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了扶背后的吉他。这吉他还是秦文送给他的,他也不知道这种吉他到เ底值多少钱。总之,秦文拿来的东西估计是很贵。
想一想,将要度过的日子和已经度过的那些日子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日子一天天过去,每过一天,你生命中就少了一天,这一天又通常是毫无意义地度过。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吗?
不知道。
每天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总要拉开窗帘,向外张望一下。通常外面已经是灯火通明。太阳早就落到了地平线以下。
拾荒者没有注意到เ这点,直到他看到那ว火焰直直地升起来。风衣男人想点燃那ว个塑料袋,可是没有成功。他从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小瓶白酒,他把白酒倒出,再点火。火光升了起来。
他的肩头动了动,这说明他的手动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是个塑料袋,里面有很多纸片之类的东西。他又掏出了一个打火机。拾荒者很确定,风衣男人最后掏出的确实是打火机,因为那里出现了火光。
拾荒者挠挠头,觉得问题很严重。他现在有几个ฐ选择,第一个ฐ当然是去收容所。哦,对了,现在那里已经不叫收容所,叫救助中心。唉,换汤不换药,还是老一套。
今晚,他睡到了半夜就不能再睡了,因为下雪了。从天空飘飘洒洒落下大片雪花。很快就在地上积了一层。拾荒者知道,真正的冬天来了。
谁知道呢,反正他上车的时候,车上的空座不少,想坐哪就坐哪。
王师傅听到身后的那ว个人嘴里轻轻地“嗯”了一声。那声音很疲惫。他的头低低的,高高的风衣领子,连带着鸭舌帽遮住了他大部分面孔,再加上车里灯光黯淡,王师傅根本没有办法看清他的脸,只是觉得他的眼睛很亮,出了两ä道冷飕飕的光芒。
风衣男人在门口停了一下,他伸手摸着铁门。看起来,他的身体并不好,走起路来有些吃力。
像大多数的长途车买票的一样,小王坐在了靠着车门的位置。他盯着风衣男人往外走。
楚隐拨了拨弦,果然把音调校准了。
楚隐看着女孩说:“全凭耳朵听就可以做到เ,看来你也是搞音乐的。”
“不敢当,至少比你专业。”女孩这次没有回去,而是端着啤酒在他面前喝,一张嘴,还喷出很重的酒气。
楚隐皱了皱眉头,感觉很不舒服。他从来都是滴酒不沾。他摸着吉他,寻思着是不是换个ฐ地方แ。这个女孩有些讨厌。
女孩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腕,说:“看看你的手,真是不专业。听你弹得还可以,看到你的手就知道你是个十足的外行。”
“用你管!”楚隐想把手抽回来,但是女孩紧紧握住,他没有抽动。
女孩盯着楚隐的左ุ手,说:“左ุ手的指甲â是不能留的。你看看你的指甲多长了。”
“那又怎么了?”
“指甲长的话会在吉他的琴颈上留下划痕。时间长了,会让严重影响吉他的质量。这些你的老师就没有教过你吗?”
楚隐又哼了一声。他的老是的确没有教过他。他的老是就是秦文,秦文教他弹吉他也只是为了让他解闷。没有想让他当音乐家的意思。所以也就没有什么เ严格要求。剪指甲这种事楚隐倒也在资料é上看到过,不过他没有太留心,认为那ว只是小节而已。
楚隐又动了一下手,终于挣脱开女孩。在那一瞬间,楚隐的左手腕上有个东西闪了一下红色的光。
女孩眼神一动,说:“你的手腕上还带着手链?哼,真是有钱没地方แ花了。”
说完,她坐回了长椅,躺下神情有些麻木。这可能是因为她喝得太多,有些醉了。
楚隐把吉他放回了盒子,背在了背上,准备要走。
刚迈起步子,左ุ手腕上的手链响了一下,他又停下了。他抬起左手,借着路灯的光,看着那串红色的手链。
这串手链是妈妈给他戴上的,妈妈说,这是爸爸留下来的,留给他的。这也是楚隐爸爸留下来的唯一一件东西。其他的,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看到这串手链想起爸爸,又想起妈妈,记得当初楚隐就曾经给妈妈弹过曲子,第一次弹的完整曲子是《平安夜》。对了,那ว个女孩刚才也要让他弹《平安夜》。
楚隐回过头,看了看蜷缩在长椅上的女孩,女孩鬓角的长贴在脸颊上,雪花开始堆积在她的头上。
这么下去可不行。
楚隐走到เ她身边,想要帮助他一把,可是又该如何去帮她呢。
正在这时,女孩身边的手机响了,楚隐犹豫了一下,接了。
“你好。”楚隐主动说话。
那边是个男人,先是一愣,然后也是很有礼貌地说:“你好,叶玲在哪里?”
叶玲大概就是这个女孩的名字。
楚隐告诉他这里的地址,那边说马上就来。
楚隐把手机合上,想放回女孩的口袋里,女孩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一句:“爸爸,爸爸。”
对于女孩子来说,爸爸就是安全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