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旨不尊?奶娘说过,这抗旨之罪轻则杖责,重则杀头耶!
降香皱眉看着抓在手上如云朵般柔软的衣裳,再看看剑弩拔张的两人,秀眉有些烦躁的皱起。都是因为这衣裳,她才失去待她如亲娘的苏妃,她一点儿也不想要它了!
渐渐冷静回来的白苏感觉自己好像在敌人面前上演了一出自毁颜面的戏,她飞快站起来,目光冷如利箭定在眼前这个假惺惺的男人身上,“今后,无论本宫要你做什么事你都必须得言听计从,否则ท,你所欠本宫的本宫要你百倍偿还!”
“好!娘娘,微臣就站在这里不动!您可以慢慢起来,坐在地上会着凉。”龙修不知她受了什么เ刺激,却还是耐心的出言安抚,静止在原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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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算她云茯苓识时务,懂得这时候来讨好自己!
他要看到的可不是这种效果!
她是在因昨夜他没临幸她的事恼他?亦或是如她昨夜所说,她因背上的伤疤自卑得不敢再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奢想?
“姐姐,你看罚也罚过了,且饶了她这一次吧。”云茯苓强忍住将忍冬踹开的冲动,面向白苏开口求情。
她脸色骇白,花容失色,不敢相信白苏真的敢,也真的这么做了!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后宫里对这个苏妃最多的言论是她温柔心善,从不与人为恶,她断ษ定这心慈手软的苏妃只是口头上吓唬吓唬她,只要认了就没事了,然而,没想到……
“本宫说是,谁敢说不是?”白苏眸光风华一闪,讥笑,“你主ว子吗?切莫忘了,虽说你主子与本宫同居妃位,但口头上她好歹也得尊称本宫一声‘姐姐’!”
“哟!是曾为ฦ尚仪局掌事的剪秋姑姑啊,你们是怎么เ搞的,剪秋姑姑来了也不来通报一声,害剪秋姑姑一阵好等,这罪名你们谁担得起!”名为ฦ佩兰的姑姑穿着身为掌事者的宫装ณ,厉声呵斥底下人,实际上是借此讽刺๐。
“忍冬姐姐,您这边请。”殷勤的招呼声一路进了浣衣局,剪秋定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后宫掌事者才能穿的宫装的女人谄媚的迎上去,身后跟着两ä个宫女,手捧着折叠好的衣裳交给忍冬带来的两个ฐ宫女手上。
这时,她的绸缎单衣分两边散开,她还来不及做反应,手臂倏然被钳住,她花容失色的抬头,恰好瞧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邪佞。
白苏,他最终的目的是要将白家铲草除根,你不能ม忘!
今夜的皇上与以往大不相同,有些失魂落魄。她仿似看到他满腹心事无人诉,满眼落寞无人解。这样的他,竟让她冷寂的心再一次不受控的为ฦ他跳跃、揪紧。
白苏后步紧随皇帝进了屋,在与寝宫相连的偏厅停了下来,接着,只见君王倏地狂狷撩袍,席地一坐,长腿一伸,就这般随意的斜ฒ躺在由毡毯铺好的地面上,手肘就着矮几,自个倒茶便喝。
涯儿面无表情的收拾东西,白苏看得出来她对自己不满,不禁勾了勾唇,道,“涯儿姑娘,本宫是连累你主子了,你生气是应当的,你主子有你这么เ忠心的婢子跟着真好。”
纱布缠了一圈伤口,放下衣袖,白苏浅笑对着这个ฐ清秀水灵的涯儿道谢,“多谢涯儿姑娘,包扎得很细心。”
权倾天下的皇帝穿着紫金色长袍,腰系金镶翡翠玉带的修长身躯懒洋洋地靠在亭柱上,指尖拈花浅嗅,高贵慑人中又带着放荡不羁。而亭子外的台阶旁้还伫立了一道人影,全身处于谨慎防备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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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上不罪之恩,臣妾告退!”白苏起身淡然福身告退,不惊不讶,不吵不闹倒让尉司隐皱眉了。
“知错就好!怎么说皇后患鼠疫的事多半因你而起,你这十日衣不解带的照顾也算是将功折罪了,回去歇着吧!”他懒洋洋的撂下话,期待那双美眸给出的反应。
宽敞的寝殿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药味,尉司隐蹙了蹙眉,拂开帘幔,走向凤榻。
步入穿堂殿,率先瞧见的是救治皇后的大功臣鬼卿正在收拾药箱,见君王来,他慢条斯理的淡淡施礼ึ,“罪臣参见皇上。”
夜色似墨,一抹素影穿过红墙高筑的走道,前往的是景华宫的方向。
口谕一下,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除了鬼卿外,个个都如同从鬼门关归来似的,松了一口气,只差没痛快畅饮来庆祝了。皇后患的是天下间最难治的鼠疫,别ี说同处一个屋檐下了,就连靠近都有可能传染上身,如今好了,皇上将一切罪归咎于鬼卿身上,他们怎能不如同大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