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去三楼,三楼水流大。”
周六晚上相安无事,每个人也都很累了,于是睡的也挺好。第二天早上大家起来后,拿着脸盆纷纷往三楼ä水房走,看得对面寝室的几个哥们非常不解。
大亮重新把门关上的时候,屋子里十六个人面面相觑着,好像要把对方看出来是鬼才算完。大亮握着“张小泉”,门神一样靠在门上,环视了一下四周惊恐的我们,嘴里在嘟嘟囔囔说着什么,过了几秒钟,突然来一句:“好,刚好十六个ฐ,一个也不少。”
他说那ว算是他比较害怕的经历。
不一会我们就玩得热火朝天,全然忘记了时间,只感觉屋子里的灯光越耀眼——其实那ว不是灯光变得更亮,而是外面变得更黑的缘故。
那ว是个冬天的夜里,很黑很冷。
“真的吓人啊!我给你讲些事……刚才就我一个ฐ人看见的。”
我就把刚才见到的东西讲了一遍。
大亮听完以后,竟然缩进被里。
我说:“给我点地方แ,我坐着怪冷的。”大亮就给我让出半个ฐ床位。
大亮在黑暗中半晌不说话,过了一会突然说:“我以前也在老家听说过一个类似的事……你知道,我爹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不能动人家坟头上的树……你听说过没有?”
我说:“没有,到底怎么回事,快讲!”
他说:“以前有个ฐ人去我们村外的坟冈子盗墓,大黑天的在坟堆里乱转,结果把一个坟头旁้边的一棵小树给弄折了……你知道这树是什么เ意思吧?就是下葬的时候栽下的,寓意就是这个故去的人可以在灵间和这个世界上的生者一起存在……实际上这树就代表这那ว个ฐ故去的人……”
我说:“那ว后来呢?那ว个盗墓的怎么样了?”
大亮说:“那个盗墓的是我们邻村的,后来过了几天,我们村有人去他们村相亲的时候,听说那个人已经死了,死前也是吐个不停……嘴里还咬着一截树皮……”
我好像被电å击一样打了个哆嗦,压低了声音颤着说:“那……大龙……大龙他……”
大亮说:“不知道,今天晚上看到他挖灌木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要坏事了……”
“那大龙是不是没救了?啊?!”我压低了声音尽量不喊出来——大龙正躺在下铺,已经不知道他是生是死了!更让我心悸的是,大龙自己对这一切还都完全不知情!
“大龙没救了吗?啊?!你是这意思吗?啊?!”我伸出手攥紧大亮的肩膀,好像要捏出水来——我不能接受一个ฐ兄弟就这样好端端的没了!他只是挖了一棵灌木而已!
大亮沉思几秒,对我说:“明天是礼ึ拜天,我带你去找我一个朋友,是我老乡,就咱俩去,绝对不能告诉大龙。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救,但事到เ临头,死马也要当作活马医,什么都得试试了!”
我说:“什么เ意思?”
大亮说:“先睡吧,明天再给你讲,怕讲完你又不睡了。”
我说:“你快说说啊!我怎么เ睡得着!”
大亮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笔仙你应该请过吧?”
我说:“笔仙?玩过,怎么了?”
大亮黑暗中恶狠狠瞪我一眼,说:“是‘请’!要说‘请’!”
我心里一阵毛,不敢言语什么,只见大亮了一个短信,然后就顾自转头睡去,我也只好拉过被角,磨磨蹭蹭地入了梦……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ຉ我和大亮就起来了,洗漱完毕后,大亮跑到大龙的桌子里翻来找去,终于找到一把梳子,然后用塑料带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在口袋里,我俩趁着天未明就出了门。
我说:“去哪?”
他说:“你跟着我就行了,到เ了那别乱说话,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就行了。”
我说:“你那兄弟也在这上学么เ?”
他说:“不是兄弟,是个女的……”
我吐了吐舌头,又说:“哦?哪个学校的?漂亮不?”
大亮突然回头一瞪我:“我告诉你!你到เ了那千万别乱说话!也别问那么เ多!我也有点怕她!”
我被他吼得一哆嗦,于是不再言语。
我们倒了两遍车,来到เ一个偏僻的小地方,我从来没来过。大亮边走边打了个ฐ电话,口气十分恭维:“哎……我们就快到了……哎,您在家里是吧?……哎好,我们这就上去……哎好,一会见!”
前面是一个老式的楼院,都是挺破旧ງ的居民楼,大多青砖垒造,唯独其中一栋是红砖垒造的,一共六层,靠在楼院的最后方แ,背倚一坐小山,显得有些孤零零的。那ว楼房周围茅草繁茂,与腰齐高,未来得及融化的冰雪散在楼房四周,上面很少脚印,好像人迹罕至的样子。
我们步行上了四楼,只有两户,左ุ边一户的门是虚掩着的,大亮敲了敲门,里面一个粗重的女声传出来:“进来……”
大亮伸手挑起一块油乎乎ๆ的门帘ຈ布,迈步走了进去,我跟着尾随进入。
一张暴脸展现在我眼前——但说那女人,身高一米六左右,生得肩宽臂长,脸上丰满出几条横肉——让我一瞬间想起《水浒传》里的某位女杰,她笑也不笑一下,甚至看也不看我们一眼,一边飞快地往里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说句:“门不用关,我的门从来不关。”
我四下打量她的家——没有客厅,连接大门和卧室的是一条窄窄的走廊,走廊里胡乱堆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光线很暗,看不清楚是什么เ,走过走廊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卧室,光线也比较暗,窗户被前面的一个ฐ楼挡住了。卧室里一张床、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再加一个衣柜,再没了别的东西。
她“啪”地一声打开写字台上的台灯,说声:“坐。”大亮和我看看就一把椅子,不知道坐哪,也就没坐。我们正尴尬着,这时那女人突然两手抓住写字台的两角,忽地一下抬起来,然后轻巧地转半个ฐ身体,又轻轻将桌子放在床的旁边,大气也不喘一下,又说一声:“坐!”
我心想不得了不得了,汗在淌着,心里却同时多了几份安心——因为我觉得——或许她可以救得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