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生的大合唱气势如虹,不只远处树下的丧尸,连楼顶仍沉浸在压抑情绪里的宋斐和林娣蕾都给吓一哆嗦。而且歌曲里原本需要拍手的地方都被他们用吼替代了,那三个叠字在他们的声嘶力竭下极富韵律和动感,颇有些b-ๅbox的前卫和洋气。
后厨窗户在北面,对着的是食堂背后,与对着超市的正门这边恰好位置相反,从那里根本无从得知外面都发生了些什么。周一律他们三个只是按照ั原计划,ไ清理干净一层厨房后,唱歌将树下丧尸重新吸引过来,以解救树上负责勾引的同志。
摸过周一律手机按亮,锁屏上显示,北京时间8๖:01。
戚言坐起来,盖着的羽绒服滑落到腿上。其他小伙伴也还睡着,神情或平静,或甜美,或紧张,或……馋。
做这件事情的是戚言。也不知什么เ时候起,他成了武生1้班默认的前锋,但凡集体行动,都是冲在最前。他无怨无悔,大家也非常信任。故而,当戚言撩开窗帘却迟迟不跨进去时,大家就知道,不对。
那是二楼的一处影音收藏放映室,位于西南角,与之ใ前第一回合作战时宋斐的位置大致垂直。但不同于档案室的窗明几净,因时常需要放映资料,这里的窗帘常年拉着,且窗帘是专门挑选的,材质厚重,几不透光。
晴朗的蓝天下,图书馆顶ะ层西侧某扇窗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已折腾良久。
“你已经想半个小时了!”
李璟煜没力气多解释,示意宋斐看桌台。
宋斐à循声望向墙角,这才发现戚言怀里还抱着个人。宋斐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而且,为何那ว人脸上好像还残留着些许懵逼?
戚言:“……”
乔司奇愣了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叫一个囧:“我不是说没门儿!是没门,没门,快递点只剩下门框没有门了!出生入死这么多天你们能不能有点默契!”
乔司奇说的是事实。
乔司奇捡起地上一罐苹果芬达,啪地抠开拉环,仰脖喝一大口,喝完见五个小伙伴都不动,打着气嗝劝:“赶紧喝点吧,再过几天想喝都未必有了。”
戚言被堵得五脏六腑一起内伤,最后嘴唇抿得紧紧ู,不吱声了。
乔司奇瞪大的眼里满是感恩,恍若看见了观音菩萨下凡!
确认身下的丧尸不再挣扎,宋斐才松口气,站起来。不过下一秒他像是想起什么,飞快穿过伙伴奔到第二间隔间里。
戚言他们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人一尸,绝逼会以为就是普通的打野架。而且宋斐à之前喊得有多惨,他们就有多同情现在趴马桶上的这位。
戚言周身带着寒气,不是外面天气冷的那种,是由内而外,自然散发。他的鼻尖通红,半眯的双眼逐一扫过下面的战友
宋斐的心沉到谷底,微微思索后,一咬牙,正准备翻身出去,一双脚擦过他的脸,稳稳落到货架上。下一秒,戚言整个ฐ人都钻了进来。
前路一片白茫茫。
不知是不是所有丧尸都被伟大的成吉思汗吸引了,宿舍区门口静悄悄的,像冬日寒假里的清晨,留校学生寥寥无几,到เ处弥漫着寂静和荒凉。
戚言:“吼嘿吼。”
戚言:“吼嘿吼。”
“真的?”
“这到底是啥啊……”
“啥?”三口啃掉半个苹果,宋斐才腾出功夫搭理戚言。
宋斐觉得很有道理,选来选去,挑中ณ了王轻远的苹果。
好在没多久,脚步声又回来了,而且越来越近。宋斐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抓准时机猛然开门!
“你他妈跑反了!!!”
