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竟然是个女人？你哪里像女人啊！”离渊没好气地哼哼。苏墨无语地望天，“这个，我长得不像女人真抱歉啊。”
苏墨尴尬万分地挪到老幻鱼面前，“那个，您看我也是男的，两个同缔结婚姻契约……”老幻鱼好笑地摇了摇头，“自古以来幻鱼的雌数量就极少，同繁衍已经是大势所趋，连绵了数百年了。”
露可很快理解了苏墨的状况。它把块用爪子分割成非常细小的几块，用嘴巴叼着送到苏墨口中。苏墨被这样的举动吓到了，她虽然不是很抗拒却觉得有些尴尬。露可毛茸茸的嘴巴蹭着她的，呼出的热气让她脸红心跳。
苏墨把带来的能ม量晶石放置在岩洞里，冰冷潮湿的洞渐渐有了暖意。她蜷缩在毛毯里，一天的战斗让她疲惫不堪。苏墨察觉到เ身体里有什么随着血的渗出而流逝，她已经连动下手指都很难了。
狼静静地听着，腔里泛起微妙的情绪。她在说，她会尽力救他，但不保证用生命去交换。她的话没有丝毫伪装出的善意，没有勉强而为之的不情愿，更没有施恩般的高傲。他很感谢她如此坦诚以待。
它也清楚幻兽冰原危机四伏，要前往冰湖区已经是很难，更不用说向素来以暴躁骄傲出名的幻鱼索ิ要体内的晶石。如果换做是他，大概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落魄骑士。
她银色的发丝垂落下来轻柔地扫过他的脖颈，痒痒的。连心也跟着痒起来。苏墨不再赶他走，索就挨着他睡着了。如今他的身形变得挺拔，她蜷缩在他身边越发显得小。
“谢谢。”苏墨缓缓地笑了。露可又觉得腔里的东西跳的飞快，最近越来越频繁。他专注地看着她，无法把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她的眉眼，鼻子，嘴唇。
苏墨通常都会把用完的晶石丢弃在角落，露可不知什么时候翻出来玩，趁苏墨不注意时丢â进自己的嘴里含着。苏墨吓坏了，提起它倒过来猛晃。
露可的尾巴立刻竖了起来，额头上的毛唰地变成粉色，又唰地变成金色，来回变换。他金色的眸子水汪汪的，甚至在发出亮光。
重新系好斗篷的兜帽，苏墨蹲下身用雪花拍击自己的衣服和脸。沾了太多黑色的血污，没有热水清洗，她通常用这样的方法简单处理一番๘。
另一只手的剑迅速割破从侧面扑过来的野狼喉咙，苏墨压低身子在野狼群内敏捷地攻击闪躲。不到十分钟，五六只野狼全数被抹杀。
有残忍的，可怕的冰冷气息喷在脸上。苏墨的心坠入了黑暗里。“嗷！！”身上的野兽不知被什么เ撞飞，苏墨再次被咬着斗篷拖在地上滑行。野兽撕咬时发出或是凶狠愤怒的，或是哀号痛苦的叫声。
她踉跄地站起身，虚晃着往前跑去。野兽低吼的声音近在耳边，苏墨在下一秒便被重物扑倒，身体重重地撞在冰封的大地上。
“你听着，我苏墨如果有做错的事情，那一定是将那ว只幻鱼看做了雌。我无意靠近他，伤害他，三十日之后你来把他接走。”寒气入侵到肺部，苏墨伤痕累累的身体经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男子的身影在风雪中挺立着，没人看得到เ他深渊般瞳眸中ณ亮起的微弱光芒。“离渊，三十日后我来接你。”他望着一直静静在冰河中观望的幻鱼轻声说，身影在空中ณ一闪而过。
不远处蜿蜒流转的冰河传来水声，越来越响亮。苏墨快要睁不开眼了，寒冷侵蚀了每一寸肌肤。有耀眼的白光从冰河那头扩散开来，恍惚间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谁停在了身边，俯下身将她抱起。带着些微凉意，有水的气息。那不是她熟悉的温暖怀抱。苏墨在被抱着走出一段距离后才勉强睁开双眼，对上了那双宝石般美丽的双眸。
