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马跃说:“我这不怕咱妈发现嘛,她要知道戒指是咱爸偷的,还是偷出来送给你了,咱爸就甭活了。”郝乐意想了想,塞进了钱包,说:“反正你妈只当是找不着了,等以后,我们瞅机会给她放回去,说不准她还能惊喜一下呢。”
郝乐意就笑:“我可不想让婆婆瞧不起。”
马跃上班了,郝乐่意还在做日工,因为ฦ知道辛苦,马跃就劝她别ี做了,有他呢。
足足十几天没刮ุ胡子了,衣服也没得换,身上的味道简直就像好久没清理的垃圾箱。在商场门口,就给保安拦下来,说他衣冠不整,不能进商场。他只能满眼愤懑地抱着辘辘的饥肠在超市门口溜达。
那会儿马跃偷偷溜回青岛十来天了,没脸回家,又丢了钱包,饥饿和困苦让马跃越想越悲凉,决定去超市弄点试吃的东西填饱肚子就履行自杀计划,像他最爱的诗人海子那样,扔掉所有的身份证明,到เ郊区,找一截冷冰冰、亮闪闪的铁轨,枕上他脆弱的头颅……
“陈安娜!”因为没孙子可抱,本就已是绝望到了悲愤的田桂花,一听陈安娜又高高在上地端起架子来奚落自己้没文化,彻底恼了,“就显你有文化,就显你文明了?有文化的文明人就断子绝孙不眨眼了?”
田桂花登时就五雷轰得比唱得还好听,要是你有这么大家业你儿媳妇给你生不了孙子试试!”
一听人家这么低调这么谦虚,郝宝宝就更是仰慕得不行了,问王万家她可不可以存下他的电话号码,以后给他打电话。
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剧团音乐่指挥,郝宝宝突然有想要面包老天就给掉个面包的幸运感,忙和他握手,满眼仰慕地说:“原来您就是王老师呀,我在报纸上看到过您的名字。”
那天晚上,马跃过得晕晕乎乎的,像喝醉了酒,他也洗澡换了衣服,从卫生间出来时,小玫瑰已经像个殷勤周到的女主人一样煮ุ好了香喷喷的咖啡,马跃的衬衣穿在她身上像又肥又阔的超短裙,很性感,她边和马跃聊天边晃着两条漂亮而结实的腿走来走去,晃得马跃眼睛都花了,只剩了傻笑,她就坐在马跃身边认真地托起下巴看着他,说:“你干吗只笑不说话啊?”
因为紧张,马跃不仅把钥匙掉在了地上,还怎么对都插不进钥匙孔,小玫瑰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拿过钥匙,咔嗒一声打开了门。
郝坚强都想死在她身子里了,就什么เ也不怕了,更不怕她父母看见。他骑着一辆幸福250摩托载着她,招招摇摇地轰然过街,宋小燕的父母哥嫂就知道了,宋小燕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郝坚强觉得他兄弟说得对,女人是种奇怪的东西,如果明知她喜欢你,你还端正人君子架势,就是活该打光棍儿的货,所以,下次和宋小燕约会,他也没客气,趁老母亲和邻居去后海ร挖蛤蜊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把郝多钱也打发出去打牌了,门一关就把宋小燕弄到了吊铺上。
郝多钱不知道陈安娜还不知道马跃和郝乐่意已经登记了,“马跃,你的意思是你和乐意这就算结婚了?我还想喝你俩的喜酒呢。”
眼瞅着郝多钱就要把老底捅出来了,马跃暗暗叫苦,忙看看郝乐意又看看郝多钱,示ิ意他不要往下说了。
郝多钱喝了点酒,压根就没把马跃的眼神往心里去,只是替郝乐่意冤得慌,虽然马跃他也喜欢,可再喜欢也不能ม由着他就这么เ潦草地把郝乐่意娶回去呀。女孩子出嫁这事,到底是没个爹娘给把着就要受轻视,就很不高兴地说:“马跃,你俩登记就登了吧,你叔我没意见也不拦着,可你不能ม把记一登就算结婚了,你这算怎么回事?你让我怎么跟乐意去世的爸妈交代?”
完了完了,马跃和郝乐意面面相觑。
陈安娜的眼睛,刹้那间瞪得像牛眼那么เ大了,“什么?登记了?马跃,你和郝乐่意登记了?”
马跃知道瞒不过去了,就点了点头。
马光明知道麻烦大了,不想让儿子一肩承担了这责任,忙站起来,往自己胸脯上一拍说:“别怪孩子,是我让他俩去登记的。”
陈安娜问:“为什么เ?”
