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李小天见此，急忙开口道，“您能否再传授我一些修炼法诀？”
蓝衫先生便依言传了孙慕云一篇凝神诀。
“若如先生所言，那娑罗城现在已成大凶之地，为何不见城中的居民逃出来？”
“不敢。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赐教。”那粗壮汉子略๓显拘谨道。
“两位小兄弟，既已到我荒梦的别远亭，就此别过吧。”水沫如指着前方道，“沿此路一直往前走，即可离开荒梦。”
水沫如仿佛浑然不知身后发生的事情，仍旧继续向前走着。
易若涵想了想，回答道：“因为冬天的时候，树上会挂满白霜。远远看去，雪白一片，就像大大的棉花糖一样，我最喜欢吃啦！”
易若涵接着说道：“我最喜欢冬天了，我要哥哥冬天的时候陪我玩。”
“是的，是的！前辈，您能……”孙慕云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急切道。
“不能。”苍老声音似乎沉吟了一下，用冷漠的语气回答道。
孙慕云原本以为ฦ这位救了自己้的老前辈，一定能救下小空和小天，却没想到对方居然一口拒绝了。
但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和那只顽皮的猴子，就这样在这里，在自己的眼前无助地死去！于是他难得地放下了少年那独有的高傲自尊，低声下气道：“老前辈，刚刚是我冒犯您了，请您原谅。如果您能救下我的朋友和那只猴子，随便您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他低声下气的态度和如此谦卑的语气让他自己都感到诧异。
苍老的声音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什么。
良久，那苍老的声音终于开口道：“我不答应救他们是为了你好，你这个小东西能ม知道什么เ？我知道这样做似乎显得薄情寡义，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也罢，不说个明白，看来你是不会放弃的。”
孙慕云垂着头，沉默不语，看不出脸上是何表情。但那边小空和李小天的情况此时却更加糟糕了，小空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了，而李小天的脸上则ท是酡红一片，嘴唇也是鲜艳欲滴。
见此情景，孙慕云的眼中ณ闪过一丝狠厉。
“我知道你在心里恨我。”苍老的声音似乎觉察到了孙慕云脸上一闪即逝的讶色，接着开口道，“你不用惊讶，我就在你的脑海里，你的所思所想我全都知道。既ຂ然你现在执意要救他们，那么เ我就成全你，谁叫你是我兽神一族的最后一人呢，给你些照顾ุ也是应该的。”
虽然听得糊里糊涂，但是既然那苍老的声音答应救人，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孙慕云闻言顿时欣喜道：“老前辈，那你快快救他们吧。”
但接下来那苍老声音的一句话，让孙慕云如遭电击，默默地僵立在当场。
“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只能救其中ณ一个。”苍老的声音叹息一声。
他稍作停顿，又接口道，“而且这两ä个对你都很重要。我不得不提醒你，作为我兽神一族的最后传人，你肩负着我们这一族的兴衰气运，大家为了成全你，牺牲了自己。所以你的一言一行不能再凭自己的喜好，你要时时刻刻๑为我族兴衰着想。以后你会多次遇到这样需要痛苦抉择的时刻๑，不过那是永后的事情了。现在我只想提醒你一句，这只猴子是只千年难得一见的异种，虽然只是只灵兽，但是却有着仙兽中都极其少见的双魂之体。它此次的劫难也正是因此而生，想必以后成为仙兽也不是不可能的。作为兽神族人，这只猴子以后对你的帮助将不可估量。而你的这位朋友，虽然天资出众，但是最终仍然会成为你的累赘，因为你是要在大道上一直走下去的人。其中种种，望你多加权衡；如何取舍，你一定要慎重决定。”
“为什么能救一个，却救不了第二个ฐ？”孙慕云心下又急又怒道。
“我只是兽神留下的一缕神念，这么多年下来，我已๐经衰弱不堪了。加上刚ธ刚救你的时候耗费了大量的心力，现在我的能ม力只够救这两个中的一个了。而且他们剩ທ下的时间也不多了，你快点决定吧，不然一个都救不了了。”苍老的声音开口解释道。
回答完孙慕云的疑惑之ใ后，他便彻底沉默了。整个静室内，只剩下呆立当场不知所措的孙慕云。
时间不断地流逝着，孙慕云感到自己的背上冷汗涔涔。
小天是与自己从小一起玩耍长大的总角之交，而且曾与自己一同出生入死，自己理所当然应该救他。但是他又想起小空这只顽ื皮的猴子来，想起它在自己肩膀上熟睡时的可爱模样，想起它严å肃起来时的滑稽模样。
而现在这两ä人，就要由自己来决定命运。一个活下去，而另一个则ท悄无声息地死去。
