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岂有此理,真是欺人太甚。”沈萃“哇哇”叫着。
沈萃闻言立即炸了毛,“王悦娘你什么意思?你中选就是应该,我中选就是不知怎么来的?你有病吧?”
郝仁自打听了纪澄的话,着手准备对付纪兰时,就把她平时的事儿都打听清楚了,甚至小道她夜里去几次茅房他也都通过纪澄这边打听到了。
纪澄将前因后果一说,然后道:“我姑母估计要从七宝盟的盟主和几位司事那边着手,你若是有路子,请帮我看着一点儿,留意一下人证、物证。”
王四娘道:“你自然没听说过,便是娘娘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还是皇上酒后不小心漏嘴说出来的。”
王四娘真是恨不能骂一句“蠢货”,“皇上身边有一队靖世军,专司探听各方消息,门下细作无数,别说你说过的话了,就是前儿晚上你吃的什么,上了几次茅房都知道。”
“嗯。”沈彻应了一声。
“说吧,这次想要什么?”沈彻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外又转过身来。
周围如纪澄、苏筠、卢媛等没听说过这些事情的姑娘听了,嘴巴๒都惊讶地张开了。
老太太闻言立即瞪了沈彻一眼,“你还说。也不想想你当初的糗事,你那年得了魁,走到半路有多少姑娘来撞你的马的,半夜三更的居然还有姑娘想摸到你院子里去,你自己้说说是不是?”
哪知道纪渊加入了初阳社,正好能用上,她前几日就让人将马送了过来,说的也是给纪渊和沈径准备的,纪兰自然没话说。
纪澄道:“我这儿倒是有两匹好马,前些日子遇到人卖,我想着好马难求,就下手买了。哥哥不妨试一试。”
忆及家中娘亲,云娘总觉得是她年老色衰所以纪青才对她冷淡,对于养发护肤格外的热衷,纪澄就从刘厨娘那ว儿抄了几张药膳方子随着家书寄回去,但她其实更担心云娘的身体,这几年她夜里难眠,通常天明才能勉强睡去,所以这回的方子里头三个都是主治失眠的,纪澄在信里切切嘱咐她娘亲一定要常吃。只是她远在京师,也无从监督,不知她娘亲是否肯听。
沈萃冷眼瞧着纪澄成日里往厨房里钻,只觉得她小家子气,她们这样的姑娘嫁人之后哪用得着近庖厨,又不是嫁给巷子底炸油糕的人家。
纪澄自然各方แ面都不比苏筠差,可是在京城这些闺秀贵妇的圈子里所受的待遇可那就千差万别了。
榆钱儿得了纪澄的赞赏,下巴都快指向天了,这人一得意,就容易说错话,“苏姑娘端午节出去了一天,就有那ว么多太太相中她,姑娘也莫要着急,总有那慧眼识英雄的。”
纪澄道:“咱们家在西域那条路上是后去之人,背后也没什么เ人,所以不必跟谭家、陈家比,我看不如先从小处着手,哪怕是个茶水铺子都行,要紧的是打听消息,掌握了这一路的消เ息,咱们就知道该往哪个方向使力了。这是长久ื的大计,不必着急,慢慢儿的稳扎稳打才好。且务必要留意西域各国国内的情形,这样才不至于双眼摸黑。”
所以虽然纪家给了纪兰很多银子,但她的银子也还是填不了无底洞的。纪澄皱了皱眉头,纪家的银子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赚来的,纪澄少不得要替纪兰心疼的,而她觉得,野心太大对纪兰并没有什么好处。
纪澄被沈彻说得满脸通红,幸亏此刻还隔着帷帽。这位彻表哥还真是厉害,话中有话,将纪澄完全拿捏住了。
沈彻对自家妹妹的性子如何能ม不了解,但如果没有人纵着她,沈荨一个ฐ人也不会来。
纪澄瞎编道:“我从小就有孩子缘。”这倒不假,她当假小子那ว会儿,比她二哥还得人心,简直就是一呼百应。
纪澄如何看不出沈萃那点儿小心思,只微微含笑不接话。
齐正心里不由浮ด现一句诗词,如此伊人,当吾寐思服。
而且这姑娘生得仿佛月笼寒烟,雾里看花一般美貌,明明在你眼前,你却总觉得云遮雾绕,撩得你恨不能多看几眼,看个清清楚楚。
到今日苏筠才不得不承认,纪澄平日是藏拙了,她若是下心打扮,只怕那ว戏本子里唱的倾国倾城之色便是她那般模样了。
纪澄略微思索ิ,便拣了一朵白中带绿的山茶花簪上,她素来头上很少戴东西,便是今日也不过插了一柄玉梳而已๐。这会儿簪上山茶花,倒是别ี添了一丝妩媚。仿佛空濛山色里忽然日驱云散,透出霞光点点。
这厢王氏姐妹和沈荨说着话,沈芫和沈萃也没道理留在原地受人冷落,便往旁边去同其他姑娘寒暄去了。
