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刚落,便闻帷帐后头传来吊儿郎当的调子,“小四宝贝~”
“靠,一路辛苦了。”容四海豪迈地拍拍他的肩膀,又问:“既然是一个人,为何不策马回来?乘马车耽搁时间。”
哪个容姑娘与哪个ฐ颜公子?
“采春,是谁?”屋内传来花无媚的询问声。
“行了,你们暂且退下吧,我单独跟他说几句话。”
“对。”甭管说得有理与否,容四海ร连忙点头附和。
香荷见着容四海,先是一愣,随后立即恭恭敬敬地垂下头,问:“请问容姑娘可曾见过一个身穿薄罗长袍的公子路过?身高大概ฐ到您肩膀处。”
约莫半分钟后,果不其然有个端着瓷碗的丫鬟匆匆跑进房中,头上的珠花相撞发出清脆如银铃的响声。
“所以你便领着大伙屁颠屁颠地跟着来了?”
容四海ร亦是云里雾里,“啥?我何曾同意过你们什么了?”
“话说回来,你怎知道我待会儿要去西市和北市?”
容四海嘴皮抽了抽,“谁说我思念你了?你看我像失眠的样子吗?”
“好!”台下容四海带头鼓掌庆贺起来,周围众人见状也连忙跟着拍掌叫好,为ฦ男ç子的矫健身手而赞叹。
而那ว打擂台的男子却依旧镇定稳重,退中有进,攻中ณ含守,渐渐竟占了上风,将擂主一步一步逼进了死角,最后猛然出手袭向他的腕部ຖ,逮住后指心微微用力向内折,剑“哐当”坠落在地上,掷地有声。而男子的另一只手,也迅速扼住了擂主的咽喉,只要他有心杀人,便能一招致命。
奈何她力气小,哪里能推动健壮的靠半分。他依旧ງ纹丝不动地正坐在床边,解释道:“真的没事,方才容主子已๐经允许我以后都能正大光明地来见你了。她说你的伤是因我而起的,我常来探望你再正常不过。”
靠却笑嘻嘻道:“没事,方才容主ว子去见三王爷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她用力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勉强站稳,转头对身后的夙昔日道:“走累了没有?我们去前边的亭子坐坐罢。”
的确,容四海ร目前的状况不容乐观。
这想必会成为以后她许人家的一大麻烦。
靠心里咯噔一下,面色顿ู时变得僵硬。
容四海打算好好利用靠这块宝,将他培养成商人中的佼佼者,但未确定具体的培养方แ案时,还是先让他回山阁休息待命罢。
降低销售价格、刺激顾客购买;提供试吃服务,吸引群众围观;借用御口福酒楼ä的招牌,喊亮口号……各种各样的经商原理,都被他无意识间天衣无缝地发挥运用了出来。
靠只晓得容四海前这两坨对外人的触碰异常敏感,却不知道同为女人的雪泠也是如此。
靠用木勺舀了碎末状的草药,敷在雪泠的伤口上,再轻轻地涂抹均匀。
鸨头眼神不是很好,方才远远地瞧见容四海ร个子高挑,便顺ิ延地以为她是公子。怎料走进后仔细打量一遍,这才注意到她前连绵起伏的傲人玉峰和高挺翘起的娇臀,如此前凸8๖后翘,明显是个女儿身。
来人正是容四海ร和两ä个随从。
“这些道理爹自然明白。”颜老爷笑着点点头,道:“爹也晓得此病不能ม再拖着了,这次唤你回来就是为了与你商量此事。爹想叫你在四海面前多说些好话,看看她愿不愿意帮爹张罗下药材的事。怎么说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她应该会答应才对。况且,四海是行商之人,交际圈子比我们广得多,办起这事来也方แ便许些。”话音一顿ู,颜老爷似乎忽然发现哪处不对劲,探长脖子看了看颜如玉身后,疑ທ惑道:“怪事,四海这回怎么没同你一道进来?”