一念及此，他便觉得心下一痛。这种无力之感让他感到沮丧ç不已，心底也早已是凉凉的一片。
“快做选择吧，时间已经不多了。”苍老的声音提醒道，“再犹豫下去，两个都救不回来了！”
他心里一惊，正要开口，蓦得又想起苍老的声音方才所言。那ว些什么兽神一族的兴衰气运，对此时的孙慕云来说只是狗屁，他根本就不在乎。但是他猛然想起自己้内心深处的迫切渴望——对天地法则领悟的渴望，对证得大道的渴望。
孙慕云旋即又想起小空对他侃侃而谈时的情景——很显然，小空确实会在以后对他有很大的帮助，至少……
他听见自己้的心底，仿若有一个ฐ恶魔狞笑着用凉凉的声音道：小空至少能ม够保护自己不被破虚的杀手杀害，而假如此刻救了小天，或许下一刻两人就都被那ว些杀手杀死了。
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
这个念头甫一产生的瞬间，便仿佛有一道电å流从背上“嗖”地一声穿过。孙慕云惊觉自己้已经变了，变得如此的无情薄凉——无情薄凉到让他自己都感到เ害怕。
自己同生共死的好兄弟，自己竟然忍心就这样看着他死去！
但随即心底的那个恶魔又继续蛊惑道：但若不能证得大道，即使能逃过那些杀手的暗杀，区区百年后，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都将化为飞灰。既然早晚都逃不开一个死字，索性……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你真的决定了？”苍老声音知道了他内心的想法，开口问道。
孙慕云漠然地点点头，眼角的一滴清泪随之ใ滚落下来。
这一下，就要和过往的一切彻底地告别了。不知道多年以后，自己回忆起来，会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呢？
他苦笑一声，走向静室的那ว扇门。
孙慕云伸出手放在门上，就在推开门之ใ前，他再次回过头，又看了一眼昏迷在地的李小天。
这一眼极其用力，好像想要把什么เ死死地、狠狠地嵌进心底一般。
他的心便又犹如锥刺一般剧烈地疼痛起来，脑袋也“嗡”的一声炸了开来。
从这里走出去，便是阴阳两隔了吧。
一念及此，他又驻足不前了。
良久，孙慕云叹息一声，轻轻地推开了门。而他的脸上，面沉如水。
此时在静室内，一个近乎透明的淡淡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了，这个人影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团白雪。
只见老者双目一亮，浑身顿时腾起一道七色光圈，朝地上不醒人事的小空罩去。七色光圈方一接触小空，一股大力顿时从它身上产生，狠狠地想要将光圈弹开。老者脸上现出诧异之ใ色，随即一捋雪白的胡须，自言自语道：“这只猴子体内还真是有些蹊跷。”
老者右手一圈，又出现一道七色光圈，急速地往小空身上罩去。原本与小空身上那股怪力正僵持不下的那道七色光圈，在第二道光圈罩至的时候，突然变得彩光大盛，一下子就将那ว股怪力给压制ๆ住了，接着缓缓地朝小空身上罩去。
而空中那两颗火球也发生了变化，那颗小火球在差不多完全吞噬了那ว颗橘红色的火球之后，竟变成了一颗硕大的黄色火球。那颗黄色火球见老者出手，尖啸一声，竟舍了所剩无多的橘红色火球，一下子朝老者扑来。
见此情景，老者冷笑一声。左手处猛然生出一缕蓝色的光丝，朝那ว恶狠狠扑来的黄色火球一指。下一刻，那缕蓝色的光丝已๐然出现在其身上，像一条蓝色的蛇一样缠绕卷曲起来。
黄色火球立时发出尖厉的啸声，体积涨大了一倍有余，但是它身上的蓝色光丝竟也随之涨大了一倍有余。黄色光球见此，尖啸连连，体积又涨大了足有一倍，那ว缕蓝ณ色光丝终于支撑不住破裂开来。
另一边，老者正全神贯注地控制着那两道七色光圈。其中一道一路向上，在小空的脖ๆ子处停留并缠绕起来；另一道则逡巡而下，在小空的脚掌处停留并缠绕起来。而小空身上的那ว股怪力，已经被老者控制的这两道光圈死死地压制住了。
就在老者集中ณ精力控制那ว两道七色光圈的时候，空中那颗黄色火球已然挣脱束缚，恶狠狠地扑到了老者的面前，扑面而来的劲风将老者雪白的须ี发吹得凌乱不堪。老者面不改色，左手似缓实疾地伸到面前，朝那凶神恶煞的黄色火球连弹三下，那颗火球身上倏忽间便出现了三缕蓝色光丝，一下子将其死死地缠绕了起来。黄色火球故计重施，体积又连连涨大，但是这次足足有三缕蓝色光丝，任凭其如何涨大也无济于事了。
老者正在替小空治疗的关键时刻๑，见那黄色光球冥顽不灵，仍然苦苦挣扎不止，不由得一皱眉，口念一诀。那三缕蓝色光丝原本只是死死地缠绕着那黄色火球，现在却猛然收缩起来，那颗火球立时被勒得惨嚎一声。三缕蓝色光丝越勒越紧ู，黄色火球连连发出惊恐的尖啸声来，体积也随之ใ急速地收缩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