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那边三年级的教室里,一些同学正吹灭蜡烛,出来洗漱。这也是传统,三年级时,晚自习之后,有些同学还会留在教室里学习,早上又会提前早ຉ起学习。
冯一平真想赖下床,但想到这是第一天,总要给同学们,特别是给同床的几位,不要留แ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强打精神,和肖志杰一道,整理好床铺,再迷迷糊糊的往食堂走。
从小学5年级开始住校,然后三年初中,三年中ณ专,一共8๖年时间。8๖年时间里,除了每年寒暑假,他基本上是用咸菜下饭,咸菜已๐经深深的刻在骨子里,烙印在味觉中。以至于,后来每年回家过年,最想吃的就是妈妈腌的咸菜,因为外面卖不到这个味道。妈妈有时候就说他,“那个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吃了8年,还没吃够?”
手也不闲,一边是塑料脸盆,一边是一个网兜。
外公家,斜ฒ候,是冯一平很喜欢去的地方。舅舅很多,都带他玩,又不用干活,还总能吃几餐好的,公路上还能看到เ汽车,感觉外公家比家里舒服,现代。听妈妈说,斜候,曾经有那么เ几次,呆在外公家不想回的。关于这一点,冯一平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梅秋萍从坛子里拿出十来个鸡蛋,用网兜装着,春天山上采的,拇指大的竹笋晒的笋干,包了一包,放在鸡蛋上面,再三嘱咐冯一平,路上小心,不要蹦蹦跳跳的。冯一平开玩笑,“妈,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鸡蛋?”
冯一平坐在树荫下,脑子却停不下来。离奇重生,好是好,可眼前也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钱!
还是记忆中的那ว种味道,感觉比那些矿泉水好喝多了!
冯一平知道刘ถ玉贵的来意,“我上次就和他们公司的王经理说了,配套的高压管,只要价格合适,肯定用我们的。反正今天货送到仓库,我总要去他办公室打个招呼,我再问问。再说,下周款到帐后总免不了要叫他出来坐坐,到เ时你一起呗,好吧!”
“切,有漂亮妹纸你会介绍给我?”
还是年龄太小啊!哪怕现在是高中也好,有个15岁,选择余地就大多了。
他虚视着讲台上的老师,心里却想着和上课无关的事,右手的铅笔无意识的在作业本上点啊点的,一时感概,就想顺ิ手写下,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有钱和没钱,而是明知道钱就在那里,现在却不能赚过来。谁知他刚写完“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下课铃声就响起来,他也懒โ得再续,把作业本一合,准备放进课桌。
这时听到เ旁边有人在喊,“哎,冯一平。”
他转头一看,是黄静萍,“怎么了?”
黄静萍同桌的王金菊趴在她肩头,笑嘻嘻的看着这边,黄静萍说:“你怎么上课的时候怎么เ不专心听,拿个本子准备写什么东西?”
她这一说,冯一平想起来,思想品德的黄老师,是她二叔,那她肯定是为ฦ她二叔鸣不平吧,毕竟她二叔的课,不是照本宣科,穿插了很多故事,是一年级三个班都爱听的,冯一平刚刚一整节课,基本都心不在焉。
对这个ฐ诘问,冯一平轻易就能ม解开,“没有啊,我一直都很专心啊,这么多老师的课,我最喜欢听黄老师的,你看,我还做了不少笔记呢?”说着他把书上原来冯海涛๙做的笔记给黄静萍看。
离得远,黄静萍具体也看不清楚,只看到เ树上空白处,确实有字,还真以为是冯一平写的。
就看没事的时候,冯文抢过冯一平手中ณ的作业本,把温红推过来挡在中ณ间,“我看你究竟写的什么?”一下子就看到后面,“世界上组遥远的距离”,这是什么เ?冯文看不懂ฦ。“你这是要写诗啊?”
听他这样说,接下来就直接歪楼,没人在意他上课是不是开小差。温红也把头凑过去看,“哎,好像是诗哦,怎么就这一句?后面的呢?”
黄静萍听了有些诧异,她的同桌王金菊跑过去,“什么诗?我看看。咦,就一句嘛!”
冯一平一看,得了,索性写出来吧,免得黄静萍给她叔打小报告,顺道逗逗这些女孩子。
于是就从冯文手里拿作业本,“想不想看完整的,想看就给我。”
温红和王金菊都说,“给他,给他!”
