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主ว要话题当然是围着胡二哥转了,他现在是下岗失业人员,理应得到更多的关怀。
其实对于一个ฐ被公主通辑的人来说,任何时候,走在任何路上都是不安全的。只是这话大家都心照不宣,免得徒然吓了自己,又于事无补。
只有王献之看着我,面露不悦地说:“从进来起就看你板着脸,跟我出来委屈你了?”
“就是就是,好久ื没见过这样壮观的场面了,尤其是真老鸨对假老鸨,你们说那ว会是什么状况?”谢玄眼睛里都放出光来。
我一想起这点来就一阵心悸,“昨天易老先生也说了,要是我们昨晚没有及时赶过去,没及时给妹妹服药的话,到今天早上,妹妹的小心脏就承受不了了。”
胡二哥嘿嘿笑道:“那就好,瞧我这猪脑子,我们家妹妹怎么会还吐血呢?妹妹已经好了。”
胡二哥已经丢下墨跑了过来,一脸焦急地把我拖到外间低声问:“桃叶你怎么啦?谁打了你的?瞧你这脸上到处都是伤,衣服也脏ู了。天那!”
妹妹安静地躺在床上,不哭不闹,大夫正捻着山羊胡给她把脉,胡大娘坐在一旁陪着。
要不要大声喊救命?可是,拉我的都是女人,而且个个ฐ穿绸着缎,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喊救命,会不会夸张了一点?
我慌了,“你们这是干嘛呀,我又不认识你们,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这一将军,没“将”到桓济,倒“将”到了另一个ฐ,就是趴在桌上补眠的王献之ใ。只见他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没好气地说:“吵死了!一大早下什么棋啊。”
幸好昨天聪明了一下,下学的时候就把清洁做了,不然这会儿又该慌了。
一个不好的念头鬼使神差般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他们每个ฐ人都有那么多只笔,我拿走一只应该没人会注意吧?
抓紧时间扫好地,再把书桌上散乱ກ的笔墨纸砚归类摆放。一切都弄好之后,我后退两ä步,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准备锁门离开。
王献之却坚持说:“我就是要她去买。”
我楞了一下,上街买东西这种事也要我去吗?如果我还兼做采买,给少爷们跑腿买这买那ว,那他们一人支使我一次,我每天就要忙死了。
卫夫人点头道:“是的,缸上都贴了名字,你以后给他们洗笔的时候要注意点,不要搞错了。”
我心里涌起了一阵欢喜。看来,我好像真的如姚掌柜所说的,到了一个“阆苑福地”了。
“五万五千五百五十五钱。”
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惨的人吗?父母双亡,没有给我留下寸土片瓦,只留下了一个才刚刚ธ满月的小妹妹。我出门上工,结果连主人家的门都还没进,一分钱都还没赚到——那五百钱是预付的,以后要从我的工ื钱里扣出——就要先破财,要赔人家的缸。
我慌了,跑到เ他前头把手里的东西举得高高地说:“我就在前面的菜场啊。胡大哥你看,这是一只老母鸡吧,老母鸡的鸡爪比较皱,不如仔鸡光滑。我挑了好几家才挑到这只又老又黑的,都说黑母鸡最养人,对吧?我还买了鲫鱼,给娘熬汤下奶的。啊”我突然一拍脑门说:“我好傻哦,老母鸡也是熬汤的,鲫鱼也是熬汤的,那不尽是汤?应该换着买的嘛。”
肯定不是等我的。
卫夫人听了,高兴地说:“真的呀,那ว很好。”又问我:“你那方砚台,本来准备当多少钱呢?”
卫夫人笑了:“是这样的,我开了一个私塾,带了几个小徒弟,想找个人帮忙在书塾里做点杂事。这个人最好是懂点书法,还要会一点裱๗糊技术。”
我欣喜若狂地看了一样又一样,突然想到还差了一项: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厚着脸皮问老板要了一叠。
皮皮好心,帮我包得漂漂亮亮的,临了还打了一个蝴蝶结。
提着这样的一包东西,腰上还栓着一个鼓鼓的钱囊,我的高兴自然是难以言表。走在路上,觉得脚步轻盈,飘飘欲仙。
我在心里盘算着:以后,每月有文具店给的五十文,省一点,够我和妹妹过一个月了。卫夫人给的钱就可以净存起来。这样过上几年,说不定我能买上一块小田;再过几年,盖一所小房子。那我不就成了:农妇,山泉,有点田了?
正想得美着呢,抬头一看,立即暗叫不妙。
唉,人是不能太得意的,乐极就会生悲。所以做人一定要低调。
“这回,你还往哪里逃呢?”是终于逮到了猎物的声音。
我惊慌四顾,这是午后,一条狭窄的小巷,前后无人,左ุ右只有高墙。
无人,是指除了我和她们之外再无别ี人。
那我还能如何呢?只能ม叹息一声:“你们要带我去见谁就快点去吧,我下午还要去书塾呢。”
“你上次也这样听话,不就可以免一顿打了?”
“是是,是我不识抬举。”强敌环伺,唯有隐忍。尽量不触其锋芒,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随她们走了一段,抬头一看,又是缀锦楼。好像连房间都是上次的那间。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端坐窗前。
我马上跪下见礼ึ:“公主招桃叶来,不知有何吩咐?”
“抬起头来!”没听到吩咐,倒先听到เ了命令。
我依言抬头。
“我说你长双桃花眼想勾引谁呀?”公主ว的声音不大,可是其中饱含威胁。
“桃叶的桃花眼——天知道,我哪有桃花眼——是爹娘给的,天生如此,没有办法,可是桃叶从没想过要勾引谁。”
“撒谎!”公主一拍桌子,“你不勾引他,他怎么เ会为你这般出力?居然为了一个下贱的丫头找人对付本公主的人,反了他了!”
“公主,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他们会对付公主的手下,并不是为了桃叶,只是为了他们自己的面子而已。”
话说到这里,我的心慢慢平复下来,不再惊慌失措了。今天这事如果处理得好的话,说不定是个重要的转机。
“此话怎讲?”公主也不再暴怒,似乎ๆ打算听听我的看法了。
“如果那ว天挨打的不是桃叶,而是另一个ฐ在他们的书塾里做事的人,他们一样会为她出头的。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谁是心疼那狗呢,心疼的是自己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