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被男人摸了一下就得嫁给他,否则就是死路一条,这都哪跟跟阿!真是服了古人的变态观念!按这个逻辑,她最应该嫁的人是马希行!
被燕昭的态度气到,云锦也怒道:“怎么着吧!就被他们吃豆腐占便宜了,你建议我跳河还是上吊?”
把云锦往外一推,雷老四咬着牙拉住脸色青黑的刘老三就要走,可刘老三偏梗着脖子,盯着刀疤脸,一脸不服气。
“什么?还带回去给门主?上回那个ฐ黄家岗的小娘子就让门主抢去了!门主七老八十了,眼瞧要入土,还占着……”到嘴的美味不能吃,瘦麻杆暴跳如雷。
“在平洲让我救你的人是秋明水!我既然答应了他,就不会对你如何!想要见他,你最好跟着我!”燕昭语调冰冷,可他的话却像有魔力一般,拖住了云锦踉跄的脚步。
“你就那么恨我?”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树枝间飘过来,云锦抬起头发现阴魂不散的燕昭正斜靠在树杈间,眼眸深邃地看着她。
什么状况?占尽上风的毒舌男怎么会有失落的情绪?一定是看错了!
“有求于我时叫燕大哥,要指责挑剔时就变成燕大侠了?”正挥剑砍断路上荆棘的燕昭转过身子,双臂环抱,居高临下地看着云锦。
难道是光着膀子没脸见人?看来这毒舌还挺注意仪表。云锦吐了吐舌头,轻声笑道:“原来是不想别人看到เ你这狼狈模样,我还以为ฦ你是怕了仇家,想躲到晚上再出去呢!”
“你怎么了?”自动忽略燕昭赤裸的上身,云锦直接往他下身瞧。“你裤子没破阿!可以见人!”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等云锦跑到茅屋门前时,一颗心瞬间从云头跌入深渊。
怕大黑蛇去而复返,云锦又把雕像状态多保持了半盏茶时间,待确定大黑蛇真的爬远了,她才疯了似的拔脚狂奔。也不知跑了多远,直到筋疲力尽,连气都喘不上来的时候,云锦才停下来。
“你是猪脑子阿!带着这贱人能回府吗?趁着能ม出城赶紧ู去别ี院!”马希行对绿豆眼的献媚视而不见,抬腿又踹了他一脚。
被马希行打的眼冒金星,感觉有一股腥热的液ຂ体从鼻子里流出来,云锦一阵眩晕。如果眼光能杀人,云锦这会已๐经把马希行给凌迟了。
除了懵懂无知的丁香没有反对,身边所有的人都不赞成自已做生意。云锦更加郁闷。不偷不抢,凭本事赚钱也不行?非得坐吃山空,等着饿死?刚有个想法全婶就哭成这样,这要再跟各色人等接触,这几个人是不是要死谏阿!
全叔也跟着劝道:“老爷好歹是状元公,就是再穷些小姐也不能辱没了斯文……”
各种说法纷纷扰扰,越传越不堪入耳。即担心族人借传言对云锦不利,又怕云锦听到那些混账话气坏身子,全叔左右为难,不知该不该把这些话告诉云锦。
混搭版的说法是:被云锦姐弟逼迫,三姨娘留书苏文山之ใ后半夜偷逃。苏文山看到เ书信,被云锦姐弟的恶行活活气死。上天打雷劈倒树木以示惩戒,土地神还给马夫人托梦,让马家上门退亲。见云锦姐弟生活无靠,马家仁心大发舍出一笔银子,让他们治办苏文山的丧事。可云锦姐弟却见财起心,只草草处置马文山的后事,把银子全私藏了起来。
“你闭嘴!”云锦猛回身,愤怒地瞪着马希行,道:“锦儿这个名字,你不配叫!”
这情形实在诡异,苏太夫人脸上阴睛不定,一双眼睛在云锦和马夫人之间来回扫视。
“父亲过世,马夫人不但亲自来吊唁,还关心府上的姨ถ娘,父亲在天之灵一定会感马夫人。”不理会马夫人的八面威风,云锦转脸吩咐全婶,“把云涛领来,让他给马夫人磕头!”
“呯!”马夫人端起茶只喝了一口,就把茶杯摔在桌子上,眉毛上挑,瞪着丹凤眼厉声问云锦道:“你们府上三姨娘哪去了?”
看苏文海的脸色明显阴沉下来,云锦忙解释道:“不是侄女嫌弃银两少,只时父亲临去之ใ前,把这些事情都安顿好了!而且还说三叔与他是手足兄弟,骨肉深情不能ม用银钱来衡量,还说三叔必能明白他的心意!”
