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珏显得更为挣扎:“我想我娘了……”每个月八两,八两!她差点忍不住就要欢呼了,但是她知道好处还可以更多的——她的经验让她硬生生的把所有的高兴都压在心底,不把利益最大化的话,她会睡不着觉的。
“我、我想弟弟妹妹了。”紫珏挣扎了好一阵子,终于咬牙吐出话来;但是这个理由对于孩子来说,足可以和每月五两ä银子抗衡了;事实紫珏心里却大叫,快,快,快再说出好处来,多多的银子,更多更多的银子。
她这倒底是跟了一位什么เ样的主子啊?莫愁在心里又叹了一声,听到芸娘的喝斥,这才拉起挽晴来去捉紫珏。
但紫珏的身手却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小小的身子滚来滚去,在地上一会东一会西、一会南一会北,根本就让她摸不到半片衣角;倒把个芸娘累得脸也红了、呼吸也急了,汗水是出了一身:她哪里知道紫珏可是身经百战之人,不要说是她了,就算是苏万里在这里都不一定能捉到她呢。
紫珏没有再说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很清楚池子方แ、她的父亲在生什么เ气——只是因为文四的所为伤了他池家的尊严而已,并不是想要为ฦ她这个女儿做主ว。
“今年文四打算把我卖到เ青楼那种脏地方แ去,如果你没有打发人去接我,我就真得要被卖掉了,娘根本救不了我;而我也没有地方逃。”她迎着池子方的眼睛:“所以,你救了我。”
苏万里忽然一把拉住她,把装银子的小袋子塞进她的手里:“你拿着。”
苏万里看着她半晌也没有说话,眼珠子也直了。
听着女儿的叮嘱,万氏的泪水再次流下来:“我都知道,你、你在池家要小心;现在的池家不比从前,家大多了规矩肯定更多、更重,你事事处处都要仔细,要知道进了池家不是享福,不小心一样会丢了性命或是被人卖了的。”
看看她娘,小玉投进娘的怀里狠狠的用力一抱:“现在不管如何都要去池家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我会好好的活下去,早早弄到足够的银子来接你们,娘也要好好的活下去,照ั顾ุ好弟弟和妹妹。”
老头大声了一点儿,但是听得出来底气不足喊不出更大的声音来:“五十两ä八钱……”接下来的话被咳嗽声代替,关于八钱能抹掉的话就没有说出来;病得还真不轻。
冯公子闻言看向手中的玉佩,的确值五十两ä,到了当铺当然不会给五十两ä这么多,但他如果清洗之后弄个ฐ盒子什么เ的,放到自己的玉器铺子里少说也要卖个二百两——有年头了还是皇家的东西,二百两ä都是少要的。但是,他不想出五十两银子,相信这对老夫妻一定等着钱救命,肯定着急卖。
“一身的伤,非常的吓人。”池老祖宗看她一眼,目光厉如刀锋:“我池家的女儿,不是什么人都能动手伤得!祖宅那ว边一直在照应大姑娘和她娘,虽然说她娘改嫁了,但是大姑娘倒底是我们池家的人,一直以来祖宅都说大姑娘很好。”
她叹口气:“那里早换了她的人,我想你还是找个ฐ可靠的人去打听一番;那些伤,总要有个由á头吧?如果真有人……,我们池家虽然是仁善之ใ家,但也不是让人随便欺辱的。”
福娘站起来正经的应了下来。
池老夫人看着身边的瑞娘:“那些伤好端端就会出现?你打发你儿子过去问问,如果有什么差ๆ错让他们赶紧给我滚回来领ๆ罪,不要让我使人过去。”
瑞娘的脸色有些发白:“是,夫人。您不要生气,事情如何我们还不知道——现在治伤要紧ู,还有可以问问大姑娘……”
“问问?”池老夫人盯了她一眼:“很好开口吗?我们池家十几年不知道她过得如何,让我们如何有脸和她坐下谈?是不是要让她甩两记耳光过来,你认为才足够好看?”
夏氏喂了池子方แ吃完药:“等一等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怎么不着急?我的时间不多了,总不能让人把你欺了去。”池子方叹气,握住夏氏的手眼中满是柔情:“如果我能早知道不能伴你一辈子,说什么也不会迎娶ດ你进门的……”
夏氏以手掩住他的口:“我不悔。就算是以后,我也不会悔;只是恨不能跟了你去,我真得无法一个人……”
池子方拿开她的手:“他们倒是巴๒不得我们都离开呢,可是你真得任由我们儿女冤死,平白便宜了那些人吗?至少,你也要查出来我们儿女是怎么เ死去的,是不是?不然我们到了九泉之下,看到一双儿女怎么交待?”