没有林荫大道那样惨烈,相信很多同学都跟他一样跑回宿舍躲起来了。此时的宿舍楼下只有十来个变异者宋斐不想叫他们同学,那ว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他的同学!其他变异者不知是去了别处还是冲进了宿舍楼里,总之现在能看见的只有这些。它们三五成群,从楼上的角度其实看见的只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可宋斐à知道,他们有的在攻击后跑回来落了单的同学,有的一起啃食已经被捕获的同学。
抑或,他仍在梦中?
后者点点头,向上看过来,苦口婆心:“兄弟,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啊。”
“该我问你俩吧,中邪了还是着魔了,这么刻๑苦想上天?”
宋斐à他们大学大一下学期就可以报四级了,王轻远高分飞过,这学期直接报考六级,宋斐完美避开及格线,确切地说是保留了非常遥远的安全距离,所以这学期,继续。
宋斐再没胃口,照例给王轻远打了饭,垂头丧气地拎回宿舍。
不是他眼神不好,而是另几位同学跟鼹鼠似的都躲在远处的案台后面。这间隔出来的后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窗户和案台正好是个ฐ斜对角。五个ฐ同学背靠灶台,手扒案板,一个挨一个全部只露出半颗头,而且还都是跟开窗同学截然相反的一水乌黑靓丽的秀发,乍一看跟扣在案板上的黑碗成了精似的。
不过仔细看,这些同学眼里除了光头同学有的戒备,还有光头同学没有的不安和恐惧。
“赵鹤,体院的。”光头同学自报家门后,回过头一脸嫌弃地招呼,“都别ี观望了,咱们六个ฐ人,还怕干不过他们俩?”
案台后的同学们犹犹豫豫,半天才出来。四男一女,有两个ฐ跟赵鹤一样人高马
大的,看体格多半也是运动系同学,另外三个就比较亲民,都是普通同学的模样。
原本赵鹤的院系让宋斐和林娣蕾心里都不由自主咯噔一下,虽然他俩都明白,任何群体里都是有好有坏,有善有恶,可过往阴影还是会让人本能地产生心理反应。但再看后出来这六位同学,二人又有些疑惑了,闹不明白这是个什么组合。
好不容易把“室友们”唤出来了,结果等半天也没等来大家发声,赵鹤这叫一个恨铁不成钢。但命运将他们捆绑在了一起,他也没办法扼住命运的咽喉,只好走过去挨个给宋斐介绍:“傅熙元,吴洲,他俩和我一样,都体院的。赵……你叫赵什么来着?”
宋斐à、林娣蕾:“……”
他俩就等着介绍非体院同学呢,这倒好,刚ธ第一个就卡那ว儿了!
被点到的是一个微胖的男生,个ฐ子不高,身材也不魁梧,脸圆圆的,眼镜也圆圆的,透着老实憨厚。这会儿无奈地扶扶眼镜,看赵鹤:“哥,我姓何,何之问。”
赵鹤恍然大悟:“啊对,何之问,我就记得姓何嘛,艺术学院的是吧。”
何之ใ问欲哭无泪:“我是物理学院的,从小就跟琴棋书画无缘。”
“艺术学院的是我,谢谢。”开口的是挨着何之问的男同学。此人个子比何之问高一些,但非常瘦,胳膊腿仙风道骨的程度只有乔司奇可以与之拼一拼,还未必能ม拼得赢。他的头发比一般男生要长一些,刘海ร几乎要遮到เ眼睛。普通男同学留这样的头发要么显得邋ã遢要么显得娘,可放在这人身上就与其自身气质特别贴合,尤其这人还很白,一张脸秀秀气气的很干净,要真剃寸头,倒别ี扭了。
宋斐佩服地看了眼赵鹤,能把这么一位从头到脚散发着艺术气息的同学记错,也是本事了。
赵鹤倒挺心情舒畅,拢共就五个“室友”,现在跌跌撞撞弄出来四个,剩下唯一的女同学直接用排除法就出来了:“这是心理学院的冯起白。”
瘦弱文静的眼镜妹子身高只到赵鹤肩膀,闻言抬起头,一声叹息:“我叫黄默。”
“我才是冯起白!”雕塑系冯同学受不了了,烦躁地抓抓头发,问赵鹤,“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เ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