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答案如何让人也无法信服,但顾珩却一派认真说事的模样,她无法驳辩,也不能够追问深究。
在马车上,她问他,既然知道她的身份,为何不杀她,反而还竭力保护她。
……
但只听这凄惨的声音,也清楚发生了什么。
桑柔错愕地看着这突来的变故,下一刻眼前白影一闪,顾珩已经跃身过来,抓起榻上的毛毯往她身上一裹,而后连人带毯卷入怀中,将她按倒在地板上,未及眨眼的功夫,头顶又有几支流箭射入。
桑柔一下子拿捏不定顾珩心中所想,正捉摸着如何回答,忽然只听得嘭的一生,有箭矢破窗而入。
窗纸透进的明光映着他半边面颊๐,衬得他白衣洁净白璧无瑕,徒生几分出尘之ใ感。
这……好像是在马车里。
“报仇是肯定的。这次齐军来袭,虽然原因意图尚不明朗,但拿下河关即便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但也必然他们达到เ目标的必经途径。只不过,这几日,他们应该不会贸然来袭,因为我们对冰面做过手脚,他们可能心有所顾忌。但,他们不会就此作罢。而且,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
桑柔摇头:“特意选在凌晨天未明时分,主动去偷袭敌军,作出声势很大的样子,就是要让对方觉得我军是郑重其事地突袭,这样才能ม引得对方大出其兵,追击我方!本来就是敌强我弱,我们只能巧ู胜。原来想着这一计即便不能挫他大队兵马,但至少也损伤齐军元气。但是结果对方才出兵三千不到เ,即便全是精锐,之于十万大军,不过九牛一毛,这与我预期想要的结果相去甚远。而且这个计策用一次后便不能再用,如今我们除了死守等援军,只怕也无他法了。”
“你先回去,我这里处理一下,马上也回去!”
姬科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桑柔身上,斥ม责道,语气却没有半分凶戾。
桑柔几次抬眼看向对面的男子,不得不说,他安静倒酒品酌的从容模样,像极了穆止。但穆止不爱饮酒,他喜茶,尤喜香雪毛尖。
她曾急匆匆地灌了一杯他刚泡好不久的香雪茶,烫得嘴里起了泡,被他半斥ม半责了一冬天。还命令往后她若喝茶,不经过他的手,不准喝。着实霸道无理了些。
如今随着人逝岁月远,早已难寻得半分残痕。一切都,止于生死,止于流光。
四野俱寂,月色清薄。
桑柔将满腹心殇疑问统统压下,端起酒壶给自己้再续了一杯,将旧忆纷繁与现实困惑随酒水咽下肚。倒是顾ุ珩在她再次伸手触上酒壶的时候止了她的动作。
他手指修长,节骨分明,两指点扣在她腕口的衣袖上,力道不轻不重。
“酒,少饮宜情,多饮伤身。凡事凡物,应当节制ๆ,点到为ฦ止为好。”
桑柔嗤笑出声,说:“太子言之有理。但人生几何,酒肉欢,笙舞乐,赏心悦事,处处克制,不得尽兴,过得不免憋屈!”
说完,手下用力一抽,将壶挣抢了过来,但顾珩动作更快,不及眨眼的功夫,酒壶已经被他握在手中ณ,连同她的手一并扣住。
手背一片灼热。
桑柔抬眸与他对视,他看着她,双唇紧ู抿,半晌,手上力道一松,说:“逾越了。”
桑柔不置可否地歪歪嘴角,重新端起酒壶,却是将顾珩面前的杯盏满上,随即便放下,并未给自己้再添酒。
顾珩的唇角微松,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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