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星期六,辽大成人函授学院盘山分校的教室里——其实就是盘山市教师进修学院的一间破教室——一个ฐ退休教授正在喋喋不休地讲着逻辑学。教室里一半的“学生”有一半多在昏昏欲睡……我看着窗外,窗外正下着“2oo2年的第一场雪”……
不知往回走了多长时间,我上了个大坡,围着四十七中转着……不一会,我在校门口逮着儿子,抄上近路回家了。
“回来没?”我们主任问。
她说:“那ว我陪陪你吧,大哥……你唱歌么?你唱啥歌儿?缘,行么เ?就是——挥挥手,我不愿你走……”
客车驶出市区,穿行在山区里。这是个林区,地处长白山余脉。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车窗外,田à光山色层峦叠嶂分外养眼,漫山遍野红的紫的黄的色彩斑á斓,煞是好看。
“……没有。”我睁开眼,缩回腿,抬头看了看她说。其实她刚到车门口,我就闻见她了。一闻见她,我就闭了眼,任想象链接上我伸向过道的那ว条腿继续向车门口延伸着。
“拉钩。”
我领着儿子一进家门,就听老婆在说话,还以为ฦ家里来了客人。
“是啊,我该说都说了,该问都问了……噢,他回来了,你问吧……”老婆把电å话递给我。孩子溜进自己房间把门带上了。
“你凭啥把房子租给人家?啊?”岳母在电话里大喊。
“俺没租,是借。”我说。
“操你妈你的房子啊?你说借就借!”得,老白太太的刁劲这就上来了。“老白太太”就是我丈母娘。
“你嘴放干净点!”我最受不了谁骂俺妈。
“操你妈啊……”
“俺警告你,谁骂俺妈俺干死他!”
“操你妈的你还不叫俺说话啦!俺也是你妈你还干俺啊!”
“你还骂是不?干你?你上狗圈吧!”
“操你妈啊……你把俺家当窑子啦!恶心死啦!”
“恶心你就吐!那可是你家,快上厕所吐吧!”
“你个ฐ没良心的啊……白住俺房子,白用俺东西,吃里扒外租给别ี人开窑子铺……”
“俺再说一遍,俺没租,是借!白住你房子?俺白看着房子还没跟你要看房费呢?”
“你吃俺的用俺的……”
“吃你啥用你啥啦?大米有半瓢,酱油半小壶,油瓶子醋瓶子见了底儿,菜不剩一根儿……一顿ู饭没做到เ头罐儿就没了气儿,有线电å视看了三天掐了线儿……还说阳台有瓢豆子换豆腐吃合算……还一瓢豆子,瞪俩眼说瞎话,那有半瓢吗?合算……是合算啊,可人家不换啊,说俺年轻轻的心眼就偏到把一袋子黄豆挑出最坏最瘪的换豆腐,人心都瘪啦……”
“你个没良心的啊……俺就吃剩ທ那些俺还得给你买去啊?!俺咋知道罐儿没气儿了电视……”
“得啦,俺不跟你磨叽啦!告诉你吧,有线电视掐线至少三个月前下通知单!还必须ี打电话到เ用户!你别把天下所有人当傻子啦,你心里明白就得啦,自己算算吧,给你白看了俩月房子,总共俺也没做几顿ู饭,罐儿新灌的,有线电å视补交上半年又交了下半年的,还有水费电费卫生费……你在家欠了多少费你自己้算去吧……”
“操你妈啊你不叫俺说话啦!你妈x的你给俺听着,你个流氓,往家领小姐还找个ฐ替身的!你吃喝嫖赌全干了,天天领人在家里打麻将,操你妈的你在俺家又开窑子又设赌场!你他妈拿俺房子挣了多少钱?!那些头俺都包着那,还有床下的卡,都是你的罪证,明天俺就找你们主任!找你们县长!”
“俺警告你,你再妈妈的俺可不客气啦!告诉你,十个人听你说话十个人说你十句话十句假!自己้觉着不错呢,今天熊那家,明天整那家!但愿你壁橱里的破麻将做过记号!告诉你,俺一下没碰过!没碰过!!你找主ว任?找县长?俺现在就告诉你,是!你说的全是!咋的?构成哪条罪啦?你整俺?没门!你去坑别ี人吧!你整俺?还是俺给你出个道道吧,你听好了!你去找书记!县委书记管党管纪律,就俺这人,就俺这事儿,你咬咬牙出点血花点你坑蒙拐骗来的钱去托托人吧,看俺能不能挨个处分!你给俺听着,今儿个咱就叫叫号,你要不去找书记,你就不是人作的!!”
“操你妈啊你敢说俺扒瞎……”
“你再骂一句?!”
“操你妈x……”
“操你妈!操你祖宗!操死你们老白家!!!”
正在厨房里没活找活干的老婆冲进屋里夺电话,我啪的把电话摔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