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低唤,悄语娇柔,终于使这场甜蜜折磨的施予者抑制不住地疯狂,他紧闭双眼,发出低低咆哮,再也克制不住,沉腰长驱直入。
泠霜面色潮红,几乎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难以忍耐地发出低吟。那□蚀骨的声音,浅浅磨蚀在心头,如同莲花缓缓盛放得声音,在火热的欢愉中ณ,有一种酥酥软软的空虚在折磨着她。
泠霜见他如此郑重,也忙站起来。
“我没醉!孟先生你可别管这事,我今天可得跟少主喝个痛快!好不容易连我媳妇儿都不管我了,先生你就宽限宽限嘛!”宗敬似乎很怕这位白面美髯的孟姓先生,他一出现,明显已经收敛了许多。
她想做什么เ?
霍纲额上细细密密地冒了一层汗,头低地几欲触地,心中一阵狂跳。半天仍答不上话来。他知道自己妹子的一条命,如今就悬在她一念之间。
“不知道死不死得了,也罢,若是能这么เ死了,倒也是福气!”泠霜艰难地扬起脸来冲她一笑,把额吉娜看得完全愣住了。
泠霜太过激动,呼吸越来越紊乱,她只得左手撑在底板上稳住身子,右手狠狠地揪着左胸前面的衣服,自从流产以来,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时常都会心悸。大夫千交代万嘱咐,不可动怒,不可激动,今天,该是心悸的毛病又犯了。
骤雨初ม歇,泠霜伏在他身上喘息,深深浅浅,紊乱急促。
段潇鸣,我要你记住!记住这一刻!永永远远,即使我死了,也要你记住!
泠霜低着头,僵持着,脸已经通红了。
这个男人,总是抓紧了每一个机会来为ฦ难她!
作者有话要说:
“皓哥哥的字,真是越来越好了!怪不得连父皇都时常夸赞呢!”泠霜由衷地感叹,望向顾皓熵,幸福地微笑。即使,她的一手烂字时常被父皇斥责,但是,只要皓哥哥写得好就够了啊!
我旋๙身低笑,江山与我,你只能得其所一
我问:‘江山与我,你选哪样?’
忽然,蹄声四起,急躁奔来。段潇鸣与众人皆侧首望去,但见四骑在前开道,皆是段潇鸣亲卫的服色,而后是霍纲亲自驾车,朝这边指挥台飞奔而来。
待看清这个阵势,众人心里都猜得了八八九九,想如今放眼军中,能让亲卫开道,霍纲驾车的,还能有第二个人吗?!
段潇鸣心中一个咯噔,疾步上前。
“霍纲,你这是……”马车还未停稳,段潇鸣脸色已然铁青,质问霍纲道。
“大汗恕罪!”霍纲不再多话,跳下了车,打开车门,便退到一旁。
“你不要怪他,是我逼他这么做的。”泠霜的声音从里传来,霍地一下掀开了帘子,拉起裙裾,就往下一跳。
烈烈北风,狂肆地将她一袭厚重的礼服硬生生扬起,扑腾地哗哗作响。
苍茫暮色四起,袁泠霜迎风而立,一抹残阳映在她身后,冷凝的一点橙光,竟被她周身火红给比了下去!黯淡地沉寂在她身后,为她匀一身萧条的暖意。
油壁车前,段潇鸣已经完全忘记了话语。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她盛装的样子,高贵端丽ษ,几乎叫人望而却步。
指挥台上列站的都是段氏的中ณ流砥柱,平时本就甚少见到袁泠霜,而今,竟是天人之姿ู!这一变故来得太突然,有如云端天降,就这样真真实实地到了跟前,一个个震惊地忘记了呼吸。
“你这是做什么?!简直胡闹!”段潇鸣醒过神来,气从中来,朝她吼道:“快回去!”
“我不会走的。”泠霜简短地丢â下这句话,已经越过他往高处走去。
段潇鸣一把曳住她的袖子,森然冷硬,有着号令天下的气势,不容反驳的霸道,铿锵有力地迸出两个字:“回去!”
“我不会走的……你知道的……”泠霜眸中ณ生霜,淡泊凝寒,直直地望向他眼底,语声轻柔,可是字字皆是有力,掷地有声。
又是这句,他知道的,他知道的。
之前,她也是说了这句,所以,他力排万难,带她在身边,今日,她还是这句,叫他生生地放了手,看着那锦绣华服,从指间一点一点滑过,便像是开春时候,山里的小溪,刚解冻了,冰面破开,涓涓始流,潺潺地从手上淌过,尤带了薄薄的寒意。
他知道的,她的话从来不多,却是字字都剜ຄ到他心上!她说他知道的,她知道他知道的,可是,他却总希望他不知道,他如果不知道,该有多好?!
