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杂志、枕头、靠枕……向我飞来。
小米没跟我计较,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你再听这一首,‘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想你到无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地告诉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该不会是吴浩吧?想到这一点,我的心突然砰砰乱跳,偷眼看他,他正埋头写字,我马上联想到他是不是在给我写情书,心跳得更急了。
还有一束没有署名。
大东还真帮我把简历给了他们公司的人力资源部经理。
我最不想听这话,说:“那倒是,我本来懒惰胆小,和你们住在一起久了,被迫勤劳勇敢了。你们还知道我发不出工资啊?知道了还每天拿这么เ多垃圾给我添堵?”
陈凯租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因为没什么钱,只得自己动手粉刷墙壁,然后到เ家具城买办公桌椅,为10块钱和老板娘磨了1้小时又7分钟็……
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现在整个ฐ公司就我和他两个人,他就想象着将来开分公司的事了,简直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翻版。
这句话后来证实比男生的“我爱你”更加靠不住。
招聘会上那ว一个挤啊,让人无法不联系到菜市场。只是这个菜市场有点与众不同的地方。别的菜市场是鲜嫩的蔬ຒ菜受青睐,这个菜市场却是越新鲜ຒ越没人要。有的用人单位甚至直接打出了“不招应届毕业生”的招牌,我愤愤地说:“怎么也没人管管?国家应该出台一个ฐ‘保护妇女儿童和大学应届毕业生的合法权益’的政策,我们是比妇女儿童更加弱势的弱势群体啊!”
我问小娟:“我现在该怎么办?”
小娟说:“每个新า人进公司,老板都会听听我对这个ฐ新人的看法,算是侧面了解吧。如果老板有问我,我多给你说说好话。你也不用着急,老板也没说要炒掉你啊。”
我心想,有个ฐ老板身边的人做朋友真不错,还能替你说说话。心里是很感谢小娟的,却不知说什么好。此时此刻,说什么都觉肉麻。
小娟见我不说话,就说:“你先回办公室吧。有什么消息我再跟你说。”
我垂头丧ç气地回到办公室,一整天没精打采。
这一天特别漫长,熬到เ下班,小娟也没再给过我电话。我几次想打电å话问她,又放不下这个面子。等我终于鼓起勇气打电话到她办公室,她已经下班走了。我拿着话筒犹豫很久,终于还是没有挂她的手机。
我发现自己变得优柔寡断了。
悻悻然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吴浩叫住我:“晚上一块吃饭吧?”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与吴浩单独相处的情形,却没有想到เ是在心情最沮丧的时候。
我们坐在上岛咖啡,我叫了牛排,却食不下咽。
吴浩é看上去也是心事重重。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开玩笑道:“我怎么เ觉得我们在吃告别ี晚餐啊?”
吴浩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说:“你已经知道啦?那ว我也不瞒你了。高凡一直在找我的碴,可是马总很器重我,加上我工ื作从没出过大错,又比较小心,没让他抓到什么เ把柄,所以他怎么也没得逞。大东推荐你的时候,我就想,我如果录用你,高凡肯定会到เ马总那去告我。”
“那怎么还录用我啊?”
“本想面试一下就算了,然后跟大东说你不合适,也算对他有个ฐ交代,可是……”吴浩欲言又止。
我等了半天,吴浩还是没有说话,我急道:“可是什么?”
吴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缓缓地说:“还记得情人节的玫瑰花吗?”
我心里暗暗咒骂,都这个ฐ时候了,他竟然问我这个问题,脑แ子是不是进水了,因为心情烦躁,就说:“你扯得也太远了吧?”
