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言看了她一眼,想来这丫头已经完全被皇宫吸引了。
重檐歇山顶,黄绿色琉璃瓦剪边,看上去华美精致,巍峨大气。
周宛瑜随意跟林行言打了个招呼,又对她笑,“太好了,我刚ธ刚在马车上就一直想你会不会来。”
“嗯嗯!”周宛瑜连连点头,想也是难得在宫里碰上熟ງ人,言语间皆是兴奋,“你们府上就你一人来吗?我是跟着我母亲还有四姐一道儿过来的,我三姐生了病,没能来。”
自从出了刘文轩的事情,她就从未跟林若言打过照面,倒不是怕她,而是潜意识里心虚。
林昭言便道:“待会儿我要去看五妹,她跟母亲住在一个院子里,说不定会知道,你要不要去问她?”
她倒不是想帮石榴什么的,纯粹是觉得石榴这胆大不怕事的性子像极了五姑娘,肯定也会对她的胃口。
再者,林若言脾气不好,剩下的几个丫鬟都是懦弱怕事的性子,怕对不了林若言的胃口也受不了她雷厉风行的处事态度。
刘氏叹气,握着林昭言的手又紧ู了几分。
她并不生气,只是替卢氏感到悲哀,便道:“母亲放心,二舅母那日只是一时激动,她这几日在休养,会想通的。”
可是不行,她必须ี要坚强,必须要面对这个ฐ现实。
林昭言很想放声大哭,这个世界上刘文轩是除了林琛唯一待她那ว样好的人,现在他死了,她也想哭,也想昏倒,也想逃避。
“许是找你商量什么好事呢吧!”林若言出声,语气明显冷淡了下来。
“父亲?”林昭言奇怪,“可知道是什么事吗?”
刘文轩深深地望进她的眼,一字一句道:“以前你说过你想养一只雪犬,可又怕姑母不同意,我始终记着,想着有朝一日你能嫁过来,便替你养了一只。如今,如今既然你我缘分已尽,那只雪犬,就交由你带回家吧!”
刘文轩点点头,在林昭言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开口,“昭言!”
林昭言带着曼双、曼华出了院子,刘氏已๐经差人备下了马车。
林昭言尚还披着家常的月白绣腊梅小袄,头发也未梳,便回了沁芳阁梳洗打扮,让卢氏先行回府。
这一次,刘氏肯定也是没有办法了。
回了侯府,刘氏担心林若言情绪不对,嘱咐林昭言,“你这段期间就多陪陪你妹妹,好好开解她,莫要叫她做什么傻事。”
卢氏脸色青黄交加,半响无法言语。
卢氏气急。
红缨拽着她,冷冷警告,“姨娘,奴婢劝您最好还是安安分分地坐着,若贸然闯出去,惊扰了老太太,这罪责可不是您承担的起的。”
刘氏点了点头,又道:“昨晚上也是怕惊扰到您,媳妇儿和明兰才会将此事瞒下来。原本是想处置了紫苏那丫ฑ头就算了,可等到回去后,媳妇儿越想越觉得不对,细细分析,又问了刘嬷嬷和浮ด霜情况,才发现事有蹊跷,最终查出所有的一切都是那ว在外院当差的唐妈妈的孙女儿搞的鬼……”
她把昨晚的事情给林昭言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
曼华点点头,主仆三人往潇湘馆而去。
“不是。”林若言尚未反驳,林昭言就站了出来,缓声道:“昨晚是我让紫苏去看表哥的,不存在她心思不正这回事儿。”
“表哥若真做出那样的事情,那就是他罪有应得!”林若言咬牙,俨然将紫苏的死责怪到了刘文轩头上,而后又道:“但倘若他也是被人设计陷害,又怎么会不被世人理解?!”
这也算是林华明不幸中的大幸了。
如今林华明儿女双全,虽然丈夫没出息,但总算在平远侯府站稳了脚跟。
看她这幅受惊如小白兔的模样,陆言之突然轻笑了起来。
这样亲密无间的举动,便是连情人之ใ间的暧昧也不过如此!
丫鬟们正在铺纸研墨,姑娘们也都敛眉凝神,立在八角亭上的石桌子旁独自沉思,根本没发现她们的到来。
一行人很快抵达了后院。
她说:“倘若表哥能说服舅母,那昭儿也不会让表哥失望的。”
是他太不自量力了,以为母亲疼他爱他,会尊重他的意愿,谁想到她的反应却如此激烈。
“大伯母谬赞了。”林昭言垂眸微笑,神情不卑不亢,淡淡道:“只是昭言昨日着了伤寒,恐气色不好怠慢了贵客,这才轻施妆粉以表尊重,却不是有意的。”
一向爱素净的她今日突然反常地打扮起来能为何事?定是知道陆言之要来所以才会特意妆扮吸引他的注意。
“几月不见,昭言倒出落成大姑娘了!恐怕不久后便要嫁人了。”卢氏也回过神来,笑着调侃。
听到他不伦不类的回礼ึ,林昭言抿唇失笑。
言下之意便是说,林若言刚刚冲宛姨娘发难,并不是无缘无故的。
窥一斑而知全豹,刘氏和宛姨娘之间都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又枉论是整个建安侯府,更别ี提那步步惊心的深宫内院。
随着他越走越近,林昭言渐渐模糊了眼眶,克制的思念便如同排山倒海ร般涌现出来。
刘氏并三房的几个姑娘出了院子门迎接,远远地便看到一袭月白色的身影,正踏着清晨柔光缓缓朝她们走来。
白令是林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鬟,娘也在针线房干活,平日里跟曼华走得很近。
林昭言颇为无语,觉得这萧祁แ自此怕是要像冤魂一样缠着林若言了。
后两人相谈甚欢,有一见如故之感,便结成了忘年之交。
“知道。”曼双无奈,“难得来一趟,您还是赶快去见静仪师太吧!”
这位女僧人是前朝有名的神算子玉伯通的徒弟,常往来于盛京各高门大户之间。
林老太太也回了一礼道:“多谢明仪师太关心,这些年莫不是有你们灵运寺庇佑着,建安侯府哪能如此平顺。”
看着陆氏怨气冲天的样子,林瑾明也感同身受,“三房那两ä姐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总有一天我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刘嬷嬷将屋子里的丫鬟都支了出去,自己则上前扶住陆氏,一边替她轻轻拍着背,一边宽慰道:“夫人莫气,夫人莫气,昨儿个侯爷不是说过不让三姑娘入宫吗?如此一来岂不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