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她?我从未想过。她是我发誓效忠的主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话音刚落,男子的身形便蓦地消失在幽暗的巷道里,徒留女子一人,缓缓地坐到地上,双手捂住脸,神情凄苦,“兰迪,我最怕的不是你背叛布兰卡大人,而是你真的爱上那ว个丫头……不会有好结果的……”
啪一声脆响,女子狂笑的脸侧到一旁,乌发凌乱地垂落下来。她不敢置信般轻抚自己通红的右侧脸颊,神情由恍惚变得歇斯底里,“兰迪,你竟敢打我?!你凭什么,如果不是布兰卡大人命令我协助你,你以为我会听从你的差遣?!低贱的奴隶!”
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苏墨把离渊和千泽放到เ床上,又把芙蕾雅安顿在一旁松软的沙发上,拿了被子替她盖好,这才停下来歇了口气。
怀里的幻鱼舒服地蹭着苏墨的脖子,鱼尾在睡梦里还一摆一摆的,而背上的女人则ท是沉甸è甸地压着苏墨,口里喷出一股烈酒的味道。苏墨眼冒凶光,再次产生了把无良治愈师丢到大街上的冲动。
而另一股势力,她不知道背后是谁在主宰,但很清楚的是……这个人确实要她的命!
不少红衣人前来拦截,苏墨在打斗中短剑划破了对方的领口,露出了张扬的火凤印记。火凤……果然是逆神的人。等等!苏墨突然捕捉到一丝疑点,大脑แ里闪过一个ฐ可怕的念头。
眼前突然晃过一抹影,下巴骤然疼痛,男子一声惨叫,在看清楚眼前冷笑的脸时下巴๒已经被卸了。
“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便也不客气了,你们……”苏墨笑着抽出放置在身侧的短剑,寒光乍ๅ现,映照出她此刻冰冷又诡谲的笑容,“是否该为ฦ侮辱过我的同伴而表示歉意呢?”
他开始察觉到一种让他烦躁又不知所措的情绪,牵扯住他的神经,让他失去了往日的理智和冷漠。
苏墨走出房间时顿了顿ู,缓缓转身突然朝迪勒一鞠躬,在男ç子茫然错愕的目光中,坦诚道,“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迪勒,你的恩情我一定铭记在心。”
连芙蕾雅这种见惯了男人的治愈师都微微红了脸,苏墨则是不自在地转移视线望天去了。芙蕾雅一边为佐伊用魔法治疗伤口,一边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佐伊得了许可,利落地站起身,三两下脱掉身上那套苏墨为他挑选的深蓝色剑士服,然后细心地将衣服叠好放到เ一旁的椅子上。
迪勒颔首,“正是。”苏墨闻言,墨色眼眸中亮起的星河般的璀璨光芒让迪勒恍惚了片刻,却又见她蹙起眉头,疑惑道,“他在菲梅尔城……你是如何得知的?传闻他的行踪无人可循。”
话音刚落,迪勒的手臂就被人紧紧握住了,握得那么เ紧甚至连轻微的颤抖都可以感觉得到เ。迪勒嘴角微微上扬,冰冷诡异的弧度。再抬头时却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润笑容,略๓显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苏墨。
身影再动,苏墨已经挡在佐伊身前,手背抬起,嘴唇微动,“吾之召唤兽千泽,遵照我的指令,全数……抹杀!”那一声“杀”似乎凝聚了极大的决意,声音微微颤抖。
幻鱼的吟唱术若级别不高无法控制魔兵刃,而显然这些人持有的武器都是加持过抗幻觉控制ๆ属的。苏墨又惊又怒,双手握紧短剑无声杀入包围圈。
贝特淡淡笑开,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苏墨瞳眸中ณ的光渐渐深沉,嗓音里渗透出浓重的不安,“而且如今这种情形危机四伏,贸然娶……咳咳,娶ດ了他们就是对他们不负责,甚至是对他们的伤害。我希望他们都可以幸福,而我如今还无法承诺。”
她抬眼看向远处云雾缭绕的未知彼方แ,眼底流淌出深沉的思念,“我如今最清楚的是,我爱一个人,而那个人不知在何处的天涯,盼着我等着我。在找到他之前我没办法回应他们。”
千泽摇头,“我知道他一切安好。”他握住苏墨的手,低下头吻了吻她的手背,唇边有温润的笑容,“而且,在外面才可以这样亲亲你。”
苏墨眼皮一抖,凝神看去,眼前莫名泛着寒气的男子正是千泽。
那人邪笑,舌头舔着嘴唇,眼神猥琐,“可是哪只都比不上这只来的,抓住了定要拿来先解解老子的火气!”身后一人暗骂,“马佐你个色胚子!我们是来干正事的,要泻火怎么不去馆子里!”
他不知从哪来摘了那些野花来,此时正学着百年前看到的言情本子上的老套情节,一边撕花瓣一边念叨着,“她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幻鱼莹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接近透明,栗色的卷发湿漉漉的,隐约有露珠顺着发梢滚落。
一只素白的手端着瓷碗,肤色竟堪比瓷器,润泽光滑,花香从那ว人身上散发开来,落入碗里,将一碗简单的鱼汤都熏出独特的香气。
可他却告诉她,他喜欢她,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他真的确定这就是他想要的幸福吗?如果是的话,她到เ底该怎么เ做?苏墨闭上眼睛努力思考,拼命想着最好的解决方案,一个既ຂ可以让离渊幸福,又不会让他因她陷入危险的方法。
力量太大,苏墨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撞成粉末,却没想到手背上碧色光芒大盛,下一秒便有男子反身抱住她,用后背为她挡去了冲击。
礁石被抽碎成粉末散在水中,苏墨的身影早已不见。巨龙的嘶吼声猛得响起,吼声激得湖水震颤不已,仿佛地震般让远处的群山都晃了起来。
手背上的印记再现绿光,寒气笼罩住整个房间,雪雾里男子挺拔的身形轻巧地落在苏墨另一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冰凉,舒适,在燥热的夏夜好似一股清泉。苏墨无意识地伸出手去接那股清泉,离渊便被抱了个满怀。呼吸可闻,身体相贴。
画ฑ面一闪而过,无论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更多。苏墨眼里盈着泪,口有难以抑制的怀念和悲痛。走上前,手轻轻贴上由晶石雕刻而成的蛇尾。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一想起他就觉得安心又伤痛?好像已经认识了很多年很多年,久远到无法再清晰地回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