她笑着，“早知道你的相好这么牛叉，我打死都不会向你要魂晶，差点儿就死于非命。”离渊咬了咬嘴唇，他见不得她这副明明半死不活还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刚才被千泽用剑指着的时候也是，那么无助瘦弱的女子怎么就不懂ฦ得求饶，不懂得好好地向千泽解释一番呢？千泽是个通情理的人，虽然平日里霸道又爱欺负人，可是他实际上是只心软的岚羽兽。
“你闭嘴！！再笑我直接把你扔冰河里淹死算了！”离渊无法解释自己้烦躁的心情，索大吼着掩饰过去。苏墨不再出声，她注意到离渊走的很慢，似乎ๆ每走一步都很痛似的。
她猛然想起书上记载着，幻鱼成年后即使可以化作人形，但行走时却有如踩在刀尖上。所以幻鱼除了□和繁衍后代时不得不化作人形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尽量维持原形的。
苏墨伸出手轻轻按在离渊光洁的胳膊上，他虽然只披了件斗ç篷却完全不畏ั惧严寒。这是冰原上所有幻兽的特质。“谢谢你。”她只说了简单的三个ฐ字，突然挣脱他的怀抱跳了下去。
她的体力尚未恢复，但雪族的超强治愈力已๐经让她可以自己行走了。“喂！”离渊在被苏墨一把抱住丢â到冰河里时诧异地叫出了声。噗通一声，离渊再次从冰河里冒出来时已经变回了人鱼的样子。
苏墨蹲在河边笑眯眯地望着他，“你还是人鱼的样子可爱些，呐，过来，夫君抱抱。”这半开玩笑的话让离渊红了脸，他懊恼地一甩鱼尾，冰冷的水便浇了过来。苏墨敏捷地躲到一旁，拍了拍斗篷上的落雪，突然一闪身就揪住了离渊的鱼尾。
那是他最敏感的地方แ。被触碰时会产生酥麻又舒适的感觉。离渊没力气反抗，被苏墨扯着鱼尾抱到เ了怀里。“接下来的三十天请多多关照了！”苏墨习惯地把头低下，额头碰了碰幻鱼白皙光洁的额头。
那ว是她从露可那里学到的亲密举动。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离渊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温暖笑颜，第一次觉得这张脸不像其他人类那样让人厌恶。
苏墨抱着幻鱼在雪地里奔跑。她焦急地寻找着露可的身影。暴风雪越来越大，她几乎要睁不开眼。模糊的视野里突然映入野兽庞大的身躯。七彩的晶石发出耀眼的光芒，穿透风雪照ั亮了苏墨的脸庞。
苏墨的心狂跳着，一眨不眨地看着越来越清晰的身影。路加兽洁白的身躯穿过风雪，像是从遥远的彼岸缓步向她走来。苏墨极力睁大眼睛，她想看看他是不是受了重伤。它身上有残留的伤口，但似乎愈合了不少。
苏墨把幻鱼放到เ雪地里，踉跄着向前两步站定在路加兽的面前。它静静地看着她，浅金色的眸子定定地，不舍又伤痛地看着她。它看到เ她嘴角有干涸的血迹，身上狼狈不堪。它还太弱小，没有保护好她。
它真害怕失去她。它在这个ฐ世界上唯一的牵挂和慰藉。她是它灵魂的依托。“露可，别ี哭。”苏墨的手轻轻按住它额头上的晶石。幽蓝的光芒占据了所有的色彩，闪烁着，明灭不定。她知道它在哭，即使路加兽是没有眼泪的。
它上前一步，将脑袋埋在她的怀抱里，喉咙里发出几声哀鸣。苏墨俯下身用力抱紧它，脸贴着它毛绒绒的耳朵。“你信吗？只要你活着，我便活着，好好地在你身边。如果你死了，我便跟随，不离不弃。”
这是她的承诺，每个ฐ字都像放到熔炉里淬过一样，放出炙热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