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样说,他只得无奈地站住了。看我走了两步后,又在后面交代我:“要是她又借机找茬,你或者回头来找我,或者干脆回书塾去就是了,不用跟她罗嗦。”
王献之却不管那些,边走边说:“不怕,她家公主现在暂时还没这份闲心。母妃都快翘辫子了,要是女儿还在闹着争风吃醋,那还是人吗?”
“神仙姑姑”没见到,倒是见到了“神仙哥哥”。
这人的行事方式诡异,不可以常理来推断。而且,在我认识的人中ณ,他也是最有财力势力,可以从背后操纵才女大赛的人。
娘就笑着说:“我们母女俩并列第一,不行啊。”
小时候娘给我梳头,总爱自吹自擂:“我女儿就跟我一样,有一头世上最好的头,又黑又光滑,又多又浓密,梳什么髻都好看。”
王献之伸手接过笔,沉凝片刻后,突然抬看向我,向我露出璀璨的一笑,轻轻叹了一声:“果然是文房五宝!”
我默默退到一边,任由素素去贴身服侍大少爷写字。
想不到平时很温厚谦和地胡二哥,这回也毫不相让,梗着脖子说:“这里本就是我的家,是我家的房子,我说‘蓬荜生辉’有什么错?大少爷不要那么瞧不起人。没错。我家现在是穷了,但我小时候也是上过私塾的,上了整整四年,一直到我父亲去世为止。至于喊王七少爷,我也不觉得有什么เ错,少爷难道不是姓王。在家里不是排行老七吗?”
就见七少的脸再次乌云密布,不客气地瞪着胡二哥说:“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蓬荜生辉吧。没读过书,就不要乱用词。还有。不许叫我王七少爷!”
现在,我的病也差不多好了,人家的丫头,也该还给人家了。我可养不起一个丫ฑ头,我自己都还是丫头呢。只听说小姐有丫头,没听说丫ฑ头还有丫头的。明明是两个级别一样的人,我可用不起,怕折了福。
啊呸,我一个平头百姓,管什么宫里的事啊。他们兄妹俩不来正好,从此永不再出现更好。
于是抬看天,这才现,不知何时,雪已๐经悄悄地住了。
要在这人世间存活,不管天气多么恶劣,人们都要出门为生计劳累็奔波。桓济也并非闲人一枚,能陪我走这么久,绝不只是一时兴之所至吧。
“昔我云别,仓庚载鸣;
好啊!这个时候,没有比下雪更符合我的感受,更让我觉得我就生长在这天地间,孑然一身,迎风冒雪。
在那样的远景画面里,似乎从来没有男人的影踪。难道我期待的,也不是嫁人?然后一大家子吵吵闹闹地过日子?
我没话说了。她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身边自然有一辈子的忠仆。但像我这样的贫家女子,不可能这样,只能ม指望长大后嫁个ฐ好男人,再生几个ฐ孩子,这辈子就有依傍了。
就连坐在我旁้边的船客也现了异样,凑过来问我:“姑娘,你是不是晕船了?”
上船的时候,看到脚底下水波荡漾,越头晕目眩,觉得跳板也比平时晃得更厉害了,几度差点掉到河里去。船老大见情势危急,也顾不得男ç女之防了,跑过来几乎是把我抱过去的。
那些人都退了下去,只一瞬间,又变成了黑暗的背景,只剩下我和他在微弱的夜色中的相对而立。
立刻๑从四周冒出了许多黑衣人,许多声音同时低吼:“放肆!”
就像我这两ä天遇到เ的人,每一个都神秘兮兮的,卫夫人是,神仙姑姑是,那个幕后资助我的人更是。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嗯嗯,就是这个话。”她猛点头。
“为什么不能?”卫夫人紧盯着我说:“只要不是你偷来抢来的,任何东西,别人乐意给,你就坦然受。你想在这世上活得好,就要看开点,若凡事拘泥,只好去喝西北风了。女孩子要矜持,不随便接受别人的馈赠这没错,但要看什么เ情况,要具体分析。比如这次,人家并不是白给你的,而是赞助你参选。等你选上了,除原有的奖品外,皇后还另有赏赐,你也因此而名扬天下,从此进入了上流社ุ会。到那时候,你就有能力报答这个幕后支持者了。这就只当你跟他借一样,明白吗?”
卫夫人的脸沉了下来,很不高兴地说:“我本来还很看好你的呢,想不到你这么没出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小样的。
我算是慢慢摸透他的脾ຆ气了,他要是心里不爽,绝对会让所有人都跟着不爽。尤其是那个让他不爽的罪魁祸,他更是会时刻紧ู盯,直到เ讨回欠账再勒索一笔精神损失费为止。
我狠狠蹬了王某人一眼,几杯酒下肚,好好的人,怎么就变白痴了。这可怎么เ好?今晚,我和他,还能全身而退吗?
我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了,当场被他气得向爹娘报到เ去了。
立刻有几个ฐ仆人挡住门口问:“姑娘,你要找谁?”
果然是大晋第一豪门,巍峨的门楼,成排站立的仆人。
那么,好吧,继续抄经。这样的辛苦钱,老天爷该不会夺去吧。
这天,在夜晚的灯下,我把剩ທ下的那ว四枚钱放在桌上端详。明明是一百二十枚钱的,只过了一个晚上,就只剩下四枚了。
最后,实在是等不了了,才跟胡大娘俩先吃了,然后抱着妹妹回了家。
胡大娘说:“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他都是这样,每天很晚回家,甚至通宵不归。”
且慢,似乎有什么不好的猜想呼之欲出了。
我出了一声惊呼:“不会吧,缸再加上水,少说也有两百多斤,你一只手提起来的?”
“真的呀?那ว太好了。”他回头一笑,居然笑得如婴儿般的纯挚。这个人,是个真正的魔鬼!魔鬼就是那种在某些时候像天使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