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一通疯狂情-事，确实将他压抑在心中的，暴躁、凶狠的情绪发-泄了不少，心情也缓和了下来，只是存在在他眉宇之间的狠厉，依旧丝毫不减。
仰起头来，她浅笑着问道：“殿下现在心情可好些了？”
这是慕子凌第一次哭，哪怕是上一世，直到临死前，他饮下那杯世间最苦、最涩的毒-酒，听了那些最恶毒的言语和嘲讽，他也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他离开皇宫，回家了啊。
这四个字的话音还未落下，他便已然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听了这个回答，燕文灏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他摆摆手，语气不耐道：“如此，你先下去吧。”说罢，他便垂下眼眸，继续看着自己้怀里面色苍白的慕子凌，神色之间，满满都是焦急和担忧。
“谦和，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谦和，你别这样。”
了然地点头，慕子凌神色肃然，“我知晓的。”
观他的神色，见他真是为燕文灏担忧，裴御医欣慰地笑了笑，“您放心，殿下的病情不会再复发了。”
缓缓睁开眼，燕文灏应了一声，而后低下头看了看被自己困在怀中的青年，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早安，谦和。”
眼中浮起些许疑惑，他带着试探性，小声地喊了一声。
在看清来人是谁之ใ后，慕子凌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四殿下？”
慕子凌刚开口，正准备询问，却突然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同这道声音一起出现的，还有一颗大脑แ袋。
刑é部是他们的人，只有让自己้人主审，那么เ案件才有反转的可能ม。
“还未定罪。”小太监道：“陛下只是将尚书大人暂时关押在大理寺内，案件主审之ใ人也还未指定。”
裴御医没有任何惊讶，他向燕文灏行了个礼，然后就在床前坐下，伸出手指来，搭在燕文灏的脉搏上，开始诊脉ำ。
“微臣知道。”点点头，裴御医将药箱放下，之后就便朝着床铺走去。
阿临此时也站在门口，看到自家公子再次离开，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刻着不舍和难过。
微微颔首，慕子凌轻声道：“爹，您自己也要多加保重身体。”说完，他就转过身，任由多元替他撑着伞，一步一步地往马车走去。
“不过侥幸而已。”将白玉棋盘上的棋子一一收回棋盒，慕子凌的态度十分谦虚，但他的眼中，却分明有着十分清晰的笑意。
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一口饮下后，燕文灏抬眸看向慕子凌，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你又赢了，谦和。”
正殿内。
慕子凌微微颔首，也回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他们显然刚刚争执过。
此时，五皇子府，议事厅内。
听了话，慕子凌忍不住睁大眼，满脸惊愕地转头看向燕文灏。
“是，儿臣确实革了他的职。”燕文灏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将自己心里所想说了出来，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冷冽无比：“李贺的事，儿臣只是杀鸡敬候，给所有人都提一个ฐ醒，让他们知道，纵然我重病在身，但仍是二皇子，什么话能ม说，什么话不能说，在开口前，都先好好掂量掂量。”
因为是直到上一世死亡前，他才发现徐梓棋的真正面目，知道自己几次生死，都跟她有直接关系。
——这条路选的对不对，能ม不能坚持走到底，他产生了怀疑。
看到慕子凌眼神变了变，燕文灏就知道慕子凌已经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于是不再开口，他张开双手，任由福全替他脱掉外面一层一层的喜服，露出里头的白色里衣。
他虽然已经嫁给燕文灏，但他始终无法改变是男子的事实，而凌霄阁位置再偏，也在皇宫中ณ，作为皇子妃，他确实应该与任何女眷都保持距离的，包括宫女。
当他重生回来，选择这条路开始，他就已经知道未来会有许久自己料不到的事情发生，或许是曾经在脑海ร里演练过太多遍，所以当真正有事发生时，倒是也不会有太多情绪了。
只是他不过一个太监总管，有些事情，还在藏在心里为ฦ好，所以，片刻之后，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提醒：“慕公子，领口谕吧？”
之ใ后，他师父便收了燕文灏做徒弟，他也多了一个小师弟。
看着这样的燕文灏，谢景钰眼中闪过一抹怜惜，他想起九年前，第一次看到燕文灏的情景。
好在燕文灏并未真正去计较，他收回视线，示ิ意一旁的宫女奉上笔墨，对老御医道：“写药方แ吧。”说罢，便抬一只手揉了揉额角，神情越发疲倦，脸色也又苍白了几分。
燕文灏并没错过这声轻哼，他沉默地扫了一眼阿临，眼神有些冷，去也没说什么。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燕文灏推荐的这碟点心，恰好是慕子凌最讨厌的杏仁酥。
虽然每小碟摆放的糕点都不多，至多三块，但矮桌上足足摆放了几十样之多的点心，这样看起来，还是很大分量的。
她本以为自己假意请罪，慕纪彦定然不会真的怪罪于她，并且还能够博得慕纪彦的好感，不曾想却弄巧成拙，反而真受了惩罚。
虽然这惩罚并不严重，但在此之前，慕纪彦甚至不曾对徐梓棋说过一句重话，这足可以表明，此时此刻，在慕纪彦的心中ณ已经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只等时机一到，便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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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二是薛嬷嬷的孙子，也是薛嬷嬷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今年刚刚十五岁，平日里就是整理整理花园，如果问还有谁能让薛嬷嬷甘愿赴死，只怕只有这薛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