吴浩的表情纳纳的,平时能言善辩的人突然变得吞吞吐吐:“那束没有署名的玫瑰花是我送的。”这一句话他说得吃力无比,好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呆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应。
只听吴浩说:“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第一次见到你的感觉。我面试过上千人,基本上可以说,对每个人我都有一个客观的评价,可是,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你。理智上我知道你是不适合这份工作的,可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说‘把她留下来,否则你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说了一段以后,吴浩慢慢恢复了流利:“情人节,忍不住买了束花送给你,可是没有勇气署名。一整天都在思想斗争,该不该请你共进晚餐,根本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到了下班,终于还是放弃,说到底,是怕你拒绝以后,无法再面对着你上班。”
我呆呆的听着。
吴浩é看着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就喜欢看你这种呆头呆脑的样子。平时看上去很有灵气的女孩子,呆起来的样子特别ี可爱,让人有一种想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我结结巴巴地说:“那天我一直在等你请我吃饭,可是没有等到เ,后来我就跟别ี人去吃了饭。”
吴浩说:“我知道。我下楼ä,看到两个男ç生在等你,你跟其中的一个ฐ人走了。一刹้那间,我心里象是打翻了五味**,什么เ滋味都有。我在想,如果我不是你的上级,如果我不是你的同事,该有多好,那我就可以和他们一样在楼ä下等你了。”
我忘了今天一整天的郁闷,喜悦慢慢地从心底泛上来。
吴浩é接着说:“也好,等你辞职,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追你了。”
我吓一跳:“我一定要辞职吗?”
吴浩反问:“不辞职,难道你想要被解雇吗?”
我很委屈:“我凭什么要成为办公室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我不辞职。小娟说会帮我在马总面前说话。我相信马总会明辨是非。我是有点马虎,可是罪不至死啊。”
吴浩é笑了:“你真以为ฦ小娟会为ฦ你说话啊?你还不知道小娟在背后怎么说你的吧?她说你光长了一副好脸蛋,可惜没大脑。”
我呆若木鸡。
小娟,这个几乎与我姐妹相称的人,会是在背后捅我一刀的人?
吴浩说:“记住,在办公室里,和你关系最好的人,不一定是你的朋友,反而可能是你的敌人。而那些平时和你不太搭讪的人,反而很可能在关键时候为你说话。”
我无语,很久才说:“为什么เ?我做错什么了吗?”
吴浩说:“不是你的错。小娟对每个可能威胁到她地位的人,都想尽办法让这人走路。你不是第一个ฐ。”
我问:“我怎么会威胁到เ她?”
吴浩说:“你还不知道吧。一开始的时候,马总挺喜欢你的呢。觉得你是大学文凭,比小娟有灵气,气质好、英文好,想把你调入总裁办,还和我提过这个ฐ事情,当时小娟也在。我那ว时就觉得小娟的表情不太自然。果然,这之后,小娟突然对你热情起来,而你呢,没头没脑地就和别ี人热了起来,也不想想是什么原因。”
我回忆了一下,的确,刚ธ来的时候,小娟对我不冷不热的,一个月以后,才和我接近起来。我还以为是自己的乖巧ู令她对我的印象改观。
看来我是想得太幼稚了。
吴浩说:“明白了吧。当小娟觉得某个人对她有威แ胁的时候,就会去接近这个人,了解这个ฐ人的弱点和缺点,然后打击这个人。你想想,如果不是她跟高凡说你是大东介绍过来的,高凡又怎会知道?”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我责问吴浩:“你既然知道,为什么เ不早ຉ提醒我?”
吴浩说:“我怎么เ没提醒你?我不是跟你说过,办公室里没有真正的友谊,让你说话要留三分,不要什么话都跟别人说,你没有领ๆ悟,我只好更直接地说,离小娟远点,结果呢?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已๐经说得那ว么白了,你还要我再怎么跟你说?”
我想起来,吴浩是有跟我说过这些,可是那时我只以为吴浩é不喜欢小娟的八卦,也不喜欢我跟八卦的人走得太近。
吴浩说:“辞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你现在的水平,再找一份工作轻而易举ะ。”
我没答话。以我现在的水平?被别人耍了还很感激,不是弱智是什么?这样的水平还能出去找工作?即使找到工作,又能存活多久?
我觉得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