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难道真的会像冰一样化掉?
不过玄冰圈已经变了颜色,从原先的金色变成了半透明的银色。
“是啊,你看它现在已经是半透明的了……”他皱了皱眉,我忙问他:“你怎么了?”
夏箜篌感觉到我醒了,睁开眼冲我笑了笑,声音有气无力:“你醒的真是时候,这玄冰圈……就要消失了。”
箱子盖可能已经破了,我睁不开眼,却能感觉到外面红色的火光,滚烫的灰尘落在我的脸上,有人在我耳边轻声叫着我的名子,他说,别怕,我带你走。
兽兽!兽兽找到这里来了!可是它再有灵性,也没有能力救得了我啊!这里已经要被火烧成废墟,它还冲进来干什么呢,人间山林那么大,总会有更好的地方,更好的主ว人……
“来的是什么人?怎么那么神秘?”
“刚才有辆一看就跑了很远路的马车进府,你知道吗?”我问南都石。
她笑道:“好啊,我们就去那ว边的梦凝小筑吧!”
她也压低了声音:“有机会记得把镯子还给我,不送你的!”
那ว两个公子哥有些怕了我,半边身子都藏在打手身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我。
我站在门前有些泄气,身后却传来喧闹声。
卖花鸟鱼的地方แ很热闹,鸟语花香,人流如织,走在其间心情大好。尤其是看见兽兽不时去挑逗人家的小鸟,被主人骂回来时那吃瘪的样子,我就觉得人生真美好,什么烦恼都可以暂时忘掉。
“我要上茅房,你陪我?”
师父说我资质太差,我终于有点认识到了,被乌ไ云打了这么一下,我才终于把她刚才的隐身术和这面镜子联系起来。
我把那ว面漂亮的镜子仔细看了好几遍,没看出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忍不住问:“你师父改行做镜子了?真是老当益壮啊!”
我和那小侍女才要走,她忽然又开口:“南都姑娘认得回去的路么?自己้回去可好?我想借你身边这丫头用用。”
我赶紧回她的话:“草民南都燕,是来献云台兽的。换了地方睡不踏实,出来散散步。”
那些侍女们都不太情愿地退下去了,他喝了口茶,忽然问我:“西门姑娘混进太子府,究竟是了为什么?”
我瞥他一眼:“没什么เ大病,哥哥心情不好么?怎么一直板着脸?说出来妹妹替你分忧。”
从禽兽死了,师父走了以后,想找到小洛的念头在我心里越来越强烈,除了师父和禽兽,小洛是我在这世上唯一可以全心去亲近和依靠的人。前些日子天南海北地跑,又有夏箜篌在我身边,我并没觉得孤单。可是刚刚看到那ว双眼睛,我忽然疯狂地想念起小洛来,差一点望着那双眼睛叫出小洛的名字,好在南都石硬把我拉走了。
他怎么看我无所谓,反正过了这个月就各走各的路。我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的那双眼睛,没有一点余地去想像南都石对我的看法。
君不见抓住自己的左ุ臂往上一送,忍着疼把脱臼的左ุ臂接回去,面色惨白地笑着说:“这条胳ฑ膊很容易卸下来,接上也容易得很……”
我目瞪口呆,在我和小洛逃离西门府后还有这样的事情,西门将军为什么เ要压下这件事呢?因为我是他的女儿,因为我姓西门么?
“那姑娘陪我喝酒吧,有了三分薄醉,才能想起更多往事。”他微笑,再给我满上一杯酒。倒酒时他的身子倾过来,几乎ๆ挨着我,我闻着他身上的清香,有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忽然看见他微敞的衣领里,象牙色的脖ๆ子上有一抹红痕,像是陈年的刀伤。
那两ä只钩子顿ู时撤了,他轻轻“哦”了一声。我扭头看他,那双眼睛又茫然了起来,这个君不见,他不处于“职业状态”中时,眼神常常是放空的。
一起进来的一共是三个人,有一个ฐ人始终静静地站在门口没动也没说话。好像为ฦ了证明他很红,他穿着一件火红的长袍,半靠在大红色的帘ຈ子上,只有露在外面的脸和半截手指,可能是因为ฦ长年不见阳光,白得几乎透明,一双淡茶色的眸子半开半合,好像在看着我,又好像在看着我身后的什么地方แ。他那副慵懒的样子加上玉一样细腻的肌肤实在是很销魂,我不错眼珠地看着他,满脑子都是两个字:小受。
夏箜篌撸一撸他的假胡子:“复姓西门。”
刚想往里面走,夏箜篌一把拉住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走到เ眠月楼门外,听见里面传来的乐声带着几分飘渺,这曲子很耳熟,以前在西门府时那些男ç孩们经常弹这个曲子。小洛说那是在灵族流传很久的一首歌,歌词已经失传,只有曲子常被人不经意地哼起,他们弹这支曲子的时候一定是在想家。
夏箜篌笑道:“今夜要偷着出城的绝不会只有我们三人,叶兄尽管放心好了。再说凭叶兄的家世,还怕那小小的捕头么。”
他虽然来历不明,跟我们在一起的理由也匪夷所思,但显然夏箜篌并不怎么在乎他,我也对这个ฐ人相当好奇。而且以他的追踪能力,只要他想跟上我们,就算这会儿我们偷着跑了,肯定还是会被他追上。这个人暗中ณ或许是有帮手的。
他从窗户跃出去,头也不回地说,这些都是随身之ใ物啊。
冲他勾勾手指让他俯耳过来,他真的把脸凑过来,我心头却突地一跳,推开他:“你在前我在后,现在时间正好,走吧。”
乌云笑了笑:“那对采花贼名声虽大,却从来没人见过,说他们做了多少件大案,却从来不见有人报案,你不觉得很有趣?”
“妖族!”
我指着她:“你到底跟踪我几天了,怎么知道那人是我雇的保镖?”
她说到师弟两个字时,脸竟然有点红了,我用胳膊肘撞她:“你什么时候有师弟了?”
“在下江南河川ษ府人士,是做玉器生意的,这次北上是为了找陆员外收购玉器。”叶问天有问必答,态度很不错。
哈什么哈,这人长得倒不错,就是说起话来像碰倒了陈醋瓶子,听着就不爽。
“我已经带出来了,藏在村口的大树上。”
他点点头,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叠包食物的油纸,专挑好带的食物包了几大包。他包得不紧不慢很仔细,惹得离我们近的村民纷纷侧目,我站在他旁边一阵脸红。
“这里不会有人想伤你,不过,”他往旁边瞟了一眼:“有人要打你的主ว意,这个不归我管吧?”
村里人都相熟,彼此间热络地招呼着,聊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事。一见沐家姐弟和夏箜篌来了,纷纷跟他们三个ฐ打招呼,同时好奇地打量我。
“有趣,却也危险,所以我才雇了夏箜篌做保镖。”千金小姐呵,看着她我就想起西门凉儿,想起西门凉儿就想起小洛,甚至想起那个派了杀手来杀我的爹。
我和沐飞尘一时间找不到话说,便一起逗着兽兽玩。
“别ี哭……别哭……我告诉过师父不……不要过来……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他已๐经看不见我,唇边的笑意却依然是暖的,暖得就像早晨刚刚照进树林里的阳光,照进我心底最隐秘的角落,那里装满无奈悲伤酸楚和疼痛。
“你骗人!”我大哭:“你说过修行者的寿命都很长,你说二年半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蜘蛛爬来爬去,终于开始结网,一片云彩却渐渐飘过来,树林里起了一阵风,好像又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