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能的原因,只怕还是他那不甚精通的医术,让他一路照顾着,保住她的这条命,到地宫给交接给孙老头医治。
申屠揣摩白玉熙的心思,心下觉得主子偏生把柳青青扔给他,不会是因着她喊他一声大师兄,关系比旁人亲近。
她偏过头,又唤了一声:“公仪璟!”
没想到他开口说的是这样一句话,完全打乱了她的思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愣愣地看着他撩了撩衣摆,翩然在她身旁坐下。
想到这里,心霎时开阔,大方แ地不再推却,把同心结当做一样礼物收下,顺手往腰带上一系。今日她身着白衫,正嫌太素า,配上这五彩丝线的同心结,倒也让一身装扮别致淡雅。
这个,我不能收!这个同心结,你还是留着送给你心爱的姑娘吧!其实……咱俩认识时间不长,还不太了解对方,这个同心结……这些婉拒的话在心中走了一遭,都被她否了。
耳根处有些烫,脸上有些热,她深深地吐纳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垂眸低,不敢往后看,怕自己此刻๑的模样,落入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中。
她感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不知道是被这样的景色震撼?还是被身后的这个男人深厚的内力震撼?又或是被这奇诡的剑招震撼?!
“不好吗?”她倒是觉得最近这段不用掩藏心性的日子,过得很是舒服呢。
“哪里不一样?”她含着笑问。
她立即用帕子去拭,终于让他松了口。
“啊?”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迷惑了。说抓,他却任由她出了关,说放,他却说三日回门,在此候着她。
柳青青愣愣地抬眼,公仪璟的脸隔着一片红光潋滟,眉目模糊,唯有他微愠的声音响在耳畔。
猝不及防的动作,近在咫尺的凤十七和公仪璟都没有防备,连柳青青本人也没有料到,只觉得腕间一痛,人就被拉出了花轿。
凤十七抬手要抚上她的额,她快了一步,伸手一抹,手心一片汗湿。
“我没事!”她以虚弱地姿态依偎在凤十七的怀中,不是她所愿,但此刻她竟真生不出力气推开他,婉拒这个拥抱。
原来如此,他一番话,原来是为了负责?!
“你……你知道,还一直叫我柳公子!”她的脸有些烧,想起那日的同床共枕,难怪他一直扭捏不肯上床。
凤十七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王公子客气了,在下的身体已无碍,当新郎这种事,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凤十七的目光却没在她的身上,全都灌注在了公仪璟的伸出地那只手上,恶狠狠地,像是要用目光把这只手烧出两个洞:“昨日在下昏着,不得已才劳烦王公子,此刻在下既醒了,新郎就不需王公子代劳了!”
酥饼看不惯两人眉来眼去,重重地咳了一声,换回了柳青青的注意力:“第二个ฐ坏消息就是,边境来了大人物,搞了个大阵仗的戒严,边关只能进不能出了!”
脑中ณ灵光一闪,她想起了那晚上鸾镜问公仪璟的话,便看向了公仪璟。
酥饼嘴角一抽,磨了磨牙:“凭啥老子要打地铺,是老子先抽到的签,反……反正老子不管,老子不习惯房里多个人一起睡,老子现在就回房锁门,你要是不留他,就让他在屋外冻一晚上吧!”说完,就一溜烟出了房门。
酥饼歪了歪嘴角:“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那ว间是单间,房里就一张床,两个大老爷们哪里挤得下!”
是啊!她所求为何?富贵荣华,从来都不是她所求。爱相守?她对白玉熙早ຉ已冷了,死了心!那她还求什么呢?对了!还有父母的仇未报!可此刻她自身难保,何谈雪耻,何谈雪恨?
她的脑中又划过了白玉熙ກ那张绝冷漠的脸,淡淡一笑:“我还是习惯把未来攥在自己手里。衣食无忧、安享荣华,并非我所求,再说,凤十七此刻只怕早就出了关,是去了陈国,还是魏国,那ว我可就说不准了!”
出了大厅,况比她想象中的更糟,四处吐着火舌的火苗,根本寻不见其他出路。
她可能真是疯了!为了一只狗崽,居然在这样的炼狱火海中穿行!
她扬了扬下巴,沉着声像模像样地开出条件:“你去准备三匹快马,到了安全的地方,爷自会放人!”
她吼完颇得意地挑了挑眉,朝申ã屠又使了个眼色。
她深吸了口气,忍住了想伸手上来的冲动,紧贴着他身侧的右手不安分地动了动了,悄悄滑到เ了他手背上,五指轻轻弹了弹,绝佳的手感让她欲罢不能。
耳边拂过均匀绵长的呼吸,想来枕边人已悄然进入了梦乡。她睁开了眼,偏过头看着他。
人球瞪了她一眼,从地上爬起,坐在她对面,伸手撩过杯子一饮而尽。顿了顿ู,咬了咬牙,还是没憋住怒气,先开了口:“媚诛,你暗算我?!”
凤十七眉心一蹙,微微颔后,就和侍书一左一右扶着酥饼出了房,顺手带上了房门。
“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老子的人你也敢抓?”
她的视线从牢房上头那狭窄的铁窗上收回,觉得方才从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有些眼熟,便走到เ高个儿的尸体旁,捡起那颗要了高个儿命的小石子,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终于把事的原委想了个通透。
她往榻上一歪,正想得出神,忽听得床上传来轻唤,便站起了身,还没走到床头,就又听到凤十七有气无力地吩咐侍书倒茶。
“不成!就算您不提,公子也会问,我岂能扯谎哄骗我家公子!公子提过,柳公子早上爱喝豆浆吃包子,现下磨豆浆怕是来不及了,但是揉面包包子是我拿手的,柳公子稍后,片刻就好!”边说着,小童子就急急挑开帘ຈ子出了厢房。
她闻,起身挑帘ຈ进屋,见小童子一脸愁容地坐在床沿,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扶着凤十七的头,只恨没多长出一手来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