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顿时愁容满面,说:“慢慢磨吧,总归会同意的,我不想我的婚姻得不到父母的祝福,不然大家心里都存着疙瘩,没法相处。”
秦青瞅了瞅她,很是无语,说:“基因这东西难说的很。”
秦父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说:“家林,你出社会早,吃了不少苦,见多了三教九流的人,行事有自己特有的章程,而且你脑瓜好使,是块做生意的好料子,所以你的成功指日可待。”
秦父却问他:“最近生意怎么样?”
秦青没说话,只拿了照片瞅了瞅,说:“都不好看。”
秦父笑道:“你自己在这儿瞎猜能猜出来吗,去问问他不就得了吗,哪有给人介绍女朋友不事先问清楚喜好的?你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舅妈下地去给他倒了碗开水晾着,说:“听说你在那边找了个女朋友,怎么没一块儿带来?”
“你慢点吃呀,灶上还有,你春庭哥顿的菜,香吧。”舅妈说着,又往他手里塞了个馒头。
周家林的大掌游弋在她光滑的后背上,掌心过处,点了火似的烫,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我给他们打个电å话。”说着拿出手机来拨号,跟秦家父母交代,说他没事,醒醒酒再回去,可能会有点晚,让两位老人先去睡,不用等着他们,末了又道:“让你们跟着操心了。”
周家林抬腕瞅了一眼手表,说:“十一点,还早着,我带你去兜兜风。”
周家林见人没听见他说话,过去拉她:“让你过来吃饭,没听见我说话吗?”
周家林把昨晚剩下的米饭熬成粥,又起油锅煎了两ä块馒头片,秦青不爱吃白馒头,嫌没滋味,他便把馒头切成片,撒上盐花,搁热油里煎成两ä面金黄的,早餐准备妥当,装盘拿出去时,见秦青已经穿戴整齐,正在玄关处穿鞋,他冲她喊道:“先吃饭,一会儿我陪你一起去。”
小艾刚ธ要说话,就听有人问道:“小妹,这件衣裳拿给我试一下。”
小艾不干,非要去,誓就是看一眼,徐欢说:“哎,人生苦短,难得有样喜欢的东西,走吧,再去欣赏欣赏。”说着拉秦青起来,三人拎着大包小包又去了四楼。
秦青没见过他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说的,她又听不懂,起初的寒暄后,她便沉默起来,等待饭菜上桌的空挡,跟服务生要了热水,把餐具一一烫了一遍,细白的手指捏着杯碟,不时地出一两声清脆的撞击声,在这些粗狂的人群中,显得莫名的突兀。
侯磊无语出门,跟周家林聊了会儿天,便告辞了,走时听见他在打电话订餐,细细叮嘱订餐员,不放姜丝,味道一定要清淡,这人还蛮细心的。
周家林捏着她的指头,一根一根摩挲,待摩挲到戴了戒指的中指,执起来凑到嘴边亲了亲,说:“过阵子再去挑个戒指,买个ฐ镶钻的。”
周家林坐下,往沙背上一靠,示意秦青坐过去,秦青磨蹭了几秒,贴着一侧扶手坐了,周家林探身拽住她的胳ฑ膊,一把把她扯到เ自己的腿上:“离我那ว么远干什么เ?”