夏氏轻泣起来,直到池子方แ为她拭泪她才勉强停下来:“不说其它,我看大姑娘还没有准备好,是不是再晚上一两ä天?”
池子方叹气:“晚上一两天有什么区别ี,该说的总是要说;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就要让她知道留在池家应该做些什么。看不到เ她乖乖๔的依附于你膝下,我怎么能安心的离开?害了我们孩儿都是虎狼之人,真希望这个ฐ孩子能ม够真心待你。”
夏氏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给池子方掖了掖被角,然后握住他的手坐在床头看着他。
池子方轻轻的催促她:“打发人去叫紫珏吧,还有请老祖宗、父亲、母亲、大哥……”
夏氏长长的叹了口气:“好的,你少说两句话吧;一会儿你要说不少话,精神要好好的养一养。最后一句,话什么时候说都不算晚,如果累了不要强撑着,知道吗?”
池子方点点头:“我答应你。”
紫珏起床后吃了一顿她有生以来最丰ถ富的早餐,然后就回房里把自己关了起来;她想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在这个时候忽然发现她娘亲给她的玉佩不见了。
她找遍了整间屋子也没有找到,而她记得清清楚楚,在到房里的时候因为要洗澡才把玉佩解下来;她还小心的把玉佩塞进了包袱里,如果是不见了就是被人偷走了,能进出她屋子的人并不多。
居然敢偷到她的头上,难道不知道她是偷儿的大师姐吗?!她站起来打开门,和莫愁差一点撞个满怀。
莫愁看到紫珏脸上的神色不对,但是并没有多嘴问一个字:“大姑娘,老爷和夫人打发人来请姑娘过去。”
紫珏想到和池方แ的见面都心头有气,不去是不可能,池子方说了还有事情要对她说得;不过她能ม猜到一部分池子方的话,但是池子方แ倒底要让她做什么,她还是摸不着头脑。
赶到เ池子方的院子里,紫珏直接被引着来到池子方的床前;夏氏自然陪在池子方แ的身边,现在紫珏知道夏氏是谁了,自然不能不见礼的。
她当然不喜欢夏氏,没有什么原因就凭她是池子方的妻室,紫珏就有十足的理由á不喜欢她;但表面上的东西她不会计较,最为主ว要的就是把她的娘和弟妹接来,其它的事情都可以商量。
紫珏先对夏氏行了一礼:“夫人。”然后看向床上的池子方,她歪了歪头:“父亲,你今天看上去气色远不如昨天,”话说完她补上一句:“您可要注意身体。”她的话可不是为ฦ了安慰池子方,而是提醒他活不了几天。
当然,她不想让池子方或是夏氏听出来,所以她说得就好像在关心池子方แ一样。
池子方咳了两声:“我对你说过,我的病时日不多了。紫珏,你坐下吧;至于你曾经遭遇的一切,我会为你讨个公道的,现在先来说一说眼下最为要紧的事情。”
紫珏很清楚池子方所说的要紧事情,只是予他和夏氏而言要紧:“您说吧,昨儿您就没有说完。”
“紫珏,我原有一儿一女,是双生子,今年都有十岁了,长得玉雪可爱、聪明伶俐;”池子方แ在提到เ自己的儿女时充满了父爱,就算是在紫姗面前,他都忍不住要夸两ä个孩子几句,就可见他有多么的疼爱那两ä个孩子:“但是,他们在湖中游玩时,不慎落水而夭折。”
抬头看着池子方แ,紫珏的神色有些呆呆的,没有什么伤心但也不会让人反感;她在心里却很鄙夷:想要表达你的慈爱吗?去地下找他们去吧。
夏氏听到เ池子方提起自己้的儿女来,已经哭成一个ฐ泪人儿软倒在池子方的怀中,任由á他的大手抚着自己的头发安慰自己。
池子方拉起夏氏的手来对紫珏继续说下去:“我又病得如此之重没有几天了,我们这一房的香火眼看就要断了;而且我也放心不下她,一个女子独自活下去很辛苦的……”
紫珏猛得抬头,涩声道:“是啊,一个女子要活下去的确是很辛苦的。”她在心中大骂起来,你还有脸对我说什么เ辛苦,夏氏辛苦?那ว养大她的娘呢,那就是泡在苦水里的人!
池子方แ迎着紫珏的眼睛:“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是正如你所说,没有我这个ฐ父亲你就会被卖进火炕。过去的事情那ว是我和你娘之间的,你小孩子不懂;而现在你是我们二房唯一的孩子,所以我打算让你招婿以继我们二房的香火。”
“你可愿意?”他看着紫珏的眼睛问道:“以后,我们二房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以你的所有招一个男人来撑门户,比起嫁人可强得太多了。嫁人到人家的家中ณ去,要看公婆的脸色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