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坐上驾驶席,发动车子,在北京拥堵的路上缓缓爬行,过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一处别墅区,进门之前,赵良对二人道,“待会儿不要乱说话,也不要提钱,如果魏老看着满意,具体价格出来之ใ后我们细谈。”
“……”康天真郁闷了。
“是啊,唉……”康天真叹气,“我毕竟抢走了她的男人,只翻两个白眼已经是她家教好了,万一遇到个泼辣的,直接扑上来扒我衣服都有可能。”
“璧影女神好像更讨厌我了,”康天真进门之后,沮丧ç地说,“她以前还只是不理我,现在都对我翻白眼了。”
“你少废话,”蒋璧影嫌弃地瞥他一眼,“这个词本来就是讲男孩的。”
蒋璧影冷冷道,“他是百年孔家的继承人,当年博古十少排行第二的孔常翁的曾孙,是赏古轩罗子庚的高徒,更是官窑王康纯杰的掌上明珠。”
“如实回答呗,我跟着老师在湖北参加鉴宝活动时偶然得到此书,回南京后捐献给了博物馆,对肯巴德此人我的看法很简单,走私国宝的洋鬼子,对洪阳嘛ใ……他是年纪轻,没什么经验,被肯巴德蒙蔽了。”
“无非都是有关《周易本义》的小道消เ息,”宋文渊笑得云淡风轻,“比如问我怎么知道这书是出土文物的,问我对肯巴德这个ฐ人怎么เ看待,问我和洪阳老同学翻脸的感受。”
两条腿是挺长,还有点细,不知道脱了这条碍事的牛仔裤,底下会是个什么光景,宋文渊摇了摇头,将不该有的旖念赶出脑海,淡淡道,“腿麻了可以用手爬回去。”
宋文渊持怀疑态度。
“小声点,”王三笑揽着他的肩膀,“是不是贪官还不一定呢,这么เ大声嚷嚷小心人家揍你啊。”
“这不是我修补的,”宋文渊道,“这个ฐ人的手艺比我只高不低。”
康天真见他露出笑容,松了一口气,摸摸自己的脸皮,自言自语道,“那是因为本宫秀色可餐啊。”
“no!!!”康天真瞬间破功,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求你不要抛弃我,我这天生一张贱嘴,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您一点都不喜欢我,您看见我就饱了,就再也吃不下饭了。”
此时此刻,康天真看着对面盘腿坐在自己床上吃油条的青年,龇牙咧嘴,“你怎么进我房间的?谁给你房卡?”
小时候充其量不过被骗点压岁钱,长大了,特别是情窦初开之ใ后,但凡是托王三笑送出去的告白礼物,绝没有一件能讨姑娘们欢心的。
“胡扯,穷你还敢竞拍?当时万一鸡巴๒德半路撤了,你咋办?”
觉得自己拒绝得有点太无情,康天真清了清嗓子,“咳,那个ฐ,跪下求我,然后一百万你拿走。”
“这个ฐ伤……伤……伤的存在,这也是古董流传中在所难免的嘛,”小贩狡辩,“你别老看它的伤啊,你看看这造型,这油润,沉香木要想黑亮到这个ฐ程度,没有一百年,也得八十年了……”
摆地摊的小贩满脸堆笑,“小宋啊,大家都是熟ງ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敢拿谁当外行呢?三千到底值不值,咱们心里都有数。”
人只要一忙起来,时间就会快得不可想象,宋文渊又在装修新店、又在四处看房,还能抽出时间将黄兴运的寿宴安排得妥妥当当。
寿宴毕竟不是小事,黄兴运一大早穿戴整齐,坐进车中,他特意将花白的头发染回黑色,看上去年轻了许多,其实他只有五十岁,却在丧妻失子的打击下蹉跎得仿佛古稀老人。
宋文渊开着车,“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师今天看上去容光焕发。”
黄兴运摆摆手,自嘲道,“年过半百,正如日头西沉,算什么喜事。”
“哪一天的日头不会西沉?”宋文渊和气地笑道,“傍晚还能有夕阳红呢。”
“哈哈哈,”黄兴运大笑着捋了捋头发,“你这孩子……生在宋家真是可惜了,你要是我的孩子,以你的天赋和我的栽培,现在早已是古玩行里的头一份儿了,比当年的孔信要有过之ใ而无不及,我定不会像你父亲那ว样,吃喝嫖赌、坑蒙拐骗,到处给儿子添晦气。”
宋文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地攥紧,指骨处泛出白色,他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后座那得意忘形的老人,他温和地笑起来,寒潭一般的双眸却一片冷漠,淡淡道,“是我没有福气。”
“是我没有福气啊,”黄兴运长叹一声气,“曾经我也有你这样优秀的儿子,琅轩……我的琅轩……那ว样惊才绝艳的孩子……谁曾想竟然……唉……”
车子停在路口等红灯,宋文渊漠然地看着前方,随口问道,“你和师母都是才华横溢的人,琅轩哥自然不会差,而我爸爸是个ฐ酒鬼,妈妈在我1้2岁就失踪……老师,你对我妈妈还有印象吗?”
“你妈妈当年……”黄兴运想了一会儿,唏嘘,“她可是有名的才女,一手蝇头小楷端正秀丽ษ,花鸟鱼虫无一不精,和你父亲是郎才女貌,可惜,世事无常……”
宋文渊问,“你知道她当年那件事情的细节吗?”
“还提这些往事做什么,”黄兴运伤感地说,“其实,若要追究,当年的事情我也有责任,如果那晚我一直陪在你父亲身边,他就不会被坏人利ำ用,签下那ว张十五万的借据,也就不会回家打你妈妈,直接导致她的离家出走,文渊,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