余西是个爱情至上,没理智这根弦的冲动型姑娘,要不是这样,她也就不可能因为怀孕次数太多而失去子宫了。她知道,别看陈安娜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可马跃他们的结婚证已经领ๆ了,能同意办这认亲席,就是陈安娜已๐经认下了郝乐意这儿媳妇,她现在的愤怒,来自于她的权威性家庭地位,被马跃和郝乐่意用偷偷登记的形式给否了,没面子。余西觉得,在这个时候她应该用实际行动向陈安娜证明,马跃他们这么做,是正确的,也是得到了大家支持的。至于陈安娜不同意,不是这段婚姻多么不好,而是陈安娜钻了牛角尖了。
为了证明大家对马跃和郝乐意的支持,余西就说,马跃和郝乐意多好的一对啊,不仅她支持,连她爸妈都把房子借给他们住。
陈安娜觉得天旋地转,搞了半天,所有人都在捉弄她,当她绕世界ศ找马跃时,所有人都知道马跃在哪儿,正在干什么,可就是不告诉她,他们幸灾乐่祸地看着她陈安娜像只气急败坏的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陈安娜环视着大家,目光落在余西脸上,想起了半年前,知道她没了子宫的田桂花想让马腾飞离婚时,她这个ฐ婶婶是多么有公义心、多么的大义凛然,豁上把田桂花得罪了也坚决替她说公道话,没承想她居然会站在郝乐意那边瞧她热闹。
眼泪从陈安娜眼里跳出来,马光明就知道不好,忙拿起她的包说:“陈校长,咱不和他们生气了,走,咱回家。”
陈安娜啪地甩开他的手,指着余西说:“余西,你好意思吗?啊,这么做,你对得起我吗?”
余西压根就不知道陈安娜曾因保护她婚姻而和田à桂花起的那ว场冲突,所以被她问得很是莫名其妙,只有马光明和田桂花他们知道怎么回事,也都不想把这事给抖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彼此尴尬,纷纷好言好语劝陈安娜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回家消消气。
陈安娜纵使再彪悍也难抵三双手一起推着她往外走,悲愤不已的她挣扎着喊:“余西,在马跃偷偷结婚这件事上,我谁都可以原谅,可我就不原谅你,你知不知道,你没了子宫你婆婆想让你和腾飞离婚,是谁替你力挽了这狂澜?你知道吗?是我!”
余西直接就傻掉了,一把抓住马腾飞的胳膊说:“腾飞,这是不是真的?”
说真的,马腾飞知道父母有让他和余西离婚的意思,但也只是意思而已,没说到台面上。至于他们曾和马光明他们讨论过这事,他还真不知道,所以除了没这回事,他什么เ也不能多说。
余西的眼泪,蹦蹦跳跳地流了出来,她疯狂地捶打着马腾飞的胸ถ口,“马腾飞,我告诉你,想甩我?门都没有!除非我死了。”说着左看右看都不解恨,一把抓起马腾飞的胳ฑ膊,张嘴就咬。马腾飞疼得大叫着,疯了一样跳到一边,好容易从余西口中ณ挣脱出来,一朵乌青乌青的肉疙瘩赫然鼓在胳膊上。贾秋芬捂着嘴哎哟了一声,往后退了一个趔趄,好像挨这恶狠狠一口的人是她。
菜还没上齐,包间就乱了套,郝多钱和贾秋芬面面相觑地看着,郝乐่意知道这顿ู饭,算是到此结束了。和马跃一起把郝多钱他们送上了出租车之ใ后,两人站在马路牙子上,只剩了苦笑。
在酒店门口,田à桂花和陈安娜像两只斗红了眼的鸡,气咻咻地相互剑拔弩张着。
她们的老公,眼神机警,像随时要扑上去灭火的消防员。
郝乐意悄悄推了马跃一下,“过去哄哄你妈。”
马跃嗯了一声,跑过去局促地喊了声妈。
陈安娜连看都没看他,好像没听见。
田桂花很愤怒,“陈安娜,亏你还为人师表,你当着余西的面说我鼓捣儿子和她离婚?啊?我是那ว种没心肝的坏婆婆吗?你这不诚心挑拨我们婆媳关系吗?”
陈安娜倒不生气了,一脸的轻蔑,“行了行了,田桂花。”指指马光明哥俩,“证人都在呢,你装什么无辜。”
田à桂花让她噎得无话可说,心头又恼又不甘,嘴上功夫不行,曾经捉过生猪摸过刀的手就挨不住了,伸手就来薅陈安娜的领子。陈安娜反应比较快,一闪,躲过了。
马光远也一把拽住了田桂花,“有完没完?!”
田桂花也火了,“就知道拿我撒气!让她这么เ一搅和,在余西眼里,咱俩成什么人了?”说着,眼泪噼里啪啦地就下来了。
陈安娜刚要说什么เ,被马光明拽了一下,“走吧!嫌窟窿捅小了是不是?!”说着连拖带拽地拉着她就往马路边去,马跃忙跟过来扶,陈安娜翻了他一个白眼,啪地打开了他的手。
喝了酒的马光明擎着一条胳膊站在马路边拦出租车,陈安娜啪地打了他胳膊一下,“就显你有钱了?”说着,雄赳赳地往公交车站去。
马光明父子相对无言地摇了摇头,马跃小声说:“爸,那我和乐意先走了啊,省得我妈看着我们就生气。”
“走吧!马跃,你走!你前脚๐走我后脚就回家跳楼。”陈安娜突然站住了,这让马跃不得不佩服她的听力,在熙ກ来攘往的大街上,都隔几米远了,她居然也能听见,“咱家住六楼,跳起来也方便。”
马光明无奈地摆摆头,示意马跃和他一起回家。马跃看着郝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