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符纹豹,是他为自己้打造的坐骑,他尝试过在房间里坐着符纹豹行走,跟御风一样,轻快无比。
符纹豹瞬间跳起老高,掉落到地上时,仍然在地上颤动不已。
“这个意境的修炼效率,绝对是风盘的十倍以上。”巫ใ马夕给出了自己的判ศ断。
可惜的是,就在此时,修炼时间满了,意珠吞噬的速度迅速衰减,很快便饱和了。巫马夕只好恋恋不舍地结束修炼。
这副六视图,至此已经完成了五分之四,只要再花一天的时间将后边的结构完成,再细细校对两遍,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原本预计是十天的工期,熟悉了之后,速度加快了许多,才能够有现在的进度。
……
况且,他还有着将近四千金币,随时可以进入意境学院学习。而他之所以还留在西曲城,是因为他还有一个计划ฐ,若是成功,一般的意境学院就不放在他的眼里了。
意境理论方面的著作在市面上极为少见。在十几年的生涯中,巫马夕只在墨竹城看到过一次,书名叫做《卞氏意境基础教材》。摆摊的是一个残废境修,要价六十多枚金币。巫马夕很眼馋,却很清楚地知道父亲绝不会出这笔钱,只好放弃。
台隐是查氏意境学院的天象导师,最擅长的便是雷电类意境,被人称为狂雷尊者,据说是最有可能晋级境宗的人之一。
这封信来自于小丰子的储物囊,可以推测得知,这位爱唱旦ຆ角的小丰ถ子,便是信中所说的丰元章了。在信的尾端有一个兰花印章,正好与丰元章囊中的徽章图案一样,想来是他们的家族徽章了。
从几个ฐ境修的话中可以知道,那只符纹豹已经彻底暴走了,冲击十五人的队伍一点犹豫都没有。
随便听了两耳朵,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若是在白天巫马夕看到这堆篝火,一定会欣喜万分地跑过去求解咒,但是经过白天汇流的折腾之后,巫马夕不敢再那ว么鲁莽了,小心翼翼地靠近。
巫马夕自身难保,并无意去掺合这样一场争斗,加快了速度向前走。
西曲城向来不缺尸体,尤其是在一场大雪之后。
巫马夕和他那具乞讨的尸体早已经就位。
在十几年的赶尸生涯中,风餐露宿才是常态,能够栖宿在这样一个小房子里,已经超出了他的期望。若不是因为西曲城变态的气候和身上的伤病,街头才是他的栖身之ใ所。
这个ฐ地下室就是巫ใ马夕现在的栖身之所。
如今在天庶大陆上的主流境修流派,只有天象、驭形和巫咒三枝。像赵铁板这种以身体力量和近身搏斗见长的,正是驭形境修的特点。
不幸的是,预料中的情况果然发生了,赵铁板根本就不认这个爹,尸体自然也不肯认领,余款不肯偿付。巫ใ马夕稍一纠缠,就被他一脚从院内踢到院外,趴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但是这两人是天生的缘分,挡也挡不住,走在大街上总能ม遇到。
此时两ä人各据一方,冷眼对视,嘴角上挂着嘲讽的微笑。两人相互都有些忌惮,各自绕路离开,片刻之后,已经是背对背了。马二爷悠然吟道:“南城赌客拍桌怒,原来是个老农夫。”诗词是马二爷的优势,不能不用。
但是皇甫由与马二爷斗争多年,早ຉ已经有了丰富的应对手段,扯开嗓子道:“酸了吧叽,跟个破书生一样,难怪玩个娘们都要弄到吐血重伤。”
马二爷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边,好久ื都上不来,反应过来回头看时,皇甫由已经走远。马二爷一口气憋在心中,真真正正的郁气难出。
他新婚之夜重伤的消息,已经成为ฦ了西曲城的笑柄,经过口口相传,传得面目全非,各种离谱的说法都有。但是有谁知道,他马二爷之所以受伤,是被师级高阶意兽符纹豹给偷袭了。
还有这帮王八蛋……
马二爷看着眼前的几个随从,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帮混蛋居然告诉他说,符纹豹的尸体自己้跑了。操,当老子是傻子么เ?分明就是这群混蛋办事不力,让那只符纹豹给跑了,然后编了这么个荒唐的谎话来蒙骗自己้。
马二爷带着火气,闷着头快步走着,总觉得周围人群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马二爷做事天马行空,一向都是别ี人指指点点的对象,但是这次,是真正丢人啊。
不多时来到เ了养露秋的院子,黑着脸一言不发地上楼ä,丫环上来给他脱鞋,被他一脚踹在一边,在桌旁้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养露秋正独坐窗前,眉间锁着一抹愁绪,看到เ马二爷风风火火地上来,吓了一跳。虽然早知道马二爷骨子里是个粗鲁的人,但是他的粗鲁,很少在自己้面前显露。
她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娉娉้袅袅地走过去,素手执壶,轻轻为马二爷斟上一杯茶。
马二爷一口干掉,娘的,真烫。
火气加上热气,他觉得胸膛热得厉害,将领口扯开一些,一眼瞥到桌上摆着的折扇,随手拿起来,打开便扇,扇了几下,突然发现有内容。
男儿何不带吴钩๗,射干床上五十妞。
——二爷马行风
这么横行霸道的诗句,这么张牙舞爪的书法,除了他马二爷,还能是谁的作品?
