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本来玩得高高兴兴，却因为我的坦率和囊中羞涩不欢而散，我将家中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我正是在实话实说啊，我真没钱，也不会玩这东西，你的同事脾气可真牛，他说想揍我，我还想揍他呢，我不过是坦白据实相告，他凭什么火。我的工资才两百过一点，每个ฐ月常常入不敷出，如果输上一个ฐ月的工资，一家五口人就只能ม喝西北风了，我哪有钱玩这东西啊。”
我抖落了毡子和毛毯上厚厚的灰尘，沉沉地躺在曾经温暖甜蜜的炕上，我点燃香烟，一夜无眠。东方แ微微泛白，我没有打搅阿里木哈里克缓缓离开了。
来到阿姨ถ和施婷的坟墓前，两棵白杨枝繁叶茂，在风中ณ向我频频๗点头，也许它们也有千言万语向我顷诉。我放下白色的玫瑰，拨除了周围的杂草，坐在坟墓中间回忆永世难忘的快乐时光，昨日种种，恍若一梦。“别家坟前的白杨一般都会枯死，她们的却长得这么好，老天爷都知道她们可怜啊，回家吃饭吧，天快黑了。”阿里木哈里克轻轻拍了我一下。
“我来找过你几次，很巧ู，每次老远就见你往这里走。”
“你怎么不问我为ฦ什么会在这里找到你？”
“学校往西四里路，左ุ拐左拐再右拐就到了。以后我们不同路了，你往东，我往西。”
“哦，对不起，我现在在我姐姐家里住了。”一个寒假没笑过，我有意识地让嘴角向上扯。
易辉没敢再烦我，他偶尔在后面伸长脖子和前排的女生聊两句，只要见我睁开眼睛左右看看，他立即不再出声，我终于重新落得清闲自在。
爷爷去世了，虽然生老病死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况且爷爷已有九十高龄，但对于我来说，又一个疼我的人离开了我。
“帮人收帐，说白了就是帮人收放出的高利贷。”
“现在还有这种职业吗？好像违法的吧。”
“违什么เ法？有人愿意借，有人愿意给。”
“不怕借钱的人跑了吗？”
“跑？能ม往哪里跑？既ຂ然能借出去，就不怕收不回。做这行不错的，有时一次就能分一两千块，带我的胖子和我很熟ງ，你现在反正闲着没事，要不和我一起做？”
“好，只要有钱赚，试试看。”
郑冬奇带我走进另一条幽深的小巷，在一幢小洋楼里，五个ฐ二三十岁的青年正围着一张大桌子喝酒。一个ฐ胖子对郑冬奇招手：“来，喝两杯。”郑冬奇搬了两个ฐ凳子，示ิ意我坐下。“胖哥，来，我敬你一杯。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我这哥们没事做，他想过来跟着你混口饭吃。”郑冬奇站着把酒干了，胖子象征性地仅喝了一小口，他半睁着等边三角形似的眼睛说：“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我打个哈气都怕把他给吹走了，做这他吃得消吗？”郑冬奇拍着我的胳膊对胖子说：“你别ี看他又瘦弱又斯文，他打起架来比我还猛，他能把和我差不多高的人举起来，我亲眼看见的。”“有这回事？那岂不比我还拽，我到เ想见识见识，你过来，我们掰手腕玩玩。”胖子慢条斯ั理地用手指头朝我勾了两下，他旁边坐着的“板寸头”站起来让到一边。胖子嘴角咬着牙签，他很傲慢地握住我的手腕。他示意可以开始，我略一用力就将他的手按到。“哟嗬，还真有点劲，再来。”胖子的模样变得认真起来，这次他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可以开始了吗？”我微笑着问他。“好，开始。”胖子摆正姿势，他肥厚的脖子上冒出一根青筋，胖子暴喝一声将我的手按下去，我的手背接近桌子时，我屏气凝神，手腕往相反方แ向扭动，他厚厚的手掌被我扭得劲力尽失，他紧绷的嘴巴咬断了牙签，另一只手拉住桌脚支撑将要倒下去的手臂，其它几个人按住了被他拖动的桌子。我用力压下去，他的手颓然倒在桌子上。胖子涨红了脸，他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对我说：“不错，不错，你居然能ม赢我，行，以后跟着我干吧，这个cນaLL机你拿着，有事随bຘsp;借高利贷的人多爱赌博，偶尔有些实在周转不过来的人。收帐其实并不难，一般我们七个人把借贷的人一围他们就慌神了。对于少数钉子户，常规做法是窜进他家里砸锅碗瓢盆，实在不行就起哄推推搡搡，偶尔会打人，往往恐吓几回就搞定了，我要做的事情就是仅仅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胡乱嚷几句。当胖子给我一千元钱时，我乐了，就这样滥竽充数也能挣好几个月工资。胖子心情极好，他把手朝我们一挥：“走，弟兄们，今天我请大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