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失败,我对樱之说我真是失败,他最脆弱的时候先想到เ的居然不是我而是米兰,我却还天真的以为ฦ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说我失败不失败?
这时已经十二月了,浑浑噩噩的一年又到了头。
“干嘛这个表情?”祁树礼起身朝我走来,他一点都没变,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步伐稳健仪态庄重,他看着我说,“你放心,站在你面前的是人,不是鬼。”
祁树礼衣冠楚楚地坐在客厅沙上冲我笑。
远处的山是深深浅浅的黄,黄中ณ还交杂着松树的墨绿,象一张张厚实的大地毯。山脚下的水是一颗巨大的绿宝石,因距离的远近和角度的不同而呈现出各种光泽。从后山骑马下来,感觉就象置身于俄罗斯ั油画之中,夕阳将广袤的大地渡上了一层金,马儿随着连绵起伏的山坡时快时慢地跑着,在亚热带特有的针叶林中穿行。
原来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我,就如我一直暗暗观察他一样。我没理他,眼睛始终盯着车窗外,只见一条奔腾的河流从山谷蜿蜒而出,那水是冷冷的蓝,一望便知是有冰雪融化而成,虽然在很高的地方俯视它,也能感觉到那丝丝的寒意。听说喀纳斯河有九道湾,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昨晚哈萨克人告诉我们的卧龙滩和月亮湾。卧龙滩是指河中央的一快弯弯曲曲的沙洲地带,形状似龙,所以得其名。而月亮湾则是有两块酷似脚印的小沙滩,据说是嫦娥奔月时留下的。我们都在这两个ฐ风景点留了影,确切的说是我留了影,耿墨池几乎没给自己拍过一张照片,我要给他拍,他总是说我比他上镜头,免得浪费电å池。我不明白他怎么这样,一路上他话就很少,却又心事重重,想跟我亲近,又刻意保持距离,难以置信的是从来新疆到现在他根本没碰过我,虽然在乌市的酒店同住一个房间,却是各睡各的床,这很不合常理,是他自己要跟我来的,为什么要躲着我呢?但这种事情我不可能去问他,免得他还以为我需要呢,其实我是有点担心他,不知道他心里到เ底在想什么。
“走啦,你还站在这干什么,真要别人给你施舍吗?”
“我也想知道你什么意思,大冷天的坐在这,一脸的落迫相,我还以为ฦ你被你们电台炒了在这化缘呢。”耿墨池摘下墨镜,用打量一个叫化子的眼神上下扫视我,训斥道,“真是丢â脸,我耿墨池的女人居然坐在这乱ກ七八糟的人堆里象个叫化子!”
“护士,护士……”耿墨池忽然叫了起来。
耿墨池笑道:“你现在想死恐怕没那么容易了,过两ä天我就把你接回家,好好伺候你,两个ฐ月呢,我就不信弄不出一个孩子来……”
他别过脸,深深看我一眼:“象我妹妹安妮,不是长得象,是气质象。”
“你很象一个ฐ人。”他忽然说。显然我在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用余光看我。
我叫了起来,“你有没有问他叫什么เ名字?”
“弹琴?”我心里一动,“什么琴?”
“错,正因为我们都对生活没有目标,如果在一起了反而可以从对方แ身上寻找到可以改变彼此的因素,我需要改变,你也需要,我在逃避,你也是,难道不是吗?”
我心里暗暗吃惊,高澎的那ว双小眼睛好厉害。
我瞠目结舌。
高澎没看我,点了根烟,吐出一口,又吸进一口,烟雾笼罩的表情模糊不清,好象说出这些话是件很吃力的事情,他突然象一个长途跋涉的旅人显得疲惫不堪。
“高澎……”
“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当作家。”
“嗯,这话别人也跟我说过。”
“你是个天才,”我象看一个大猩猩似的瞅着他,“我指的是你对生活的理解,完全是个天才,说得真好,把什么เ都说透了……”
“是因为ฦ我什么都看透了。”高澎笑着说。
“那我就照ั你的办,在心里放口棺材……”
我连连点头:“我听你的,高澎。”
“你不象一个很听话的孩子。”
“你怎么เ知道我不听话?”
“因为你太象孩子,惊天动地地一闹腾,你又是我行我素。”
“你怎么เ这么了解我?”
“呵呵,就你这么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我要看不透的话,我行走江湖十几年就白混了……”
我耍赖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说:“高澎,我崇拜你。”
“崇拜一只青蛙?”
“总比崇拜赖蛤蟆好啊。”
我们都笑了起来。又喝了几杯,勾肩搭背地走出酒吧。冷风一吹,我清醒了不少,也轻松了不少。“谢谢你,青蛙。”我跟高澎道别ี,伸手撩他柔软的披肩。高澎也顺ิ手捏了把我的脸蛋:“怎么เ谢我?”
“你想我怎么谢啊?”我带着几分醉意说,“不会让我以身相许吧?”
“你要是坚持的话,我肯定不会拒绝。”高澎一脸坏笑。
“美得你吧。”我踢了他一腿。
“这样吧,我最近要拍一组人物肖像,你就当我的模特吧。”
“拍照?什么照?”
“就是写真之类的。”
我心里一咯登,头脑还算清醒:“不会是……人体之类的吧?”
高澎闻言哈哈大笑。
“死鬼,笑什么。”
“考儿,你想做人体模特啊?”高澎恍然大悟的样子。
“想啊,只是没这本钱。”我故意说。
“你就是想,我也不会让你做,我可不会逼良……”后面的话没说完,他又呵呵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他的意思,揪着他的耳朵说:“死青蛙,你老实说,你逼了多少‘良’了……”
高澎被我揪得呲牙裂齿,直喊救命:“苍天啊,大地啊,我是如此的纯洁善良,我高澎从来没有逼过良,只有救人于水火,逼人从良……”
晚上回到家,我把自己埋在浴缸的泡泡里,只露出个脑袋,闭上眼睛,想象自己真的躺在棺材里,外面喧嚣的世界,现实无情的伤害,都离我远去,如高澎所说,我要做个ฐ纯粹的自己。我对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几年前祁树杰带着他的情人坠入湖底后,我不也活过来了吗?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没人可以真正把我钉进棺材,区区一个米兰算什么,我不会就这么倒下去的,活着很好啊,有酒喝,有朋友,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最好也弄个殉情什么เ的,那样岂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