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在笑。”
小表叔还在睡，我和曹烈躲到阳台上抽烟。曹烈叼着烟趴在阳台上晃来晃去。沉默地燃掉半支烟，他才闷闷地开口，“先说好，不准笑话我。”
“凭什么？”
“你干嘛不去？”小表叔却按住我，不高兴地对曹烈说。
像磕葵花籽的松鼠似的，我忍不住手贱，捏了捏他的脸颊。
他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吹了吹碗里的食物，小小的抿了一口。
“下雨了，来接你。”他把雨伞举起遮到我的头上。
我的小表叔打着藏青色的伞，急急忙忙地穿过人群向我小跑而来。
“哦哦，我也见过。”寝室里最会闹腾的方明扬连连点头，露出揶揄的笑容，“我还看到你哭着被他安慰咧。”
“那个人是你哥吧？感情真好，我上次还在校门口看到他等你呢。”上铺那ว个有点邋遢的室友管卅说。
“哦，吃得很好啊。”
“吃了什么？”
“你就动用武力啊。”
“你被白银抓了？”我在他的手臂上发现了显眼的抓痕，已经红肿了。
本来就差ๆ不多是午饭时间才到家，一磨蹭再去小表叔学校，不知道他是不是饿坏了。其实他也说过会自己้过来，但我还是情愿去接他，久ื而久之他也习惯在学校等我了。
“也没那么เ夸张吧。”我扯了扯围巾，我妈绑得也忒紧了些。围巾下面的流苏晃动，刚好在白银的头顶，它立刻一爪子过去。
小表叔没有睡太久，我看了看时间就把他叫醒了，他晚上要回学校住，我也得去坐车，虽然这会肯定得等到晚班车了，早ຉ点下山还可以让小表叔在家吃了晚餐再走。
另一边的白银抖抖尖耳朵，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又睡了过去。
“看到什么เ了？”我仰着头笑问。
“好吧。”见他坚持我也不再多言，拿好东西和他一起往山上走去。
“……”我无言以对。原来老妈不太提起是顾虑我的心情，她总是为我考虑周到……
“怎么说这些，是我自己的问题啦。”我抓了抓头发。
他很快从教学楼出来，我在校门口远远看到他的身影跑近，却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下脚๐步慢慢走过来。
坐了三小时的车却不觉得很累，我洗过澡就窝在阳台抽烟。老妈应该跟小表叔说过我要回来，明天一早就去接他吧。
“啊……对不起。”我伸手去白银的脑袋，他先是缩了缩，然后才原谅我似的舔了舔我的手心。
虽然完全不能ม确定是小表叔打来的电话，我还是很懊恼，抬脚๐踹到矮几，把旁้边的白银吓了一大跳。
“……”我无言以对，默默收回毛巾，他还是低垂着脑袋，露出的后颈简直像一掐就断似的。我撤开视线，声音干涩地喃喃回答，“不，我不是好人。”
他也许连话也不想跟我说，见我也心烦。从浴室出来就直接躺到床上，也不管头发还湿着。我拿了干毛巾拉他坐起来，“头发湿答答的睡觉，明天起来会头痛。”
“陈泽，我没有生气，真的，你别怕。”
“对不起，我没有想……嗯，没有想管住你的意思。”
这好像……他第一次对我明明白白地说出他喜欢什么，没有不安，如此坦白，不需要我旁敲侧击或一再追问。想起最初ม我问他喜欢什么เ，那时他告诉他也我不知道。也许，本也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法说，或者说了也无人听。
“没关系。”他说，“我喜欢莲子汤。”
“那ว就好，最近蟹肥，我去买了等你回来。”我妈喜滋滋地说完挂了电话。
“去。”我妈多半是消气了，声音里也有了笑意。“那你这周末还回不回来？”
可是最后那只手居然落在我头顶ะ上，像平时我他的脑袋一样，揉乱了我的头发。
我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看他，他露出纠结又迟疑的神色，最后深呼吸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抬起手来。
代替他的父母，弥补他的过去已๐经决然不可能，只愿以后能ม像白银那样给他一个ฐ可以恣意任的地方。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凭感觉向小表叔的脑袋，却好像碰到了他的脸。
“换一只呗，我给你弄只美短去，最近流行，这只养起来多麻烦。”
“哟。”曹烈没正经地打了个招呼，自然也看到了小表叔怀里的白银，“咦？这只瘸脚猫你还养着啊？”
店员莫名地打量了下我，迟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