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自作聪明的傻瓜,用这么拙劣的计来骗我。实在把我看得太扁了吧,师父说我资质差,那是修行的资质,又不是指智商……
现在子时已过,离丑时还有段时间。我拿着信坐在床上,心里却一点也不激动,因为我知道这信绝不会是小洛写的,更不可能是他派人送来的。
她歪着头望着我,严厉起来我还真有点怕她。
“再说一遍吧。”乌ไ云转开目光不看我,可能是怕看见我乞求的目光会心软。
他嘴里说人家“谬赞”,脸上的表情却分明在说:算你有眼光。
叶问天拍起马屁是毫不含糊的,果然立即接口:“自然是夏兄这样的人物。”
他嘴里问我肯听否,却不等我答复就接着说:“在下别无他求,只求姑娘能让在下随侍左ุ右,多看看这只小松鼠,在下便死而无憾ย!”
他见我和夏箜篌都面色不善地瞪着他,忙整整衣衫一揖到地,恳切地说:“刚才在百家宴上实在是唐突了姑娘,在下有个毛病,一看见喜欢的事物就有些癫狂,这里给姑娘陪不是了……”鞠一躬:“这松鼠既是姑娘的心爱之物,想必是断不肯卖的,在下有个小小心愿,不知姑娘肯赏脸一听否?”说着又鞠躬。
冲他挥了挥拳。
我石化了三秒钟็,一眼也不想再看他,转身就走。
他忽然转过脸来,吓了我一跳。
他对于半夜三更出现在一个非亲非故的少女的屋顶这件事好像并不想做出解释,目光投向远处的黑暗里,他的侧面非常完美,看得我有些舍不得移开目光。夜风轻轻拂过,他的衣襟被吹得翻起来盖在我膝头,那片薄薄的衣角像是突然有了温度,热气弥漫开来,烫得我的脸都隐隐地发起烧来。
这女孩一提起夏箜篌就有涛涛๙不绝之势,八成是在暗恋他吧?或者他们俩之间有暧昧?
“西门小菜。”听听人家的名字,不愧是名门之后,书香门弟,我的名字跟她比起来简直拿不出手。
“你究竟是怎么了?病了吗?”我伸手去探他的脉膊,细弱无力,像是随时会断掉。
我握住他的手,是凉的。他的手一向是暖的,现在却冷得像块冰,而且连回握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原来已经生儿子了,我和禽兽相视一笑,三年前轿子从这道门抬进去,三年后已๐经是带着儿子出游,看来这家子过得还挺和美的。
一个ฐ小丫头从前面那顶ะ轿子探出头来,笑嘻嘻地说:“吴妈,少奶奶让我问你,她有那么凶么?”
“那两ä片像翅膀一样的呢?”
“这东西哪里像我了!那ว个尖尖的是什么?”
“不胡闹,难道眼看着她死吗……”禽兽弱弱地说。
好浓的草药味。胸口好痛,痛得就像有人在我身上表演过胸口碎大石。不只胸ถ口痛,全身都疼得要命,连脸都疼,有人在我神志不清时抽过我耳光吗?我睁开眼,疼得眼泪直流,却忍不住想笑,因为ฦ我还活着。
酒楼里有好事的,远远地冲斗笠男ç叫好,斗笠男转过头来冲楼上一笑。这次我是真的看见他笑了,而且,不仅仅看清了他的笑容……
紫ใ衣男和那ว姑娘脸都红着,那ว斗笠男慢悠悠地说:“我反正也闲着,就陪兄弟走一趟,把这位姑娘送回家去吧。”他一伸手挽住紫衣男的手臂,示意那姑娘带路。
“那边搭着高台的地方,是戏院吗?”他还是没听清我说什么,忽然兴高采烈地指着远处。
禽兽一手托腮出神地望着窗外,嗯了一声,显然没听清我说什么。
小洛可能确实留了封信给我,他的族人却不愿意让我知道他们的行踪,甚至根本不想让我活在这世上,于是设下机关,只要我踏进那房中一步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即使这样他们还是不放心,那封信被掉了包,以防我没死,看到那封信。
信封上一片空白,一个ฐ字也没有,而且,就只是一个信封而已,里面是空的。
难得我正义แ感爆发,一眼瞄到เ地上的断ษ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而且他明知道这里有十多只鬼,却给了我一把一挥就断的破剑,还封了我的妖力,要不是我天生人缘好,还不被这群鬼扒了皮!”
