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冶满脸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张妈你说什么?我妈妈…怀孕了?”
“1、2、3、4๒、5…哇塞,今天这么เ丰盛的晚餐呀,来客人吗张妈?”练冶吞了吞口水,家里的饭菜一直走清淡路线,就算是荤菜,也是虾仁儿炒芹菜这种素雅的,没有大荤大油。
她往后缩一下,他就惩罚似地朝前跳两步,步步逼近禁区,吓得她一动不敢动,只能ม用怨愤的目光恶狠狠的瞪着他,以期望他能幡然悔悟,放手离去~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明明锁了门的!锁门都不管用吗?他是贼吗?
练冶脸刷็地红起来,咬唇不语。薛冷也停下了脚步,眯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看的练冶毛骨悚然的,“你、你干嘛……”
“薛冷…哥哥,不然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的呀~我绝对不跑,你放心好了!”练冶压着嗓子甜丝丝的说着,带着一股子少女的娇媚。
廖洁见她苦大仇深的样子,忙说:“你急个屁啊,念大学不就是想混个文凭么เ,混文凭也不就为了混口饭么。你现在什么身份,都是首富之ใ女了,正宗土豪女呀!说不定将来我等屁民苦熬多年走上社会的时候还得在你手底下低眉顺眼混饭呐!到时候可一定要顾念旧ງ情赏个肥缺什么的给姐们儿啊!”
廖洁满意的收回手去,顺势趴在桌上,和她脸对着脸,小声说:“哎,你准备填哪儿啊?”
“那爸爸呢?”练冶脱口而出,这句话她憋了两天了!
“所以…妈妈你爱薛叔叔?”她恍然的张着大大眸子问,清澈干净。
…。
这场暴雨下的又急又猛,练冶跑了不知道多久ื,浑身湿淋淋的一步步迈着麻木的腿。湿热的眼泪混着雨水流进嘴里,又苦又涩。
站台有车门开的声音,练冶红肿的眼睛看了眼,走了过去。
她像失了魂似地一步一个水印上了车,走到最后面坐下,完全不理会其他人的诧异审视的目光,司机喊了她两声,见她没反应,又这副样子,摇摇头没再管她。
公交车一路开着,练冶一直没下车,最后只剩ທ下她一个人坐在偌大的车厢内,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天空黑云翻涌,雷电交加,可怖极了。
“小姑娘,该下车啦,这是最后一站了。”司机转头对练冶说道。
练冶起身走过去,没有从后门下车,而是走到前面,从口袋里面掏了半天,掏出一张湿哒哒红票子,想也没想丢进了投币箱。
司机想说算了,可练冶已๐经下了车,一脚踩进了水坑里面。
“小姑娘,快回家吧,台风来了,在外面不安全,家人会担心的!”司机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练冶茫然的看着来时的路,家?她有吗?家人…刚刚已๐经没了。
……
女孩儿赤脚๐蜷缩着身子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曲起的双腿,整个脸低埋在环起的双臂间,不断ษ的瑟瑟发抖着,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来。浑身湿漉漉的,不断有水滴顺着湿发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莫弈回到เ家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惊愕的唤道:“小冶…?”
练冶抬起头,透过肿胀的双眼露出的一条缝儿瞧清对面的人,哇的一声大哭着扑过去,“莫弈叔叔…”
莫弈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并没有因为衣服被她的染湿而不高兴,反而因为ฦ这孩子这副狼狈凄惨的模样而心底一酸,更多的是疑惑,柳月那样细心温柔的母亲,怎么会让小冶一个人这么เ晚弄成这样在外面?心觉必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莫弈将冒着热气的果汁递给练冶,微微叹口气坐到旁้边的沙发上面,伸手捏了捏酸涩的眉心。
练冶身上裹着毛毯,里面还是之前的衣服,不过已经被烘干了。脚上穿着的是莫弈备用的拖鞋。捧着热果汁两个眼睛跟核桃似地肿胀发红,小脸苍白的无一丝血色。
“也许,这里面有些误会我们没弄清楚——”莫弈尝试着劝解,可他刚开口说,就看见小姑娘眼泪滚落下来,一颗一颗落进果汁杯中,溅起一波波涟漪。
“不管什么原因,妈妈她是真的背叛了爸爸。她怎么能这样…爸爸那么เ爱她,我那么เ爱她。可是她说她爱那个男人,那我和爸爸算什么?”她不停的摇头,“我接受不了,不能接受任何理由。”
“小冶…”莫弈叹口气,握着她的肩膀让他与她对视,“你听我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如何,她都是这个世界ศ上最爱你的妈妈,你唯一的妈妈。我不知道究竟谁对谁错,可我知道你妈妈她是个好女人,真的。弄成今天这样她一定很伤心很伤心,如果可以,她绝对不想让你受哪怕一丁点儿伤害,她爱你,你懂吗?你不能ม因为这件事情全盘否定她。也许我这么说你不一定懂,可我想告诉你
,成年人的世界,真的不是只有真和假,对和错这样简单的。”
练冶眼底挂着泪珠,看着他,吸了吸鼻子,“不管以后我会不会接受原谅她,现在我没办法做到。我觉得会特别对不起爸爸…我想要离开这儿,我不想看见他们。莫弈叔叔你能帮我吗?”
“你想我怎么帮你?”他的心稍微定了一些,他知道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终究要长大了,看似懒散柔弱的姑娘其实打心底坚强勇敢着呢。
只是没想到她勇敢成这样了——
“我想当兵!”她认真而坚定的口吻惊了他一下。
初初以为是孩子气,但见她的眼神坚毅而固执,他问:“如果真的想当兵的话,那…去你哥哥那儿吗?”
哥哥两个字像斧子一样生生劈开她的心,脑袋也空白了片刻๑。
薛冷啊薛冷…
“不…去一个离他远一些的,越远越好。我不想…看见他们任何人。”她摇头,心口一顿ู一顿的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