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花嘎，有了这条花嘎ะ，下贡布嘎尔头人，红獒一事，就当没生过好了。”斡ท斯冈也端起酒碗来：“是，上贡布嘎尔头人。”看着好久没有在一起同桌用过餐的两位头人如此说笑着，管家丁二烯萨垂手立在一边心里不由长长地舒了一下。可是，刚舒了一半，忽然听到下贡布嘎尔头人的后半句话，他的心不由又一下提了起来——“我们还是好兄弟！”奚古扎明显愣了一下；在这一愣之间，他看到了宽广的草原，美丽的那日河，还有那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汉扎西以及汉扎西手上托着的草原上最最紧缺也就格外珍贵的盐巴、如云彩一样的绸缎……“哈哈哈，”奚古扎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一愣，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抓过一块羊肉递到斡斯冈的碗里，道：“吃肉，吃肉。”于是，斡ท斯冈的眼里，便飘过一团云雾，他知道，上贡布嘎尔头人仍然还在计较着……碉房前，上贡布嘎ะ尔人一起围观着他们的新獒王花嘎ะ。花嘎ะ一时有些很不适应，想进到เ碉房里去，可主人说过，从现在起，他就不再是它的主ว人了；它的主ว人，应该是这个草原上的头人——奚古扎。可它才不管呢。这时，从人群中突然走过来一个少年，径直向它走来。人群中出一片惊呼。花嘎看了一眼愕然的人群，又看看少年；少年呢，却奔过来，也不管它愿不愿意，竟然一把抱了它的脖子，与它亲热起来。啊，这种久违了的亲热，让花嘎心里一下涌ไ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温情；这份温情，让它立即做出决定：我就认这个ฐ少年做主人吧。“少爷！”少爷，他是少爷？花嘎从少爷手里挣出头，向他仔细看了看。“花嘎ะ。他是上贡布嘎尔少爷森沁昂格，你可不能吓了他。”听到惊叫声从碉房里冲出来的斡斯冈声音都有些变调地叫道。“没有，它没有吓着我；是我吓着它了。对吧，花嘎？”听着新主人嫩生生的声音，花嘎ะ训服地摇了摇尾巴……4花嘎一到上贡布嘎尔便做了獒王的消息，像草原上春天的鸟鸣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贡布嘎尔草原，当然，也传到了下贡布嘎尔草原。“上人，听说从我们这借种回去的下贡布嘎ะ尔藏獒，一到เ上贡布嘎尔，就咬伤了它的父亲雪獒。”管家满吉金躬身告诉着一条腿竖着一条腿躺着的得莫西。“呀呀，它父亲？谁告诉你说它父亲是上贡布嘎尔的雪獒？”得莫西瞪了一眼满吉金，“下贡布嘎尔是从我们中贡布嘎尔借的种，记住了，下回再说错了，小心你的舌头。”“是，上人。”满吉金暗暗笑了下，“不过，我听说，上人，他们还有一条獒……”“呀呀呀，管家，你真他娘的贼精。”“可是，上人，管家可什么也还没说呀。”“呀呀呀，就你那小样，尾巴一撅，我还不知道你是拉稀的还是干的？”“是，上人。”“不过，当初ม我们可没跟人家提过任何要求，现在，人家将獒训出来的，再提，岂不过分；况且现在下贡布嘎ะ尔也只有这一条了。”“上人，您忘了，下贡布嘎尔不是不喜欢西结古獒种吗？”得莫西便想到เ了那次奚古扎抓到三条小獒要与他们三个人分的情景来，嘴角不由就露出一抹笑意。“再说，我们的图嘎确实不行了，你看，他现在几乎是靠着它的过去在活着，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担心，恐怕连一条藏狗它也敌不过了。”得莫西陷入了沉思。见得莫西不再吱声，满吉金进一步提议道：“上人，这件事就交由管家我来办，你看如何？”“可是——”得莫西仍犹豫不决，“这要我如何向下贡布嘎尔开口。”“上人，一切由管家来做吧。”得莫西似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终于道：“千万不要让下贡布嘎尔看出我们图嘎是条没用的公獒。”“是，上人。”“那你就看情况办吧。”“是，上人。”望着从上贡布嘎尔回来就一直有些闷闷不乐的头人，下贡布嘎尔管家日梅基心里怎么也不明白，按说，当年灰姐咬死了上贡布嘎尔獒王，头人承诺赔偿一条，如今，承诺兑现了，而且是一条真正的獒王，头人应该高兴才是呀，可为什么还一直紧锁眉头？日梅基想得头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上人。”斡斯冈从窗前缓缓转过头来，望了一眼日梅基：“有事吗，管家？”“没有，只是——”“只是什么，管家？”“只是，我见上人自从上贡布嘎尔回来之ใ后一直沉默寡言，心里有些担心。”“哦，没什么。”斡斯冈笑了一下。“没什么最好。上人。”“你说，管家——嗐，还是不说吧。”日梅基便微张着嘴望着说了一半又自我打住了的头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正在这时，碉房外传来一阵藏狗的叫声。“管家，去看看谁来了。”“是，上人。”“啊，尊贵的中贡布嘎尔管家，是什么เ风把你吹到了我们下贡布嘎ะ尔？”日梅基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双臂，迎向正牵马走来的中贡布嘎ะ尔管家满吉金。满吉金见从碉房里走出的是下贡布嘎尔管家，便立即抢步上前，同样张开双臂走向日梅基：“是下贡布嘎尔的美酒让中贡布嘎尔的管家跑了过来。”“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中，两个ฐ管家亲切地拥抱在了一起。“怎么เ不先派一个报讯人前来通报一下，那样，也好让我替中贡布嘎ะ尔管家斟好酒，布好肉，找好美丽ษ的姑娘伴舞助兴。”“我只是闲来无事，顺路来看看老朋友。”“是吗，那ว就在下贡布嘎ะ尔多待此日子，让你好好尝尝下贡布嘎尔的青稞酒。”“好啊，下贡布嘎尔管家，就按你说的做。”两ä个管家手拉着手，相扶相将着走进碉房。“中贡布嘎尔管家满吉金见过下贡布嘎尔头人。”“呵呵呵，中贡布嘎尔管家，”斡斯冈边说，边示意满吉金坐下说话，“你们的头人得莫西近来可好？”“感谢巴孕尕奶山神，我们上人很好。”“上次灰姐借种一事，其中，多劳管家了，这里，我代表下贡布嘎尔管家，敬你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