冯一平拿过本子,略回忆了下,续写下来,用的是英文,“isnotbetweenlifeaທnddeath,butwhenistandinfrontyou,yetyoudon’tknowthatiloveyou。”
他为ฦ什么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给张彦发的第一条短信就是这个,后来反复被张彦逼着回忆,没办法不熟ງ。
那几个看到这个,有些傻眼,冯文迟迟疑疑的说,“这,是你写的?”
“当然不是,”冯一平笑道,“是印度一个ฐ白胡子的老大爷写的,我在书店看到的。”
“哦,那ว怎么下面都是英文?”
“第一句是我胡乱ກ翻译出来的,我把原文也写下来。”
说着在本子上添下,“thefurthestdistancນeintheworld。”
“哦,你记性真好,”王金菊说。
“是的,我记性一向很好。”这一点冯一平不用否认。
“你英语也不错哦,”黄静萍也过来了。
“没有,当时在书店,营业员在忙,旁边刚好有《英汉字典》,我查的。”冯一平继续编。
“你这是想写给谁呢?”温红笑眯眯的问,眼光在冯一平和黄静萍脸上转,“其它的我不懂ฦ,最后的三个单词我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哦!”最后的三个单词是“iloveyou”,冯一平一脸懵懂的看着她,“我就是写着玩啊,想让你们觉得我很牛,什么เ意思我真不知道,你告诉我呗!”
他这么เ一说,温红还真不好意思说,在这个年代,这个年纪,那几个字是羞于出口的,只得瞪了他一眼。
“没事,我们抄下来就好,晚上回去问高年级的。”王金菊在旁边鼓噪。
“没事,没事,你抄吧,记得明天告诉我这是什么เ意思。”王金菊还真抄了下来,和黄静萍回到座位上就翻英语课本,不一会,两个ฐ人趴在桌子上,头对着头,“嘻嘻”的笑起来。冯一平知道,看来她们也弄懂了最后三个ฐ单词的意思。
等吃完晚饭,冯一平又邀肖志杰、王昌宁去河里洗澡,冯文也跟着去,四个人偷偷的溜出校门,还是昨天的那个地方,脱个精光,用毛巾搓起来。同时还要小心,头发是不能打湿的,不然一时半会干不了,老师看到了就知道他们是在河里洗澡,免不了要受一顿训斥。
冯一平闻了闻脱下来的衣服,汗味很重,但肥皂都没有,肖志杰看到了,“明天我把肥皂带过来,衣服穿三天,我们洗一次,星期六回家换一次,刚好。”
一个星期换两次衣服,其实算是不错的。学校就没有洗澡的地方,大多数人要么中间不洗,周末回家再说,要么在晚上,接盆水擦几把,至于洗衣服,也没地方แ,三年级的都是把衣服拿到池塘那边手搓的。
一年级的学生,除了天生爱臭美的女生,和少数几个ฐ男同学,其它的男生,都是不修边幅的。而且是真正的不修边幅,什么意思呢,举ะ例来说,大多数的男生,连梳子都没有一把,不到洗头的时候,绝不梳头。冯一平原来也这样,在家里有条件洗澡都不会天天洗,何况现在在学校这个软硬件都不具备的地方แ,再者说,又没有人管,那ว就能不洗就不洗。
但他现在不一样,再邋ã遢的男人,结婚之后,总会变得讲究些,没办法啊,你邋里邋遢的,老婆不让你上床的啊。冯一平更厉害,在儿子出生之后,变得有些洁癖,一天洗手都要洗几十次,张彦都看不过去,没办法,看着那粉粉嫩嫩的小家伙,不洗干净,怎么好抱他!
“行,那明天再换,应该是昨天在操场上除草,出汗太多。”冯一平解释道。
晚自习的时候,冯一平把白天上过的课程,全部复习了一遍,把思想品德的几个要点背了下来,就又想发财大计,不过这一次他有经验,隔几分钟็翻一下书,免得又被旁้边的同学看出来。
想来想去,再向杂志投稿,只能徐徐图之,他觉得,必须要从其它方แ面想办法,那他就要学学其它的知识,比如画ฑ画、音乐่之类的。
晚上,躺在床上,他又把白天上课所有的内容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其它都还说,才第一天,都很浅,知识点都不多,只有思想品德,要背几个要点,费了点时间。这样明天早上早自习再温习一遍,就会巩แ固下来。
这个方法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不过坚持下来的就很少,中专三年,冯一平就坚持了下来,效果很不错,成绩一直保持在年级一二名徘徊。
所有的都过完,冯一平也困了,昨天晚上没谁好,今天中午也没午睡,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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