马二爷从小记性就好,此刻๑看着这把折扇,往事历历在目。
三个月前,马二爷读到“男ç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这两句,觉得虽然豪气有余,柔情却不足,便起意想要修改。
“床上五十妞”五字很快便确定了,但前边两个字一直拿不定主ว意。
马二爷想找一个花名,但这个花名要好听,还要艳而不俗,柔而不弱,要是有点小闷骚就最好了。想了半天,始终无法决定,苦恼不已。
旁边的郁程独推荐道:“不如用‘射干’?”
马二爷摇头道:“不妥,虽然味道不错,但是过于粗鲁直白。”
郁程独道:“二爷,其实这‘射干’是一种花。”然后捧出一本《本草纲目》,指给马二爷,“你看,多漂亮,不单是一种花,还是一味药呢。”
马二爷一看果然如此,道:“善!”当即挥毫泼墨,写了这幅扇面赐给郁程独。
马二爷一边写一边问:“这个‘射干’,它补不补肾?”
郁程独道:“补,大补!”
马二爷向来谋略๓过人,此刻看到เ这柄折扇在此处出现,立即便猜到เ了这后边的故事,原本还等着郁程独找来“射干”为自己้补一补,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么一顶绿帽。难怪这几天都不怎么来跟自己请安了。
马二爷盯着折扇一直看,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养露秋看他没动静,也懒得理会他,独自走到窗前,盯着远处的山脊看,那ว一抹曲线隐约模糊,纵使有着豪迈的起伏,也被那朦胧给隐去了。
“你和他,真的好像。”她微微叹了口气。
马二爷看了许久,回过神来,脸色狰狞,突然站起来,冲到窗边,揪着养露秋的头发,将她扯了过来,几个耳光劈头盖脸地扇了过去,一边扇一边骂:“贱人,贱人,果然是从窑子里边出来的,……”言语一句比一句恶毒。
养露秋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惊慌,用双手遮挡,挨了几下之后突然开始冷笑,也不遮挡了,双眼直直地盯着马二爷,眼中有些泪光,却坚持着不肯流下来。
马二爷被她盯着,心里渐渐发虚,手上也开始发软,打得越来越没有力气,咬咬牙,一脚将养露秋踹了出去,额头撞在案角,顿时血流如注。
养露秋靠着案脚๐坐着,血流了满脸,也不擦拭,任它向下流淌,只是冷冷地看着马二爷,嘴角带着冷笑。她从来都没有高看过马二爷,可是也没想到新婚便会遭到เ如此殴打。
本来就是嘛,自己也不是什么เ名门闺秀,也不是什么小家碧玉,只不过是他从窑子里买来的,就算被打死,又能如何?
马二爷被她看得有些心里发虚,突然泛起来一股愤怒,看她的眼神,怎么倒好像是自己้的错了。指着她骂道:“贱人……,明天就把你送回窑子里去,做最下等的色妓。”马二爷手指颤抖,声音也跟着颤抖,抄起折扇,转身便下了楼。
等到房门一关,养露秋那颗泪珠立即就下来了,但是她很快便用手抹去,仰起头来,咬着牙,两片腮骨显得那么倔强。丫环过来给她处理伤口,她的眼睛也是一眨不眨。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丫环被她支到门外去了,她就一个人这样枯坐着。
房梁上垂下来一根白绫,她静静地看着,眼神越来越平静,站起来,向着白绫走去,用手轻轻抚摸。
窗外的光线已经在开始变得昏暗,傍晚到来了,紧接着要来的,就是无尽的黑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