颜老爷长叹一口气,道:“此病并不罕见,也并非难治,药方แ早在许多年前就有先人调配出来了,只是……只是里面所需的药材十个就有八个ฐ价钱贵得吓人,咱们并非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全靠为ฦ镇里的近邻乡亲们看病才赚点小钱以保温饱,哪里有多余的钱去买那些昂贵的药材。”
“去去去,往哪里想呢,我要是喜欢女人那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容四海骂笑着敲了敲雪泠的脑袋,接而道:“你说的问题我也发现了。估计是成婚那日喜酒饮得过多伤身了吧,加上近日烦神琐事堆积,压得我有些透不过气来,脑แ子也随之不好使了。不过并无大碍,改日得空时找个大夫来瞧瞧,开几味药调养调养便是了。”
雪泠掐指一算,“估计该有大半个月了吧……唉,靠是因为ฦ忤逆了主人才被主ว人一怒之ใ下关进柴房里的,主人对此事印象应当非常深刻才对,这才过了多久,怎的又忘掉了?”
“……”思无邪双腿一软,险些晕厥过去。
一个晴天霹雳在思无邪ิ头顶巨响炸开,“你不是容四海ร!?”
俩人隔着屏风换好衣服后,容四海惊讶地发现那小厮本就生得清秀娇小似美人,这会儿穿上女子的衣服后,便变得愈加如花似玉了,若不注意他喉咙前的微微凸起,完全发现不了他原来是个男子。
那忠心耿耿的小厮见此情形,二话不说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双手奉给容四海ร,谦恭道:“主人,不嫌弃的话,您就先将就着穿上奴才的衣服吧。”
颜如玉对于容四海ร大造声势的行为ฦ不以为然,上了鎏金轿子后便一直阖着双目小憩,闭口不谈任何事,似乎将一旁的容四海当成了透明人。
花阁乌龙事件过去几日后,腊月初八的清晨,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阳光明媚而温暖。容四海便挑了这么个好日子,携着颜如玉和一众家丁随从,去颜家拜访两位老人。
虽然花无媚有意为难颜如玉,但所幸颜如玉并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公子,两ä个爹爹皆从医,他从小就跟药罐子打交道长大的,煲个ฐ汤不过小菜一碟。
二来,花无媚能接受女人,不似颜如玉和其他男宠那般抵触她。既然如此,何不尝试与他相处看看,倘若这人能打动她的心,那她便遣散了这后院里的其他男ç宠,往后只住他一人便是。
颜如玉心知这只是噩梦的开始,往后的日子还有得他好受。昨夜容四海没有找他,也许是真的临时有事而来不了,果不其然,今天一早她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了……意欲何为?
闻言,容四海才想起自己此趟来是为了探望颜如玉头上的伤,连忙伸手将药方原封不动地放回去,示意雪泠给自己้拖来一张四角凳,随后拍拍衣角在颜如玉身边坐下。
容四海捂着嘴止不住笑,吐字不清地说:“‘掰直’的意思是将你的向从‘喜欢男人’变成‘喜欢女人’,帮助你走向正道、感受真爱!”
容四海躲闪不及,吃了颜如玉一拳倒也不觉得痛,反而因为他方才说得话而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乖乖,你想到哪去了!我不是说你那儿不直,我的意思是……是……”
颜如玉丝毫未怀疑此话的真假,却深深蹙起了眉宇,蹲□担忧地问:“伤着哪了?流了这么多血。”
容四海轻描淡写地带过:“只是皮伤罢了,已经包扎好了,并无大碍,就是这毛巾……”她恰到เ好处地止住话,忧愁地垂下眼帘。
颜如玉从她手里接过毛巾,置于一旁。又温柔地托起她冻得发红的双手,放在怀里焐着。“天气太冷了,这事交代给下人去做便是了,何必让你亲自动手。”
容四海不以为ฦ然,“下人们替主子效命只是为了领工钱吃口饭,哪里会向我这般小心翼翼地洗,万一弄坏了如何是好。”
“我用了五线齐下绣的,很牢固,不会轻易断掉。”颜如玉莞尔一笑,又道:“你若是实在放不下心,我来洗吧。”
话毕,他松开容四海的双手,执起那毛巾放在盆中热水里拂了几回。
容四海原本要阻拦,生怕嗅觉灵敏的颜如玉闻出那ว血有异味。但转念一想,他虽知识渊博,但活到现在大概也不曾闻过女子葵水的味道,顶多能发现这血有些不同寻常罢了,便坐享其成地由着他去了。
颜如玉虽清瘦,但到底是个男人,使起力来远不似方才容四海那ว般轻柔,这才能把毛巾上的血迹洗干净了些。
容四海拉了一张宝凳来坐着,居高临ภ下地望着颜如玉任劳任怨且专注认真的侧脸轮廓,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