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替你的父亲打你。”
“老师!哈~~真荣幸,您还记得,是的,我严厉吗?我还不够严厉,菲林特,别扶她,让她自己象个战士的样子站起来。”
山谷起了风,漫山白色的披风和纹着灿金象徽的盟旗在风中ณ猎猎作响。山脊失去了阔叶的遮蔽,徒剩光秃虬曲的树枝抓向低垂的天幕。耀眼的银盔在其间闪着光,点点似撒入山头的碎星。
柯尔克斯山脉的分支在这里断成了一个ฐ天然的咬合山谷,只要可以引诱沿山脉方向行军的敌人进入,就能用较少的兵力守住相对狭窄的出入口,这对连年作战人数剧ຕ减的联盟军来说,是个有利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
我喜欢收集给过我触动的名字,回忆时,像擦拭一粒粒流光溢彩的鹅卵石,尽管岁月让它不断遗失,但我固执的不断捡拾。
“等等,你叫什么เ名字?”我坐直身体小心的询问。
她语气淡然,不卑不亢。
“我来处理就好,你先出去。”
将酒倒入口中,半含着。送到喉咙不要咽下,轻轻启开牙关,缓慢而深长的吸气,所有果香合着酒精,铺天盖地的闯入肺叶,似卷了一团火,燃烧着胸膛,带来一种水烟燃起时的微醺。
溶银般纯粹的月,铺开在繁华奢靡的午夜街巷,铺开在黛绿腐败的穿城水道上,铺开在浓艳似血的酒杯中ณ。
他径自朝我走来,举起手。
我记得他的巴掌,本能的一躲,却又恢复了原状,准备承受这一掌。
他愣了一下,随即“哈哈”朗笑。
手落下,用力拍在肩上,冷光消เ逝了,留下缕缕爱护:“爱弥儿,能伴随你长大,这是我的骄傲。”
我几乎ๆ要不忍。
“好啦,该是道别的时候了,狄弗娜,你可以过来亲吻我们的殿下。”莫拉尼可朝背后牵着马匹的身影招手。
“老师,你?为什么叫她来?”
“呵呵……我答应过她,绝不抛下她一个人,无论如何。”他深情款款的望向他的妻。
一种脱去稚气,经由岁月沉淀ຖ下来的默契信赖在他们之间缠绵,闪光的教人忌妒。
狄弗娜换上了合身的白色战袍,红色腰带束住这个年龄微微丰ถ腴的腰肢。鲜ຒ亮的颜色映衬着不再年轻的容颜,但依旧ງ步履款款,仪态端庄,是那ว个拥有‘第一巧手’之称的宫廷女官。我的盔甲下面正系着一条她亲手编织的,精美的让人赞叹的钻饰金腰带。
捧起我的手缓缓一吻,直起身又亲吻了我的嘴唇,用柔软温暖的手指摸摸我的脸,嗔怪的说:“看看,又动手打人,难得殿下能ม忍受得了你这个莽夫。”
“放心,您一定会胜利的。”
“当然,有夫人的腰带。”我会心巧ู笑。
“没时间了,狄弗娜,过来。”老师挽过她的左臂,用素白的娟裹住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跪了下来,“菲林特,请最后为我们祈祷ຕ。”
法杖在他们头顶轻点,肃穆的祭词和恢宏的战歌颂唱中,他们的头被风纠结在一起,额角轻挨,共赴生死。
最完美的忠贞盟约也就是如此了吧,生死共赴,无畏ั无惧。
他们为这一世共同许诺的‘腰带’结上了最后的丝绦。
明明想挽留,我却无法挽留什么。背后那片墨色以异常快的度膨胀。他们吞噬了沿途微薄的光线,汲收着扩散中夕阳留下的所有浮光,似一群庞大而贪婪的食腐者,吸纳所有活着的,死去的。
“夫人!老师!”我分不清自己的语气是在送别还是挽留。
“不要担心,你以后会知道,这是我们的幸福。”莫拉尼可若无其事的挥挥手,留下这句话,拥着他的妻,踏着昏暗的幽蓝暮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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