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刘主ว任的女士,是这里的头儿,她五十多岁,精精干干,一见小朱子和胡喜,就十分热情地起身迎接:“唷,胡喜也来啦!是来送喜糖的吧!哈哈哈哈……今儿一出门,我就听见喜鹊在叫,果然就是抬头见喜呀!”她见小朱子后面跟着位大妈,住了笑,问道:“你母亲?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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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给我们找姐夫?”小芸愣了一下:“你呀你,说话怎么怪怪的?”
“不行不行!”小丽打断她的话说:“你出航班之前答应过的,说是回来就替我们谋划,苟富贵,勿相忘嘛!”
憨哥脸憋得通红,说着“可是……可是……”而手机中ณ却是不息的笑声。他还想说什么,对方已挂机,只好无奈地苦笑几声,骂道:“都是胡喜这小子干的好事!”又内心自问自答:“这咋整呢?不理睬她!对——男子汉大丈夫,说不理就不理!”
“没没……韩革就是我,我就是韩革,”憨哥说:“你听我说,我真的忙,不愿谈恋爱,请你谅解!”
憨哥将手指放在嘴里吸了吸,然后拿出来,朝地上用力摁了一会儿,说道:“没事儿,没事儿。”手上果然不流血了。
“哦……哦……”憨哥又缝了起来。他的身边,花裙玉腿不断地流动,如遍fanwai地盛开的花朵似的。他瞅一眼,就自己对自己说:“嘿嘿……多少年没回来了?如今满世界全是女人……”一不留神,针将手指扎破了,急忙收回神来道:“哦,哦……这就缝,误不了你的事儿。”
胡喜却不这样认为,他说道:“你瞅着乱吧?越乱越有味道呀,越乱越有意思!这样,不是更显得喜庆吗?”不由伸长脖ๆ子,向院外张望道:“小朱子,怎么还不来?”
胡喜见张主任他们走后,其他街坊邻居也都陆续散了,就扶着门框,一个劲地喊叫:“别介别介,都别走啊,我还有节目呢……”此时的小院,录音机里扔在响着鞭炮声,满地都是五彩缤纷的碎气球片儿。
这时的憨哥,已经把车收拾好了。李经理见他要出车,急忙嘱咐道:“开车悠着点,安全第一!”
小个子王师傅平时出车最积极,在公司很少停留,偶尔看见憨哥,并不认识他,只觉得这人总在那埋头干活,就对着孟师傅的耳朵小声问道:“这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修理工ื出身?”
陈大妈捧着大红裙子,问道:“张主任,咱这秧歌比赛咋办?”
王大爷笑着嚷:“谁说不是?我见他打扮得那么精神,就问他啥时候办喜事。他冲着我嘿嘿笑,我想一定是快了。没料到,今天就……”接着抻长细细的脖子,嗓门提高八度道:“好事!好事啊!这下,韩大妹子再也不用为儿子的婚事犯愁了!”
小红放下西点,抚胸长叹道:“哇,吓死我啦!”
憨哥连说了五个ฐ“对不起”,匆匆走了。
文秀办完事刚ธ回摊儿,小红就把西点递给她,说道:“咱真有口福呀,你快尝尝,比麦当劳、肯德基高级多了!”
文秀捋一下头发,惊奇地问道:“哪来的?好香呀!”
小红说:“憨哥刚送来的,说是给你的。不过他明确说了,也有我的份儿……”
文秀急忙打开彩盒,小红急不可耐地抓起便吃。文秀想了想说道:“哪一家也做不出这样好的糕点呀!一定是从外经贸拿来的。这家伙,到底是真下岗,还是假下岗?”
小红边吃边说:“他时髦着呢,精神又好,脸色又好,看那样子,可能ม是又回外经贸了。今后,他前途无量,一定能发起来!文秀,你说是不是?”
文秀生了气,将小红递过来的西点向旁边猛一推,苦笑几声,摇着脑袋说:“问我?他如果下来了,我才高兴呢!如今,他爱发不发,与我这卖服装的有什么关系?哼!”
小红鼻尖和脸上,全是五彩奶油。她猛一抬头,眼睛瞪得老大——原来文秀连美食看都不看,紧紧捂着脸,一言不发。
“文秀姐,你怎么了?”
“吃你的吧,管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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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妈乐颠颠地把那些西点收拾整齐,就听院外有汽车喇叭响。紧接着,又传来“这是韩先生家吗”的清脆悦耳的声音。
门一打开,她乐了——原来那空姐肖铃,微笑着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你……做梦似的,菩萨就让你来了……”
肖铃热乎乎地拉着韩大妈的手,说道:“你是韩先生的母亲吧?你好呀,我是国际航空公司……”
“啊,姑娘,我认识你呀!”韩大妈忙请肖铃进屋,笑着说道:“你的名字我也知道,叫什么‘铃’来着?”
肖铃吃了一惊,说道:“大妈,我叫肖铃。”
“对对对,是叫肖铃。”韩大妈说:“瞧我这记性!快请屋里坐。”
俩人进屋后,肖铃问道:“大妈,你怎么认识我?可我并不认识你呀。”
韩大妈让她坐下,笑着端详道:“是长得喜庆,慈眉善目的,就是画上的那ว些美人儿,哪一个也不及你好看。”觉得有点跑题,这才咳了一声,说道:“我呀,是从姑娘的应征材料上认下你的!只一眼,我就放不下了!”
肖铃明白事情缘由之后,说道:“是的,我是你儿子的应征者。”将包放在桌子上,客气地说:“大妈,初ม次登门,没什么东西,这是些从美国带回来的巧ู克力,还有水果糖,你尝尝吧!小小意思,不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