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夏衿道。
他淡淡道:“她又怎么了?你不用理会她。”
她伸出手,点了武安候老夫人的哑穴,站起身来。转身出了房门。
老候爷就算是看出了什么,也没有戳穿她,更没有休弃她;苏慕闲就算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追杀,差点丧命,仍然愿意奉养她晚年。眼前这女人到底要蠢到เ什么程度,才会抛弃和背叛这么深爱自己的丈夫,追杀自己天性纯良的儿子,放着好日子不过,去为一个野心勃勃想要手掌天下权、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男ç人偷怀孩子,为人家传宗接代,甚至还让自己另一个儿子走上不归路呢?
说到เ这里,卢嬷嬷陷入了回忆之ใ中:“候爷三岁的时候,老夫人又怀孕了,十个月后顺利生下了二爷。只是二爷满周岁不久。也就是候爷五岁的时候,老祖宗忽然去世。老候爷便叫人将候爷领回正院住。可也怪了,候爷一回正院,老夫人就生病;他一搬出去,老夫人的病就好。老夫人心里便怀疑候爷于她有碍。去护国寺请高僧给她与候爷看八字。结果八字上说两ä人命数不合,候爷克母。候爷需得去寺庙住着,老夫人才能平安。”
是啊,除了老夫人,又有哪个母亲会恨不得自己的孩子死呢?
他直起身子,声音有些冷硬地对夏衿道:“你知道吗?前天,她还准备在我杯里下毒。”
夏衿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来,认真地凝视着他的眼睛,道:“你不用去给你母亲磕头敬茶吗?”这件事,是邵老夫人和舒氏反复叮嘱过的。当然,即便她们没有叮嘱,夏衿也准备这么做。毕竟,那ว是苏慕闲的母亲。
这正是舒氏的手。
前世的母亲心里装ณ的都是深爱的丈夫,对于她这个女儿倒是顾得极少,她跟母亲的感情并不是很深。到了古代,舒氏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关心。虽然有时很唠叨,虽然有时会嫌她性格不够完美,但这份母女情,却是越来越深。舒氏就像一团暖水,将她这块坚冰给捂暖,渐渐融化。她让一向独立的夏衿产生了深深的眷恋。
在她眼里。临江知府罗维韬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更不要说太后和皇上了。那是天神一般的存在,提都不敢随便提的。而眼前这位在府里不大爱说话的妹妹,竟然是皇家的郡主了,进宫里跟太后、皇上叙家常,坐在一起喝茶吃饭都是常事吧?
夏衿笑道:“这些都是太后和皇上赐下来的,祖母说屋里不能太素า,硬是我要摆上,害得丫鬟收拾屋子都紧张得不行。我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菖蒲亲自收拾,不敢让小丫头们碰。”
“龚姑娘谬赞了。”夏衿虚扶一下,邀请道,“不知能否请姑娘一叙?”
想当初夏衿跟她去参加宴会时,没少闺秀笑话她跟一个ฐ乡下姑娘走这么近,简直是掉身份。可这会子却人人夸她眼光好,在永安郡主ว身份微末之时就跟她成了莫逆。所以在一众闺秀面前,每每介绍到夏衿的时候,岑子曼就一脸的得意。
诚然,他们的母亲是不同的。苏慕闲的母亲丝毫没有母子之情,能对亲生儿子下手;而他的母亲即便在性格上有很大的缺陷,但她是爱他的。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可即便如此,他如果能杀伐果决一些,结局或许就大不一样了吧?以更强硬的手段。直接托媒人上门提亲,甚至成亲。爱他的母亲,也一定会妥协的。他错就错在优柔寡断,两边都想顾ุ及,却两边都顾及不到。
所以这药。只能ม是苏慕闲自己下的。
看着这母女俩进去,她踟蹰着。没有跟进去。
舒氏知道自己的眼眶有些异样。微低下头,问道:“娘可在屋里?”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他话声刚落。邵老太爷和邵恒定、邵恒国便进了院门,直接朝厅堂里来。
前面她没有说话。那是因为ฦ太后只问武安候老夫人。可现在她不能ม不说话了。否则自家闺女喜欢的男人就要娶别人了。
夏衿也跟着跪了下去,小声地说了一声:“谢太后娘娘。”
夏衿眨巴眨巴眼。半晌无语。
夏衿看到自家向来温柔似水的娘亲,此时却气极败坏,又是心暖又是好笑。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纯洁无辜地朝她眨了眨眼:“娘。难道你想看到我为他掉眼泪?”
虽说长途跋涉,但夏衿一直呆在马车里,睡觉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还长,日子过得比在边关时悠闲多了。至于路上颠簸,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此时她还真没觉得累。她可不想过几日跑到别ี人府上做客,脸上挂着笑,说些没油没盐的应酬之ใ语,无聊之极。
这不,夏衿回房刚洗漱妥当,正躺在榻上让丫鬟擦头发的当口,就有人来报,说邵老夫人和舒氏那里人来人往,甚是热闹。现如今郑国公家的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在正院厅堂里坐着,如果夏衿这里方便,就过去一趟。
全部的大周将士都默默看着她和切萨尔。刚才还有些许嘈杂的校场,此时一片寂静。
“想让我做你们皇帝的小妾,这不可能。”她终于决定耍赖。冷冷道,“要不就从你们国家挑一青年才俊到我们北凉国做驸马,要不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我们北凉的好男儿可不怕死。”
苏慕闲算是夏衿的半个徒弟,对她的本事比较了解。夏衿的武功走的是诡谲之路,轻灵飘忽,适合于近身搏击。而此时北凉公主要比试的,则是军队骑在马上的搏杀。这种搏杀,对骑术水平要求极高,而且手中ณ的武器要长而有力,比如戟、矛、枪这些长兵器,真可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要是夏衿拿个匕首上去,双方骑在马上,她够都够不着对方,跟赤手空拳就没什么两样。
岑毅打量了她一眼,见着装没有问题,问道:“你用什么武器?那ว阿依娜虽是一介女流,用的却是长枪。”
“我想跟你单独说。”苏慕闲无赖起来,也是很无赖的,否则当初ม心里一急,就不会当着岑云舟和岑子曼的面,在宣平候府当众宣告他对夏衿的占有权。
贾昭明听得这话,异常兴奋,连声道:“在的,在的。”又越俎代庖,抢了菖蒲、薄荷活儿,冲里面喊道,“夏郎中,苏候爷有事找你。”
在这古代。条件简陋,没有测血压、心跳的一任仪器。好在夏衿把得一手好脉,两指一搭。伤员是个什么情况,她基本能ม做到心中有数。
梁问裕ษ连忙上前,跟贾昭明一起把罗骞身上的铠甲脱下来。检查他身上的伤,禀道:“没有了,只大腿上一处。”
“没说。”苏慕闲近似于表白的那句话,夏衿并不想告诉这俩丫鬟。
两个ฐ丫鬟老实闭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