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设计的,还合你品位吧?”
“稀客啊,考儿,这可是你第一次来我家。”祁树礼从“天梯”上走下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拉我到沙上坐下,我的眼睛却还在东张西望,他得意洋洋地翘起了二郎腿,说:“怎么样,还可以吧?”
我鼓着眼睛说不出话,这该死的骂人不带脏字呢。“我从良你不高兴吗?”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反击道,“当然也可以理解,象祁先生这样艳福非浅阅人无数的人,大概是最看不得别ี人‘从良’的。”
我的脸红到了耳根。又说错话了!
“可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是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的关系!”我重重放下咖啡杯,弄出很大的响声,惹得邻๑桌的客人不满地老朝我这边看,我火了,破口大骂,“你他妈看什么看,要看回家看你老妈去!”
我真是失败,我对樱之说我真是失败,他最脆弱的时候先想到เ的居然不是我而是米兰,我却还天真的以为ฦ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说我失败不失败?
“是,回来了,”他点头,探究地问我,“怎么เ,不欢迎?”
“干嘛这个表情?”祁树礼起身朝我走来,他一点都没变,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步伐稳健仪态庄重,他看着我说,“你放心,站在你面前的是人,不是鬼。”
从咯纳斯出来后,我们又经过了很有名的魔鬼城,还有克拉玛依,以及百里大油屯,最后到เ达了同样很有名的塞里木湖。当时天已经完全快黑下来了,草原宾馆(所谓的宾馆也不过是铁皮房而已)已经关闭,只好不分男ç女混居在哈萨客人的帐篷中,没有电,在昏暗的烛光中几个人吃了只烤全羊就睡了。晚上帐篷顶ะ上突然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我惊恐得不行,睡我旁边的一个哈萨克姑娘忙安慰我说是外面在下小雪夹冰雹,没关系。我这才安下心,偷偷看了看睡在另一边的耿墨池,想必他是累了,睡得很安稳。
远处的山是深深浅浅的黄,黄中还交杂着松树的墨绿,象一张张厚实的大地毯。山脚下的水是一颗巨大的绿宝石,因距离的远近和角度的不同而呈现出各种光泽。从后山骑马下来,感觉就象置身于俄罗斯油画之中,夕阳将广袤的大地渡上了一层金,马儿随着连绵起伏的山坡时快时慢地跑着,在亚热带特有的针叶林中穿行。
“停车,我这个叫化子受不了这待遇!”我嚷道。
“走啦,你还站在这干什么,真要别ี人给你施舍吗?”
“去,把窗户打开!”耿墨池趾高气扬地命令道,“房间里有人抽烟,空气不好。”
“护士,护士……”耿墨池忽然叫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干嘛这么เ看着我,象我妹妹让你不高兴吗?”
他别过脸,深深看我一眼:“象我妹妹安妮,不是长得象,是气质象。”
“算了,别问了,人家叫什么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我打断她,觉得累了,没兴趣再听她唠叨就上楼ä进了卧室。屋里有点闷,我就到露台上透透气,看看对面,果然搬进了人,灯全亮着。在水一方,对面那栋楼ä叫“在水一方แ”,名字取得还真不错,水草飘摇,碧波荡漾,很是形象。
我叫了起来,“你有没有问他叫什么เ名字?”
“你觉得我现在很好吗?”高澎反问,“每天麻木地工作,麻木地生活,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我早就想找个正经女人过日子了,真的……我很希望自己可以过得正常些……”
“错,正因为我们都对生活没有目标,如果在一起了反而可以从对方身上寻找到可以改变彼此的因素,我需要改变,你也需要,我在逃避,你也是,难道不是吗?”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轻,但我却听得很清晰,惊喜地看着他说:“我很高兴你能这样想,我也想换个活法呢,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他点点头,搂过的肩膀说:“我们是该努力了,老这么混下去怎么得了,换一种方式生活,也许很不错呢。”
高澎是个说到เ做到的人,他马上着手忙他的摄影展了,为了帮他一把我也请了半个月的假,全心当他的助手。他负责整理作品,我负责帮他联系场馆,不忙不知道,一忙才知搞个摄影展还真不容易,千头万绪的事情要理清,很多环节都需要去打通,我们很累,却很兴奋,为着同一件事情奔忙,感觉距离更近了,也更有默契了。特别是高澎,整个象变了个人,朝气蓬ศ勃,神采飞扬,在我的建议下他还剪掉了头,衣着也比以前整洁得多。“真正的艺术家其实不需要标新立异的表明自己是艺术家,你的作品足以说明一切。”这是我对他的忠告。他表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