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呆了呆，想起修叔叔教过我那么多本事，却从来没教过溜锁。再看小海的神色，觉得这里面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不简单的故事。但她不继续说，我也只好算了。
我想可能ม是不愿意告诉，所以就没再追问。但静默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另外那ว份好奇，又问她溜锁的本事跟谁学的。
我继续往公安局开，半路接到刘毅民的电话，说还有记者堵在大门口，让我往后门走。
他擦擦嘴，起身，糊里糊涂地说：“你这个ฐ人，我看不懂ฦ，真看不懂。”
刚准备打开车门，突然听见铁门外面的路上有熟ງ悉的车子声音，开到เ门外停住、按喇叭、调头。
想了想，又觉得这几天案子多，又都是大案，时不时会有什么资料的复本要带进带出，这个包太小，而且拎着也不方便，所以上楼找出个ฐ稍微大点的帆布双肩包来。
但是另外两ä桩命案里面没有这样的情况，所以基本上就把这桩给区别了出来，凶手也差ๆ不多应该就是那个ฐ大清早扛着铁锹出门干活顺便发现尸体的建筑工ื人。
正忙着，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有个警察探进半截身子想说什么，看见白亚丰躺在沙发上睡得跟头猪样，便朝我笑笑，退出去了，还轻手轻脚๐带上门，很怕打扰我的样子。
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梦。
这话能在很多情况下使我保持清醒和冷静。
我心里祈祷ຕ着，可千万别看出什么问题来，不然，真没法解释。
好在她没看出什么，直起身回头收拾衣橱去了。
我往桌上瞟一眼，心想这些照片虽然旧ງ得厉害，但应该没到会让人起很大疑心的地步。
又想着，放心起见，还是收起来吧，免得她有事没事盯着看，真看出问题来。
一边想，一边赶紧ู动手，将玻璃连同衬底的绒板整个拎到阁楼上，装进一只放旧衣服旧物件的大柜子里。
可这问题，她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因为ฦ从某个角度看，我和她的父亲是一类人。
然后我要跟她一起收拾屋子，她不让，叫我忙我的去。我非要帮，说：“我这会也没什么可忙的。”
她说：“你不用去公安局吗？”
我一边收拾抽屉里的东西一边扭脸朝她笑：“我又不是正式上班的警察，哪用天天去报道。”
她垂下头，继续将橱里的衣物取出来叠叠齐码进箱子里，像自言自语那ว样低声说：“昨天就想问你了，你不是警察，怎么能ม在公安局进进出出，那ว些警察还个个ฐ都很尊敬你？”
我扁着嘴笑笑，说：“因为ฦ我聪明呗。”
她看我一眼，说：“我问正经的。”
我将手里的书和本子抱起来转过身，说：“我答的也是正经的。”
说着话，没注意脚下，膝盖在椅子上撞了下，手里抱着的东西滑了两本在地上，滑出里面几张便笺纸，正好落在小海ร脚边，她捡起来看了几眼，理理齐递回来给我，我塞回账本中夹好，码进箱子里，半蹲着跟她大概解释了一下我跟那些警察的关系以及我在公安局的作用。
这回她信了，脸上有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像在谋算什么。
果然，没过几秒钟็，她就开口了。
她说：“能不能让警察帮我查查，北排沟在哪？”
我点头：“行，没问题。”
她抬起头来看我，笑了。这次是打心眼里流淌出来的笑，明亮而且温暖，像时节最好的向日葵。
忙乱好几个ฐ钟头，才终于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然后又一起擦了房子里全部的实木地板，打上蜡，累็得跟狗一样坐在楼梯上喘。
我朝她翻白眼，说：“小海姑娘，看在我累成这样的份上，说两句好听的话歌颂歌颂โ我吧。”
她从我房间里抱脏衣服出来洗，说：“你不干，我不怨，你要干，我也不拦着，要好听话，没有。”
我又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撒不出去。
小海洗衣服的精神很让人感动，每件都很仔细摸过，把那ว些摸上去料子很嫩很细的衣服都挑出来用手洗，牛仔裤ไ和外套一类的才扔进洗衣机里搅。我看着觉得感动，然后就开始犯欠，特别想对她好，想给她些什么เ。找来找去，新的衣服裤子裙子鞋子什么เ的确实不少，可她穿不上。所以拽了两个包包给她，昨天忘了给她买包，估计一会出门她又得提溜那ว个蓝色的土布包袱。
我把包包塞到她手里，说：“买来没用过，又不想要了，给你吧。”
她接过去，拿在手里翻来转去看了几眼。
我注意到她看的是标签上的价格而不是包本身，就觉得不好，要挨她一顿说。
果然，她从鼻子里哼了两声，说：“就你这败家的能耐，有金山银山也不够造。”
说完，不等我反应，一手一个拿着上了楼，说：“给我我就笑纳了。”
我望着她那胖却脚步轻盈的身体，心里挺迷糊的，笑纳笑纳总得有个笑脸才叫笑纳吧，我压根没见她朝我笑。
这一整天都很平静，在外面吃的午饭，购了一下午的物，回家以后又上上下下忙活，我总要帮忙，她也不客气，任我帮着收衣服收被子，帮着把洗好的碗放进橱柜里，帮着上下锁窗锁门户。这些都是她拿着我的钱应该给我做的事，我帮她干了好大一部ຖ分，她不觉得什么，上下进出仍都是淡淡的，没有笑意。我老是会想，究竟要什么เ样的成长经历，多少深重的苦难，才能ม把一个人天性里的笑剥夺得所剩ທ无几。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忙完，已๐经是晚上九点半，外面漆漆黑，很安静。我们仰面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瞪着天花板发呆，她居然没开电å视，估计是累得够呛够呛的了。
我们两个ฐ人就这样，隔着半米的距离，坐在沙发里，摊着双手仰着脸，眨巴着眼睛看天花板，看吊灯，看虚无的空气。
好半天，她开口说话，问我平常的日子，都做些什么เ。
我跟她说：“上上网看看书逛逛街买买东西或者到公安局里去转转，基本上可以算是无所事事。”
她说：“哦，什么正经事都不用做，不会闲得长毛吗？”
我说：“不会啊，你看我身体好像闲得发慌，可我脑子里忙得很呢，要想这要想那。”
她说：“那ว你倒是跟我讲讲，你今天闲下来的时光，都想了些什么。”
我叫她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