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有个想的理由。”我说。
“为什么答应见我。”陈禾还在犹豫中，我就补充了一句，这一次他坐了下来，椅子窄，他几乎挨着我，我不在乎，我根本没把他看成一个ฐ男人。
“这个牛仔裤和我的一样破，不能在一起过日子，肯定不是。”
“喂，你看是不是那个。”依依压低声音，拉扯我看一个戴着茶色眼镜的男人，我瞟一眼说，“是他的话，我就走，你看那副样子，不像流氓偏戴个茶色眼镜装流氓，没文化。”依依笑喷。她说，“你自己猜，自己评，看从对面走来的男子，看中哪个逮哪个ฐ，逮错了，我负责道歉。”
无依无靠的小小，也无拘无束，无惧无恐，她背了两斤ภ苞谷两件衣服离开了家。走了两天的山路，她来到了一个叫桑县的县城，背上的苞谷吃完了，她举目四处看，有家饭店招洗碗工ื，她认得那ว几个字。她站在饭店大门口踌躇半天，去还是不去，困扰着她，她不是怕洗碗，她怕装ณ修豪华的玻璃门。很久，不知有多久，一个秃头的男人从饭店里走出来，围着她转一圈问：“想来洗碗？”
“嗯。”小小点点头。
“跟我来。”男人说，接着引小小上楼ä，小小跟着他东拐西拐，围着楼梯转了好多圈，也不知转了几层，小小本来想数数，可是看着到处是玻璃门，她数不出来了，她第一次有了那么一点胆怯。最后秃头带她走进一个猪肝色的门，里面坐着一个穿得很整齐的女人，衣服窄窄的，裙子窄窄的，秃头指着小小对女人说：“让她去厨房洗碗吧。”然后出门离开，女人问小小：“认得字吗？”
“读过几年书。”小小回答，女人哦了一声，拨桌子上的电话叫来一个ฐ比小小大一点的女孩说：“带她去你们组洗碗，吃住和刚来的那些一样。”女孩说了声“是”又带着小小七拐八拐，往饭店的最里面走去。。。。。。
别ี写了，陪我说话，依依回来，强行关掉我的电脑，我大叫：“我的小小。”依依说：“小小是虚的，我是实的，你到底要谁。”
“都要，不过，你现在如果能解决我的温饱问题，我可以考虑先要你。”我躺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对依依说。
“呐，桌子上。”依依用手指过去。
我欢呼着扑上去，三下五除二地处理完依依带来的一盒快餐，总共用了六分钟็。吃饱了，倦意袭来，我才觉自己已经累็得骨头要散架，全身的酸痛难忍，而再难忍都得忍。我对依依说：“饱汉当不了作家，我一吃饱，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了，即使想，也是风花雪月，还有糜烂奢华，偶尔还要想想情色男女，我是真的堕落了。”
“你还会想情色男ç女。”依依大叫。
“我只不过是个ฐ人，小女人。”我翻过身蒙头大睡，依依也跟着钻进被窝里，我不得不跟着她坐起来，被窝里黑洞洞的，我们一个抱着一个ฐ枕头摸着黑说话。
依依说：“小女人，什么时候想做一个男ç人的小女人。”
我说：“顺其自然，缘分是天注定，何必要打拼。”
依依说：“我决定洗心革面，去他妈的陈禾。”
我说：“原来女人说粗话也那ว么动听啊，可现在我觉得你说出这句话一点都不痛快，你开始想陈禾了，或者可以说你开始爱陈禾了。”
依依说：“我想好了，我才不做一生只开一次的花，我要永开不败，开到เ直到有人真正疼爱我。”
“真的？”我问。
“真的。”依依答。
“女人的思想真够狭隘。”我说：“狭隘得只装得下一种人，男ç人，世世代代这么เ传承着下来，女人无论如何也不想迈出男ç人在地上画的那个圈，可怜的女人哦，可怜得想负起一点社会责任都是罪过。”
“我们是说爱情，还是说男人女人，还是说人生命运，难道女人心里装着这一种人，就是罪过。”依依不服，她反问我。
“谈什么เ都离不开女人，女人就是全人类的主ว语，其他东西都是她的定语词，世界就是一个ฐ庞大的偏正结构，女人就应该涉足于整个人类领域，可事实上，女人几乎ๆ都只在家里生儿育女，多么เ伟大的悲哀。”我说。
依依掀了被子，把窗户打开，说：“让风进来，我想，在我脑子坏掉之前，我得记住我是谁。”
“如果你觉得丢了自己，那ว就说明你还能找到自己，生活的质量好像也不是要看吃得多好，穿得多好，我吃一碗米线，我觉得是美的，我穿一件十块钱的Tຄ恤，我也觉得是美的，我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美的，只是遗憾ย，我的这种想法不持久，我还是想用力用力地往上爬，所以，我还不是我自己，‘我’是一个可塑造的软体，或是一个ฐ没有具体内容的空房子。”我也掀了被子，睡意全无，我原本也是个俗不可耐的东西。
沉默许久，依依问：“你的小小呢，会为吃饱饭做什么เ？”
“不知道，我从来不设计故事的情节，我只是想有那么เ一个人，有那么一个开始，然后她的命运和我们一样，都是不可预料的。”我伸手要打开电脑，依依把我的手按住，说：“不管小小，不管陈禾，明天我们去大理，行吗？”
“有事？”我扭过头问依依。
“我觉得心都快霉了，想出去呼吸，你陪我，你不能ม拒绝。”依依点燃一支烟，我从侧边看她的眯眯眼，仿佛有一种悲惨正从眼角流入内心，我答应依依，说：“明天我陪你去，不要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