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未年六月八日
好在我从佛堂活着出来,可是忤逆了“张善人”,没有听从他的安排,我的生活又进入另一种轮回,无尽的身体折磨和对“张善人”算计的分析。
从江南来的专门扎花灯的匠人,在清河县连着办了几起春节花灯会,出了名,而清河县的百姓也形成一种习惯,正月十五一定倾城出动去看花灯,当然匠人们也很乐意,他们也赚到不少钱。
不过我想,那“张善人”不会这样就放过我吧!会不会又出什么样的损招来折磨我?
是了,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了,难怪夫人说了那些话,奶娘说哪些话,看来“张善人”是早有安排,我这个傻瓜,居然不知道!不过夫人说过要帮我,那我就要想方设法让夫人帮我。因为ฦ“张善人”之所以有今天的财富,一半是夫人娘家的力量,夫人娘家可是京城里的望族,他是不敢与夫人彻底翻脸的。如果夫人不同意他娶我,那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突然,“主子”这个字眼像雷鸣电å闪那样划过我这几天混沌的头脑,所有不清楚的地方都清楚了,“张善人”及夫人断断续续的话联成了一个清楚的事实。
这样的爱是不是太凄美了?人世间是不会太多的。即使牛郎织女这样天上的神仙,犯了天条,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还大慈悲,让喜鹊搭桥,允许他们夫妻二人每年见上一面。可小姐,谁会给她机会,连她亲生父亲都会那么绝情,所以小姐也不能留在人世间。
三年前,小姐在深夜在后花园里,摆上香炉,向天祈祷,虽然没有说什么话,可是满脸都是甜蜜蜜的笑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她绝不会是为那个所谓的未来夫君高小混祈福的,但是又不清楚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记得我们家房梁上,也曾有个燕子巢,也真的接着有几年春天,老燕子带着小燕子飞回来,不过好像是出事情的那年,春天没见燕子回来,我娘还盼了好多天,念好多天,还偷偷地淌过眼泪,后来还是舅舅说了:“信则有,不信则无”,妈妈才作罢。
今天清早ຉ,我又在佛堂前的石坎上坐着呆,突然看见一对燕子绕着佛堂飞了几圈,没过多久,就见这两只燕子嘴里衔着东西飞了进来。
我盖的被子,还是我1o岁入张府时,小姐送给我的。当时摸着很柔软,冬天盖着也还暖和,但现在都盖了8๖年了,棉絮摸着硬硬的,盖着都没有暖意。要是小姐还在,她会送一床新棉给我的,可是如今我去向谁诉说?
虽然椽皮断了的地方แ,没在我的床上方,可是积雪一化,这水嘀嗒嘀嗒地从瓦缝里滴下来,聚集多了,浸得佛堂里的地上阴凉阴凉的。
癸巳年十二月初ม一
唉!可惜我的剩饭太少了,不然它们就会多陪我一会儿!
可是小姐有没有想过:外面的世界那ว么凶险,把小白兔放回树林,它会有新的危险。那就是它已๐经习惯了现成的食物;它还能在艰险的环境下觅食吗?它还有跳跃跑动的能力吗?它能避开比它强壮凶狠的野兽的侵袭吗?会不会被别的动物吃掉呢?
有了小白兔,我的心情好转起来。因为ฦ小白兔令我想起了我生命中ณ少有的快乐时光。
“老爷夫人对我如同对小姐一般。”我谨慎地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