他扬了扬眉毛,笑容可掬:“师父叫你来抓鬼,你倒护起这群鬼来了?不想拜师了么เ?”
小洛忽然跳到我面前来,好像刚喝了些酒,眼睛亮晶晶像闪着水光,外衣敞开着,风一吹衣襟几乎要拂到我脸上来。他一屁股坐到我身边,懒洋洋地用肩头拱了拱我,歪着头问我:“你干嘛一个人坐在这?那边有很多好喝的酒,好吃的东西,你发烧了么?”他伸手摸摸我的额头。
祭神仪式结束后,老人们都三五成群去喝酒,年轻人则在谷中一块天然石台上唱歌跳舞,灵族的等级之分并不怎么严格,很多贵族公子小姐也和平民凑在一起,整个灵墟谷一派喜气洋洋。
他唇边浮ด起笑容,把我手里的长剑接过去,拿过侍女递上来的盘子,把烤好的一条鱼拨到เ盘子里,举起来咬了一口。
都一般相知,吹一回,唱一回。”
“那就带我去厨房找点东西吃吧,我好饿。”我扯着她往外走。
“你们吃饭了么?”我看着她脸上的肉。
九叔公听说后气得胡子乱跳,吩咐人立即去写告示贴出去,禁止朝西门小菜姑娘吐口水,违者就地责罚五十大板,我赶紧拦下他。防民之口甚于防川ษ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治理水患,只能疏导不能硬堵……
灵族的王室是姓洛的,我依稀记得。
这个人大半夜抽什么风啊?
“天还没亮呢,你带我去哪?”我把手举到他眼前晃晃,看看他是不是在梦游。
外面的机关又是一阵响动,有脚步声传过来,跟着是太子低低的声音:“你几时回京?父皇前两天问起过你。”
“这边还有些帐目不清,最多三五日后必定动身。”叶问天答。
脚๐步声渐渐去得远了,又等了一会儿,我实在蜷得腿都麻了,抬手移开头顶那片莲花瓣,想从夏箜篌身上站起来。却突然被他拉住手腕,又跌坐回去。
他指了指旁边的木板:“你不是要看么?这么เ一会儿就忘了?”
我还真给忘了……只想着赶紧出去,再在他怀里呆下去,我怕自己会起了色心占他便宜。嗯,我可能好像应该不会愿意对他负责……
他伸手贴住一块木板,只听啪的一声,那块木板被他生生吸了下来。
我们俩凑过去往那边看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想起那块日光石,我从怀里把装ณ着石头的小荷包掏出来。日光石才从荷包里拿出来,立时把对面照亮了,原来那面只是个小小的木格子,格子里放着一个明黄色的卷轴——这东西的模样,很像传说中的圣旨ຈ啊!
我掏出怀里的短刀伸过去试了试,木格子里没有机关,伸手把那卷轴拿过来。我举着日光石照明,夏箜篌把那卷轴展开了,果然是一道圣旨。
那ว圣旨上说的事情我却有些没看懂,好像跟皇位有关,名字却全都很陌生。看着夏箜篌等他解释。他果然发现我没看懂,或许是早就料到我看不懂,边把圣旨卷起来放回去边说:“这圣旨是先皇写的,原来当年先皇临终时,并不是传位给现在的皇上。”
“那现在的皇上的两个儿子私藏着这道圣旨干什么?他们还能拿这个威แ胁自己老爹吗?”
“听说皇上的身子已๐经不中ณ用了,朝中ณ大权有半数落在太子和皇后一族手中ณ,不过近几年皇上对太子渐渐不满,却极宠四皇子,所以,这道当年的圣旨只怕还是有用的。不过这道圣旨似乎是仿的,真的不知放在什么地方……”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心里很奇怪。
“我在沐府呆了近四年,又不是聋子瞎子。”他把那ว块木板又装了回去,忽然说:“你抱住我的腰。”
“什么?”
“抱住我腰。”
“为什么เ?”
“算了……”他不愿意再跟我废话,一只手把我抱在怀里,另一只手用力一扳我们身下的木板,咣啷一声,那木板向下一翻,我和他直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