丁一白眯了细长的眼看这两人,那姓周的生得一表人才,只是面底子里匿着三分戾气,他似是断了胳ฑ膊,大概正疼得厉害,唇色略略偏白,这人的性子倒是能ม忍,眉眼镇定,神色平淡,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宋玉润笑了笑,说:“宋玉润。”说罢定睛瞅了他几眼,“周兄,我瞧着你有些眼熟。”
秦青本想拒绝,但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开了好,于是应道:“等下我叫上师兄,正好中ณ午说要去吃麻辣锅。”
“嫌弃你。”秦青抹了把额头,回道。
徐欢笑道,等他找到我,我可能ม已经老死了。算了,说来说去,还是我太挑,人就是这样,指点别人的时候,很主ว观,恨不得拿自己当救世主,去批评,去否定,可事情一旦ຆ落到自己身上,就处处客观了,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总是要纠结很久才做出选择。
小乐移民之ใ后,她和徐欢经常见面,两个大龄女青年凑一堆儿吃吃喝喝,徐欢说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小时候,妈妈说学习不好,考不上大学,将来会嫁不出去,于是她拼命考大学,结果大学毕业了,许多高中毕业的同学早已结婚,孩子都开始打酱油了,她却一单单了五六年,到如今,连老公的影子都看不到。
青林建筑有限责任公司正式挂牌成立,仪式不大,来人却不少,还来了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小四儿放假,坐了几趟车从远郊赶过来,现场人头攒动,各式花篮沿着廊道铺摆到电梯口,各个ฐ负责人有条不紊地维持着秩序,典礼ึ过后,周家林带着老夏等人陪着几位人物去就餐。
侯磊确定似的点点头,说:“女人味儿足了。”
没过一个月,周家林果然把小四儿送去了技校,并给他办了住校手续,说:“学费生活费都在我给你的卡里,你用得时候就去取,别舍不得花,这一年不许分心干别ี的,专心学习。”
小四儿听了又是一阵激动,却说不出感谢的话来,周家林站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说:“给我争点气。”
侯磊忍着气,终于掰开她的手:“你们这些小姑娘都是怎么回事?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没空陪你胡闹,你老这么缠着我做什么เ,赶紧回家去!”
侯磊掰她的手,说:“我没生气,你快回家去吧,已经很晚了,天黑夜路不好走。”
秦青一见那ว药,心跳便漏了半拍,这会儿听了秦母的话,又羞恼不已,脸色染红,但仍是随口扯谎道:“妈,这个是实验品,我有个师兄刚回国,邀请我加入他的团队,要做个ฐ项目,我买了几粒做实验用的。”
秦青嫌热,周末懒โ得出门,躲在床上看书,才翻了一半不到,便被提出去进行三堂会审,主审官秦母,先是把药摆在她面前,只看着她不说话,后是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秦青面上装傻充愣,心里却悔得要命,这药她买了一盒,没吃完,随手就放口袋里了,后来换衣裳时便忘了,大概ฐ是秦母洗衣服的时候现的,她这位勤快的老妈,总会在洗衣服前掏掏口袋,经常会掏出些钱啊,名片啊,卫生纸之类的东西,不想今日掏出了个炸弹。
秦青把厨房收拾干净出来,见秦母依旧ງ黑着一张脸,她心里有点小烦躁,拿毛巾擦了擦手便回房了。那个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总往她身上瞟,她现在不耐烦应酬他,眼不见为净,再者说,他已经有了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还拿那种眼神看她,吃定她不敢声张么?
“家林你不要和他玩,臭棋篓子。”秦母一边换台一边挖苦。
床头柜上搁着一杯凉白开,他拿过来几口喝光,仍是渴,于是掀被下床,开门出去寻水喝。
相比之ใ下,她很是失败。
这天两人一起吃了晚饭,本想再去看最新上映的电影,但有朋友打电å话叫宋玉润去玩,说是给谁谁谁接风,于是他们半途折回,去了个纸醉金迷的地方。
书上讲,那是魂牵梦萦的感觉,她没有,她有的,是些许害怕。
秦母见她状似遇见鬼魅一般逃了,心里一气,冲口骂道:“你这孩子太没有良心了,早前家林父母在的时候,疼你疼到心尖儿上,也没让你回报什么,这会儿老周家就剩他孤单单一个人,不过是让你多加顾念,帮衬帮衬,你瞅瞅你这副德行,喊他吃顿饭像是抽你筋扒你皮一样,他怎么的你了?”