“莫要说这些无用的话!”三太太的话显然刺伤了苏文海作为男人的自尊,说话间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强忍着没有拂袖而去。
就是老爷亲自处理这件事,大概也只能做到เ这样。小小年纪做事情就如此周全,若她是男子也许能像老太爷那样振兴苏家,只可惜是个女儿身,而且年底就要嫁到เ马家!
方才云锦看信时,全叔也瞄了几眼,只是普通约见的意思,哪里有代买毒药的说法,这分明就是欺负小娟不识字,吓唬她罢了。
“这可怎么办阿?”虽然小姐、少爷都没事,可全婶仍双手抓着窗框大声哭叫起来。
“小姐!”
十五岁的姐姐跟四岁的弟弟一起睡个午觉就扯到伤风败俗上了?听见雨荷前半句话,轮到云锦嘴里塞蛋了。可再听完后半句话,云锦彻底怒了,“他是我弟弟!他才四岁!马家爱说什么说什么,大不了让他们退亲!”要是马家主ว动退亲,自已倒省事了。
云锦正郁闷的想挠墙,回头看见雨荷楞在那,嘴张的足能塞下个蛋。想起收服三姨娘时,她胆小怕事的样子,云锦有些不高兴,冷着脸问:“有事吗?”
“三姨娘怎么เ这么大的火气?”从三姨ถ娘手中把云涛抢回来,云锦眯起眼睛,冷笑着打量着三姨娘。三姨娘不过二十三四岁,一张银盘脸上五官也还算端正,只是抿成一线的薄唇再配上总是斜视的眼神给人很刻薄的印象。头上插了五六枝式样不同的金玉簪子,身上也戴满各种零碎,不知道是不是把全部家当都披挂上了,一打眼就有种暴发户的俗气。跟画像中高贵端庄的杜氏,差别有如云泥。
雨荷见了急忙端来一杯茶,给他喂了几口,帮他把点心顺下去。云涛没事了,雨荷悬着的心却没放下来,转脸看着云锦的眼神紧张无比。
琢磨半天也没琢磨明白这个让人疯狂的镯子还有什么玄机,云锦叹口气开始想眼前的糟心事。
根据雨荷的说法,这镯子是云锦出生那天,一个ฐ找上门的游方和尚送来的贺礼ึ。还说什么这镯子能挡灾,要本主过了十岁后就不能离身,否则就会大难临ภ头。杜夫人一向信佛,当然会相信这种说法,本主ว十岁生日那天便把镯子戴她手上,这一戴就是五年。
一只干裂粗糙的胖手伸过来在她眼前晃了几晃,云锦愣愣地顺着那手看过去,发现床尾处还站着一个胖胖的妇人。
小姑娘个子不高,圆脸,圆眼,身上肉嘟嘟็的还带着点婴儿肥,头上一左一右梳着两个包子头,看着很喜气。穿一件烟蓝色斜ฒ襟高领小袄,下面配着同色宽边洒腿裤,膝盖肘弯处都磨成白色,但洗的很干净。衣服看来穿了很久ื,都有些短了,袖口处虽然精心地接了一圈,可仍露出一大截手腕子。
大学新生欢迎会上,其它的学兄学姐都热情洋溢载歌载舞,个ฐ个花样翻新炫目耀眼,唯独他拿了件奇怪的东西吹奏着哀婉、凄清曲子。
她无法想像,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像她父亲一样喜爱那种最古老的乐器,而且同样宽厚温和的外表下都隐藏着无尽的悲伤。仿佛永生永世挣扎在轮回中,无数的悲欢离和浸透骨髓、刻进灵魂,虽然看破却无法解脱。
她父亲的悲伤源自于她早逝的母亲,那ว他的悲伤源自何方?是与她一样身世悲苦?还是因为执着于不可得的一切?可他是那样平和温润如美玉一样的人,又会被什么样的东西打动?
她直直地看过去,希望从他淡然明静的眼神中得到เ答案……
“那个师兄拿的是什么เ阿?像出土文物……”
“估计是想搞怪吸引小学妹吧!呵呵……”
“吹的什么阿?真难听,好像哀乐่阿!”
从肃穆、旷古至纯至美的世界ศ中被人生生地扯回污浊尘世,心目中最美好的事物被无情地践踏。云锦恨恨地转头,瞪着几个口出恶言的小女生怒道:“这是埙!是圣人制的乐器。那ว位师兄吹的是《苏武牧羊》,他在用全部的心神称赞那位有气节的大夫,你们不懂ฦ不要乱讲,没有人当你们是哑巴!”
被满脸泪水、模样凶狠的云锦吓到,几个打扮新潮的小姑娘谁也没敢搭话。可云锦一转回身,她们就鄙夷地小声议论起来。
“至于吗!还激动的流泪,真是个傻子!”
“我就说吗!肯定会有人喜欢这种风格的,不过这位老兄不是我的菜……呵呵……”
“还《苏武牧羊》,她像她很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