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梅基说完，又望了一眼李浦风，退了出去。“我不要牛，也不要羊，因为我已经换了你一百匹马。”李浦风坐了起来，一边跪坐着，一边仍有些迷迷糊糊地说着。“那你要什么เ？”“我什么เ也不要。”“这怎么可以，我们下贡布嘎ะ尔说出的话，就如天上飘下的雪，落在地上，就再也回不去了；汉扎西，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斡斯冈以巴孕尕奶山名义答应一定给你。”“其实，”李浦风咽了一下唾沫，“我只想要一样东西。”“哪样？”“你们寺庙里那ว个铁棒喇嘛手中的那根铁棒。”“这——”斡斯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地屏住了，因为铁棒喇嘛是草原部落寺庙护法金刚的肉身体现，是草原法律和寺院意志的执行者，在整个草原，只有他们才可以代表神的意志惩罚包括藏獒在内的所有生灵，当然，其他人惩罚也是可以的，但却不是神圣的；不是神圣的惩罚，自然也就不是替天行道而免遭报应的。所以，铁棒喇嘛手中ณ的铁棒，象征着他们的身份和地位，无论是牧民还是藏獒哪怕是藏狗，见了他们手中的铁棒，也都敬畏三分。斡斯冈没想到เ李浦风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有心回绝，可明明自己刚ธ才以巴孕尕奶山的名义起过誓，而要是答应——这可是寺庙的法度，怎么可以轻易作为礼ึ物送人！李浦风哪懂ฦ这些，只是以为有了那根铁ກ棒，下回走在草原上，就不用再怕那些藏狗还有藏獒对他龇牙咧嘴了。见斡斯冈沉默不语，李浦æ风摇了摇脑袋，自言自语道：“算了，下贡布嘎ะ尔头人，如果你有难处，就当我没说过。”“不，我说，以巴๒孕尕奶山名义แ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做到เ。”李浦风见斡斯冈如此痛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愣怔了一下之后，感激地道：“下贡布嘎尔头人，我以我们汉人的仪式指天为证，今后只要我来到贡布嘎尔草原，先就来拜访你下贡布嘎尔……”日梅基：“汉扎西，你可知道，送你这根铁棒，我们上人要冒多大风险？”“风险？多大风险？”李浦风望了望手中的这根看上去与普通铁棒无非中间要略略粗上一些的铁棒，不由á勒了马，有些惊讶地望着为他送行的管家日梅基。“难道你们头人送一根铁ກ棒的权力都没有吗？”“可以这么说；因为头人虽然是整个领地的至高无上，但在神的面前，他只能是一个虔诚的徒子。”“啊，有这么เ严重。”李浦æ风再次看了看手中的铁棒。“那我岂不是给你们头人找了大麻烦？”“上人是以信诺为本才这样做，神佛会同意的。”“啊，那——下回，我一定多多带些珊瑚、海ร贝还有盐巴前来答谢。”李浦风说完，冲日梅基拱了拱手，“管家，多谢你的相送，前面就是通往巴孕尕奶山的大道了，请回吧。”“好吧，尊贵的汉扎西，我代表我们的上人，祝你一路平安。”“回吧，管家，咱们后会有期。”望着打马已走出一箭之地的李浦风，日梅基这才一边圈过马头，一边喃喃道：“但愿汉扎西是巴孕尕奶山神送给我们下贡布嘎ะ尔的福音，而不是……”突然，刮来一阵莫名的风，将日梅基“而不是”后面的话，给呛住了。3“安达拉，那些藏狗瞎了狗眼，难道你也瞎了吗？”丁二烯萨一边骂着那只浑身红毛似草原上刚被雨水梳理过的牧草一样如牛犊般挡在斡斯冈马前的藏獒，一边躬下身额手道：“尊敬的下贡布嘎尔头人，请不要怪罪没有调教好的上贡布嘎尔獒王。”“它是獒王吗？”斡斯ั冈却并没有搭理管家丁二烯萨的客套，用手一指一直蹲立在不远处的一只雪色大獒，“我以为那ว条獒才是王呢。”丁二烯萨顺着斡ท斯冈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回过头来，仍额手道：“那是关布昆拉，是这只獒的兄弟。”“呵呵呵，它才有王者风度。”“是，下贡布嘎尔头人，您说得对。”丁二烯萨愣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奉承上这句。“啊，斡斯冈，我亲爱的兄弟，是你来了吗！”随着如马蹄般的声音，奚古扎从碉房里走了出来。斡ท斯冈一见奚古扎迎出了碉房，立即翻身下马，走上前去，互相施了一礼，然后道：“我正在与您的管家说着上贡布嘎尔的獒王呢。”“哦，怎么说？”“上人，”丁二烯萨上前一步，“下贡布嘎尔头人以为ฦ关布昆拉是獒王。”“是吗，哈哈哈……”奚古扎一边笑着一边执了斡斯冈的手，“獒王不是你我说谁是就是谁是，它是靠它的力量和智慧取得的。”“呵呵呵，上贡布嘎尔说的是。”两人相扶相将笑谈着走进了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