秦青不理她,拿上书往自己卧室走,秦母叫她:“你一会儿去找家林,让他晚上来家里吃饭。”
“那他们喊你嫂子,你都没解释!”
“秦青,你让你男朋友帮我介绍点资源吧,不用太帅,有他十分之一就行了。”小艾偷偷地跟她咬耳朵。
司机见状也去扶,周家林说:“这人不知道伤得重不重,得送医院查查,大哥,我们俩都喝了酒,不能ม开车,麻烦您送一趟,事后我给您作证,他是全责。”
周家林被推了一个趔趄,扶住护栏才没摔倒,站直后拍了拍手,好似拍掉沾上的浮尘,司机见了血,顿时心慌,拉着周家林说道:“小伙子,这个可不是我的责任啊,你可得帮我作证啊。”
秦青禁不住呻吟出声,又不敢扭动,生生地承受着他由慢渐快的律动,人也跟着兴奋起来,她在波浪中捂住嘴,盖住那些羞人的声音,却被周家林拿开手:“别忍着,叫出来,我喜欢听你叫。”
秦青抽嗒嗒哭了两声要止了,敏感处却又受了强烈的刺๐激,她没处儿排解,又哭。
喝完酒回去,路过一间洗头房,门边站着一长腿细腰的女人,冲他摆手乐,他眯起眼睛盯着她看,只觉心头火炎炎的。
外出做工ื的男人,没有什么เ消遣的方式,老婆又不在身边,精力无处泄,夜里熬得慌,几个人凑在一块儿胡吹海聊,也有人耐不住寂寞,跑出去去寻花问柳。周家林不想跟洗头房的小姐们解决问题,想着谈个正儿八经的恋爱,但他学历低,又是做力工的,正经人家的姑娘们都瞧不上他,他们这类人被归为ฦ道德低下,又脏又没文化的物种,稍微光鲜亮丽些的,见着他们都躲得远远的。
秦青终于把周羽留แ在幼儿园,出来时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因着周家林宠女儿宠得没边儿,她不得不担起严母的职责来,虽然每每都满脸严肃,心里却一样疼。
赶到家给周家林开了门,见他坐在床边,胳ฑ膊肘撑在腿上,眼睛通红。秦青推他,安慰道:“头一天都是这样的,等她和小朋友们熟悉了,能玩到เ一起了,就好了。”
周家林轻声应:“嗯。”
秦青自去换了衣服要上班,回头见周家林还坐着,不由得说:๘“周家林,你不能ม这么เ没底线没原则ท地宠孩子,爱过了头就是害她。”
周家林说:“她不乐意说去,你没见着她哭得那么เ厉害,我最受不得她哭。”
秦青说:“我见着她哭了,这是她最拿手的能耐了。她就是摸透了你这个弱点,所以事事都拿哭来要挟,我跟你说啊周家林,女儿不能养得太娇气了,还得有一定的独立性,你能ม陪她一辈子吗?”
周家林抹了一把脸,跟着秦青一道出门,先是把她送到学校,自己又绕去幼儿园看女儿,怕女儿看到他会黏着不放,只得偷偷在窗外瞅了几眼,小姑娘脸上仍然挂着泪,一个人在座位上呆,他想冲进去把孩子抱走,想了想,还是转身走了,边走边觉得鼻子酸,待到เ了公司,眼圈还红着,老夏进来汇报工ื作时见着他这个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周羽今天上幼儿园。”周家林叹气,“哭,不乐意去。”
“我儿子第一天去幼儿园也哭,你们家这位小公主啊,估计得哭上个三两天才能适应吧。”老夏笑着说,“你得狠点儿心,放手让她去,这是为她好。”
“嗯,这不放手了么,就是舍不得,心里老揪着,一没事儿了,就想她在哭。”周家林合上文件,说,“不行,我得再去看看,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吧。”说着拿了衣裳走了。
老夏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这么溺爱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