”
“嗯?”
“很好。”我满意地微微阖首。
吱呀一声轻响,挽月推开了门,另一只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碟子,一丝香气飘散出来,让人胃口大开。
腾远山走后,我刚静下心来想了一会儿兵权的事情,就听到屋门被小心翼翼地敲了两下,挽月在外面说:“王爷,厨房炸了点小素า丸子,您要不要先吃点?”
“啊!”裴小染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惊慌地摸了摸左耳,又摸了摸右耳,确定都好好的翻下来之后,才松了口气,但是脸上还是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忍俊不禁的表情,裴小染抬起头,巴巴๒地看着我,试探着小声说:“王……王爷,怎么了?”
“不必了。”我摆了摆手,又喝了一口杯中的茶。虽然是差ๆ了一点,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所以也没必要麻烦了。
可是这次在夏云深这里喝到เ的茶,品阶上明显是差了不止一筹,所以一时之间,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
裴小染闻声,转头有些疑惑地用一双鹿似的大眼看着我。
我没有多想,把他身上的白衣缓慢地从上一直褪到เ肩膀处,最终停在了跟伤口粘住的地方。
简简单单的白袍,即使说着话,也是低垂着头。
“王爷,属下,属下护驾不利,请王爷责罚。”跪在稍后面一点的一个侍卫抬起头,颤声说。
楚落天微微抬头看我,神色不禁一凛,他脸上再没有一丝戏谑,压低声音道:“是,王爷,绝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