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先动了。
如果它每次出场不是这么诡异的话……
“呵呵,头一次听说尊严是捡起来的,人家都是靠自己挣的……以前看过一本书上说,如果一个人深受大恩后又与恩人反目的话,他为了顾ุ全自己的体面,一定会比不相干的陌生人更加恶毒。因为他要证实对方的罪过,才能解释自己的无情无义。”欧阳潇潇淡淡地说道,“我之前其实是不信的,因为我认为ฦ一个人总是得有底线。直到我看到你了,我才知道人到เ底可以坏到什么地步。”
“说得真好。”她笑了。
像一只小兽,弱小、无助。
话语顿住。
“你到底是谁?”裴子幸沉声问道。
笑容里满是骄傲和自信,还有些无所谓的意思。
对,是失踪,警方在勘查现场后,几乎没有人怀疑ທ他跑路。
王宇飞也已经失踪了五天。
王宇飞重新又想起自己身上诡异的症状,想起那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和黑暗中ณ看不见的怪物。
今天是做噩梦的日子,可是他这时已๐没心思去管自己的死活了,他只是踉踉跄跄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那你帮他找到原因了吗?”欧阳龙认真地看着裴子幸问道。
欧阳龙苦笑着说道:“裴大师,我知道你是高人,就别ี忽悠我了。既ຂ然王宇飞请你去驱邪,那就是他自己้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แ。”
“你多大了,怎么เ人家说什么都信啊?他就不能是骗你的”
“哦,就是这种成年人失踪案,如果他是已婚的,那根据统计,有5233%的可能性其配偶就是凶手。”小女孩故作老成地咂着嘴,“啧啧啧,怪不得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原来就是字面意思啊。”
当然,他只说是大部ຖ分。
“不止,在将睡未睡的时候,我会有很明显的窒息感,喘不过气来,身体也像被什么เ力量压住了,任我怎么反抗也无法动弹……我也问过人,他们说这叫鬼压床。”
拉上窗帘ຈ,是她唯一能ม为母亲做的。
她以为鬼都怕光。
“怎么没有,每天都像丢了魂似的。不过不是那种犯罪后的愧疚表现,而是突然失去了主心骨的感觉。大家拿公司的事情去问他,他每次都是犹犹豫豫半天拿不出主ว意,拖到今天了才说下午要找几个部门主管开会研究最近积攒的一些待办事项。我估计啊,这绿园米业在老板娘手上本来发展挺好的,被他这么一弄,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会垮了。”女孩也吃完了,正在用吸管搅着杯里的冰块,“对了,你们公司待遇怎么样?还缺会计么?”
“你是不了解我们王总,他为人倒是善良有礼ึ,就是性格太过软糯了,不像个爷们。就连我们公司最浪的那ว个前台都懒得勾搭他,一来嫌他手上没权,二来也是嫌他处处老好人,遇见谁都是唯唯诺诺的。就他那个ฐ样子,若说他敢奋起杀人,还不如说人是我杀的来得靠谱些。”女孩说得兴起,什么เ话都往外蹦,“不过他老婆估计也是看中了他老实软弱好掌控,又是孤儿一个,没什么家庭负担,与她的强势能ม干正好搭配。”
裴子幸愣住,脑แ中浮ด现出老刘穿着一身邋遢道服在偏远山区给孩子们赠送崭新的课本,笑得一脸慈祥。
“老刘什么เ都好,虽然真本事不多,但靠着各种花样手段每次倒也能ม完成任务。”蓝小兰望着逐渐弥漫的烟雾有些发怔,苦笑道,“可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做慈善。”
简单梳着黑亮马尾的小姑娘停下了咀嚼,斜睨了一眼他后一本正经回答道:“自闭症是儿童发育障碍的一种体现,常见症状为言语发育障碍、人际交往障碍、兴趣狭窄和行为ฦ方式刻๑板等……”
因为对方只有八岁,小学二年级。
“杀手最重要的品质就是耐心和果断。如同蹲在繁密树丛中ณ,整夜整夜地忍受着蚊虫叮咬,等待猎物放松警惕,慢慢靠近,然后‘砰’的一声,一击必杀。”
果然不愧是五星级酒店,连送来的内裤都是cນk的。
蝴蝶至少高达两ä米,头部变成了一个苍老的妇人模样,满头凌乱的白发,两片彩翅犹如两扇门板,每一下拍击都能卷起狂风阵阵。
“哼,既ຂ然你阻我培育能附身之体,那我就干脆要了你的吧。哈哈哈,反正你身负灵力,常年滋养之下身体比普通人还是要强上不少,应该能勉强承受住我的夺舍。”
老妇的头颅时笑时叫,状若疯狂。
她那头脏ู兮兮到处打结的白发开始不断生长,蜿蜒盘上被死死压住的裴子幸。
不一会,他已浑身上下被白发死死缠住。
“你不用再反抗了,任你有多少手段,可在这身体内部ຖ,只有这魂魄力量的比拼,再无他法。你的魂魄力量尽管不弱,可毕竟不是专修魂力的……你知道那些蛊虫吃什么吗?我得拿魂来饲养!我必须与蛊同修才能填饱那ว些虫子!哼,所以哪怕我现在只是一缕残魂,也不是你能够反抗的。”
白发越收越紧。
裴子幸很听话的没有反抗。
要不了多久,裴子幸的魂魄就会烟消云散。
“其实你放心,我确实不是好杀之人,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苟活下去……只要呆会的夺舍能ม够成功,我就会回到山中,过完我应有的一辈子……我才四十岁啊。”
一直面无表情的裴子幸终于有了反应,诧异问道:“你才四十岁?”
老妇头上的白发,脸上如刀刻๑一般的深深皱纹,怎么เ看都至少七十岁往上了。
“是啊,我才四十岁啊!你知道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么เ……”老妇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格外尖利。
“我不知道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但我知道你缺的不是身体,而是保养。”裴子幸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懂什么เ!”老妇还欲反驳,突然才意识到不对劲,“不对,你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了,为什么毫不害怕,还敢在这插科打诨?”
确实,裴子幸自一开始就根本没做任何反抗,脸上也是一副永恒不变的扑克脸,如果不是老妇的岁数激起了他的好奇,他都没打算出声。
他倒不是认命,而是因为分出了大部分注意力在悄悄摸摸做着一件事情。
正如老妇所言,哪怕你有千钧之力和百般本事,可在这灵魂的战场上都变得毫无价值。在这里,只有灵魂强弱的区别,强的就是能够吃了弱的,这规则ท就如斗兽棋一样清楚明白,几无例外。
而老妇,就是灵魂强大的那一方。
裴子幸的灵魂已被她死死缠住,马上就要被绞得消散了。
除非……
有一种本事仅用魂魄就能ม施展。
比如,阵法。
老妇怎么也想不到,她眼前这个年轻人既没有千钧之ใ力,也没有百般的本事。
他的本事基本上就只有一种。
而就这一种还被他天天翻来倒去地研究,琢磨出许多没有先例的新玩意。
比如分出一缕魂魄,拉丝,布阵……
缘,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