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小洛。
那个ฐ乌云不会爽约吧?
小白脸千恩万谢,护着那颗失而复得的门牙,跟一群狐朋狗友飞快地走掉了。
禽兽笑嘻嘻地说:“你这几天别用它咬东西,别再磕了碰了,这颗牙掉的时间不长,会长好的。”
禽兽点点头,认真地看着那几个人,估计是在琢磨先从哪个下手。
他一定是当了太多年乖宝宝,从来没有跟人打过架跟鬼怪打不算吧,不想错过眼前充实人生的大好机会。
柳府门外派的红包最大,竞争也最激烈,眼看着一个小乞丐轻而易举地抢走了禽兽已经接在手里的红包,他正好也看到了我,无奈地笑了笑。我忽然感动了一下,他明明是故意让小乞丐抢走那个大红包的。会陪着我做这种事,他也只是图个好玩吧。
吉时刚过,就见远处牌坊下柳员外家的公子骑着高头大马当先走来,旁边浩é浩荡荡足有上百人,簇拥着新娘坐的花轿。一路上吹吹打打,撒着彩纸,派红包的也行动起来,一时间群情踊跃,贺喜声此起彼伏。我趁乱抢了两个红包,立即转移向下一个路口。
“那东西在哪?带我。”我站起来,就算不为ฦ了帮这群鬼,只为了灵族的圣物,我也必须去看一看。
那老鬼又说:“你腰上挂的珠子,跟那东西倒有几分相似,你这珠子只在太阳光里才有用,那东西是见了月光才有用。说不定……说不定……”
我和那群鬼互相瞄着,一个小男ç孩鬼忽然扯了扯身边男鬼的袖子,小声说:“爹,她好像看得见我们!她她,她还背着桃木剑!”
正跟大黑狗拉拉扯扯,门里忽然传来一声轻笑,这笑声带着七分鬼气三分娇媚,听起来是个ฐ年轻的女鬼。我往门里探了探头,一个女鬼正贴着墙角的阴影往后飘,屋檐下的阴影里还站着男男女女十几只鬼,一副看热闹的兴高采烈样。居然有十几只这么多,只给了我一把桃木剑,让我怎么抓啊!
“哼哼,老夫是这方圆二里地内最有名的驱鬼道人。”老头的眼睛盯上我腰间那四颗珠子。
不知怎的,我一点也不怕他,反而对他生出些亲近之意,看他板着脸,说起话来胡子一翘一翘的,忍不住想笑。
我瞪着那母女俩看了一会,吓得她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进来收拾屋子的丫环看见树枝上的我,失声尖叫起来。叫毛啊,我头上又没长角……我悻悻地下了树,在家丁冲出来前离开了那户人家的院子,谅那ว帮胆小鬼也不敢追出门来。
中年妇人安慰她:“再亲热那也是个ฐ妖族留下的孽种,不过是跟你七表哥一起吃过些苦,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娘去跟你爹说,让他去找族里的长老们,再给你七表哥施加些压力,让那ว妖族的小孽种早走早省心……”
广场上人很多,百姓们平时也见不到这么多官兵,都拖家带口出来看热闹,被官兵们集中赶到广场上来,暗巷里一律不准藏人。
妖族跟人族和灵族最大的不同不在于强大的妖力,而是血统纯正的妖族是会飞的。我长年呆在西门府里,府里的高等妖自持身份不会满天飞,低等妖的妖力太弱,飞也飞不高,活了两辈子,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类人生物满天飞舞。一闪一闪亮晶,满天都是小妖精……我从来不好意思让任何人知道,其实我也可以超低空滑翔的,我的血液中有一半是妖族中最纯正高贵的血统,只要我愿意,我至少也能飞上屋顶。不过跟天上那些妖兵比起来,我的“飞翔”可能ม连母鸡飞上架都不如。在西门府里,我不愿让任何人知道我可以“飞”。
果然,他不说我还没觉得疼,一看见裤子上那片血迹,忽然觉得全身疼得要散架,歪在小骆身上回头看看假山的方向,充满怨念的目光穿透石缝朝我射来。下等妖的目光没有一点杀伤力,我才不怕她们,一群卑鄙的女人。
小骆靠着路边的一棵大树,树枝间银色的花朵在阳光下闪着光,映得他脸上全是斑驳的影子。
原来我的脸疼是被师父掰的。刚才师父为什么要骂禽兽胡闹呢?
“师兄他怎么เ了?谁把我救回来的?”我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
药丸下肚,身上的疼痛顿ู减,我想坐起来,被师父按住了:“你这次伤得很重,差一点都没命了,是秦少救你回来的,他为ฦ了救回你的命,损了两ä年半的寿命。”
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叫损了两年半寿命?
“那ว他……”
“他就是身子有些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师父好像有些疲倦,眼角的皱纹都深了许多。
“你有一半灵族血统,恢复起来很快,三五天后伤口就能长合,半月后全愈。”师父说着说着有些心不在焉,竟想站起来,被屋顶碰了头。
我拉住他的袖子问:“师父,损了两年半的寿命,对师兄有什么เ影响?”
话问出来,我都觉得自己的问题白痴。
师父眨眨眼:“损了两年半寿命就是说,他会比原来少活二年半。”安慰地摸摸我的头:“不会有别ี的影响。”
可是我想哭。
师父说要去找找老朋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禽兽折损的寿命补一补。师父才走,草帘ຈ一动,禽兽笑嘻嘻地爬进来。
有些话哽在嗓子里说不出来,咽不下去,连泪腺好像也被堵住了,泪水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哎呀呀,怎么流鼻涕了!”禽兽满脸鄙夷。
“不是鼻涕,是眼泪……我又欠你一次了,这次好像有点还不起……”我嗫嚅着说。
禽兽满不在乎地笑:“修行之ใ人大都长寿,你看师父都活了不知几百年了,两年半实在没什么了不起。两年半的寿命就能跟阎王换回你一条命,其实是我们赚啦,你哭什么……”他用衣袖给我擦鼻涕。
我问他那天究竟是怎么เ回事,为ฦ什么那ว个ฐ乌云要骗我去乞巧ู市,又叫人来杀我,他又怎么会在最后关头赶来救我的。
禽兽说那天他本来是在后面追我的,结果被几十个妖族杀手拦住,解决了这些人再追我,又在半路遇上被围攻的乌云。其实她并没有骗我,只不过也跟禽兽一样被妖族杀手拦在半路脱不开身。
他们二人合力击退所有杀手赶到乞巧市的祠堂时,那几个杀手正要把我带走,一把刀插在我胸口。
禽兽和乌ไ云把我救下来后发现我居然还没死透,于是把我带到祠堂里,乌云守门,禽兽施ๅ法,用自己้两年半的寿命,换回了我一条命。
“不过可能还是会留下点小毛病,以后阴天下雨,你的胸口会痛。”
“那也好,提醒我不要忘了你的救命之恩,不然我这个人忘性很大的。那个乌云……她本来想跟我说什么?”我还是很好奇。
禽兽却开始目光闪烁,望着屋顶ะ像是自言自语,他说,以后你总会知道的,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