王悦娘笑着从后面走上来道:“我今日本来说不来的,荨姐姐上回都不参加咱们的牡丹宴,我还生着你的气呢,但四姐姐说你上次是身子不适才没来的。我想着也是,咱们是两ä个是什么样的交情,你若不是真的身子不好,如何会不来。到底还是四姐姐疼你。”
弘哥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纪澄,“姐姐,真没想到我还能到亭子上来玩儿。”弘哥儿既兴奋又好奇。
与绳子同时放下的还有一个铁钩,“你把铁ກ钩钩在你的腰带上,系牢。”这是以防万一,怕弘哥儿力气不够,抓不紧绳子。
沈芫道:“我就不选了,王四娘的牡丹宴我没打算去。”
纪澄依礼ึ推辞了一番,沈荨又心直口快地道:“哪怕王姐姐的牡丹宴你不能去,今后总也有用得着的机会的。”
沈弘胆子真不小,居然还就凑上去闻了闻,“香!好香!那你不是狐狸精。”
呃,狐狸精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纪澄自然不愿意在二房未来的嫡长子沈弘心里留下狐狸精的印象。至于她为何能知道这孩子就是沈弘,其实并不难,大房的二公子还没成亲,三房也没有孩子,唯有二房的沈弘和这小男孩的年纪对得上。
霓裳๙放下茶具,转身进了茶室给沈彻沏茶。羽衣也跟了进去,霓裳๙只好解释道:“刚ธ要收拾茶具的时候,五姑娘就来了,让我沏茶,我又不能说不。”
望着山脚下纪澄的背影,沈径低低念了一句“山色空蒙雨亦奇。”
弹弓取来之后,沈荨简直是在用看救命菩萨的眼神看纪澄,纪澄都被看得有些手发抖了,她先试了一发铁弹子,根本够不上那树枝。
“我只能ม试试。”纪澄也不敢打包票,毕竟纸鸢挂得太高了,她让小丫ฑ头去她屋里找榆ด钱儿,将她惯用的弹弓和铁弹子取来。
这几日的宴请,静安侯府都是世子夫人,也就是黄氏的大嫂过来的。
纪澄跟着上前行了礼,安和公主ว多扫了她和苏筠两眼,但也没有一句话。
纪澄微笑不答,大家就当她也是没答上,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再追问,毕竟不礼貌。
纪澄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这道题还是她考连先生的呢。连先生在晋地寡居,学问很高,但脾气也不小,如何甘作商家女的先生,纪澄就是跟连普惠打的赌,考倒了连先生,她才到เ纪家做先生的。
“这位是纪姑娘,三夫人的外侄女儿,你好生伺候着,我去老太太跟前儿候着去了。”春蝉回头又对纪澄道:“姑娘现在这儿稍坐,等老太太空了我就来请你。”
“是。”纪澄应了话,跟了春蝉去偏厅等候。
榆ด钱儿今年十四岁,小骨架的人,瞧着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又生得玉雪可爱,很少有人会对她起戒心,所以她通常都能打听到เ别人打听不到的东西。
纪澄并不惊讶,她姑母再美,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自然比不得那些姨娘的鲜美,便是她爹爹,这几年也不怎么เ进她娘的屋了,她娘的容貌比她姑母还胜上许多哩。
榆钱儿不说话了,她家姑娘说有人嫌钱铜臭,那肯定就是有人嫌钱铜臭。
“榆钱儿!”柳叶儿出声喝止,这丫头也太没心眼儿,这岂不是在说自家姑娘只有钱么?
但是王悦娘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或许只有陈斌才能帮自己,也只有让陈斌去做,她才能安心。
不过王悦娘还是有些担心,咬着嘴唇道:“四姐姐,你说万一这件事成了,沈家,沈家那边……”
王四娘笑道:“说你傻你还不承认,纪澄什么出身?谁肯为她得罪我们?就是加上个沈萃,出了那么大的丑事儿,她那个娘遮掩都遮掩不及呢,不然一旦爆出去,纪夫人就更没脸见京中贵人了。”
王悦娘本来还挺忐忑的,被王四娘这样一说就放心了,纪兰那个人最要面子,沈萃出了丑她肯定不敢闹大的。
日子如流水,很快就到了七夕这日,牛郎和侄女鹊桥相会的传说已๐经流传了千百年了,大家依然热衷于不停地复述这个传说。
这日晚上京师的热闹程度丝毫不亚于正月里的花灯节,花灯节家家户户都要挂出灯来比美,而七夕在大秦却是一年一度的放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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