泠霜长长的裙裾从黄土的冻土层里拖过,污了,脏了。
她一路行去,两ä边诸将纷纷避让,退开一条道来。终于站定在那里,可以清晰地望见城楼ä上,那个影子。
他老了……怎么才两年的功夫,就老成了这样?!
那道千年的关隘,斑á斑驳驳的城墙,一寸寸皆是被无数鲜血染过了的,这城下的尸骸,堆起来,怕是用整座城来装,亦装不下的。
他还是站在那里,与那夜送她出关一样,几乎ๆ连位置都没有丝毫偏差ๆ。还是那样,左手搭在剑希沂址鲎懦擒Γ碜泳x肯蚯扒阕牛坪跄茄ä涂梢岳胨à坏悖坏悖梢远嗫此谎邸?
‘悲辛无限’,铁画银钩的四个字,在他的书房里,一方‘仙人博弈’的玉山子镇着,右下角压着一只臂搁,和田à玉,触手生温。她总伸手去摸,留恋那股子柔腻感。
她总是喜欢躲在他的书房里,特别ี是他离开以后,外出征战。他不在了,书房就封起来,没有人打扫,也没有人来,她躲在这里,特别地安全,因为ฦ,没有人会找到她。
本来很温和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在叔父走后,总变得非常暴戾易怒,他很少到母亲房里来,可是每回来,几乎都没有好脸色。他一来,母亲便会叫||乳|娘抱她出去,抱得远远地,不让她听见他们说的话,不让她听见父亲砸东西的声音。
她还小的那几年,总是十分害怕,害怕看见父亲,害怕看见他那么凶地对母亲,她幼小的心灵总是偷偷祈祷,祈祷ຕ父亲永远也不要来。同时祈่祷叔父快点回来。
父亲与母亲吵架的时候,她便跑到上房去,躲在祖母的怀里。她不知道为什么每回祖母一见到她,就止不住地老泪纵横,一声声哀恸异常,念叨着:“作孽啊!作孽!袁家这是作了什么孽……”
她听不懂祖母的话,只知道用小手去抹她脸上的泪。祖母是襄平王家的郡主,二十岁才嫁给祖父。她不是祖父的原配,而是续弦。说是襄平王想拉拢当时大权在握的祖父,才不惜委屈嫡出的郡主,嫁过来续弦的。父亲是祖父的原配夫人生的,而叔父则是祖母生的。父亲的生母是个出身很下等的人,因为祖父也是行伍出身,所以一开始娶的妻子自然不会太高贵。
这些事情,全都是她稍稍大了一点之后,听府里的老嬷嬷们说的。她们特别喜欢在冬天晌午窝在下人院里晒太阳,或者是晚上后院下了锁,偷偷躲到厨房后堂讲府里各个主子们的事。
那时候,父亲已过了不惑之ใ年,而叔父则ท才刚刚而立。两个人站在一处,自然是要引无数人对比。她们总说父亲的相貌如何如何,叔父的相貌如何如何,说到这个的时候,通常都会低低地叹一句‘到底不是一个肚皮里出来的,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然后便叽叽喳喳地接起话茬,有的说‘自然是不同的,也不看看那头那个ฐ是个啥脸面身份,再看看咱们夫人是个怎样的脸面身份,精贵体面,知书达礼,端端这一两ä件,二公子能不是个人中龙凤?!’
每逢说到叔父的相貌上,年轻的丫鬟们都是格外热络,见过本人的丫鬟们自然一个个ฐ矫情地在那ว里显摆起来,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听得祖母房里当差的一个ฐ丫头说了句‘潘安宋玉,怕也比不过二公子去!’
她那时候不过四五岁,还只是读着千字文和三字经,自然不知道潘安宋玉是谁。她不敢问母亲和祖母,怕她们追问,毕竟,大家小姐的一言一行,都是得规规矩矩的。她自然更不敢问父亲和先生,所以,她就决定等下学之后去问大哥,可是那时候哪里还见得到大哥的影子?!回过身,正看见二哥在收拾书卷,便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可怜兮兮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欲言又止。
袁泠傲那时候十三岁了,早已经懂ฦ事。大娘去得早,大哥整日嬉皮笑脸的,二哥反倒更像兄长,老成持重。他看着她这幅样子,已经猜到什么了,便拉了她到僻静的地方,问道:“霜儿有什么事?”
终究还是抵不住好奇,小小的脑袋一侧,道:“二哥哥,什么是潘安宋玉?”
似曾相识燕归来
从那天以后,她便知道,原来潘安宋玉是两个古时候的美男子。她记得那天,她在槐花树下听完二哥的解释后,想也未想,便偏头问了句:“那他们有叔父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