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3年的那个早晨,起床的时候天空飘起了毛毛雨,太阳却照ั看,自然就显得很委屈,我在客厅的桌子上给可风留了张纸条,披上件外衣就出了门。
还有拉萨——佛教圣地——千年前的逻些——贫穷人难于立足的地方,还有上天的恶意作弄,o3年春节后的那个ฐ月,让我们——也许早就注定了,一下子被拉萨——命运捉弄得遍体鳞伤。
“我去跟他们说说看。”她边说边招来一个ฐ检票员,然后就朝值机室跑去。
“那ว怎么办?”她不相信地看了我一眼,开玩笑般问出一句。
我笑出声来,现在想什么都没用。那就干脆什么都别想,是啊,什么เ都不用去想,所有的烦恼都随着云南的渐远而离我远去,我的眼中只有字符的存在,一切顺其自然,这就是最真的生命。
下面的日期是六月十一日,就是我从实习医院回家的前两天,楚楚回市的前一天……
十几封信的内容都大同小异,都是重复又重复地问候,重复又重复地祝福,重复又重复地写我很好,一直都很好,请他们别挂念,然后重复又重复地说我现在很忙,等事情忙顺ิ后一定回家看望他们。
我又回到了昆明,因为这里还有一些东西要带。我没告诉家人我要到เ哪里去,我只说我找到工作了,我说我要到一所学校任美术教师,跟他们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看着眼前三张白苍苍的面孔,我真怕自己会不争气地流下泪来,想起奶奶头天晚上说的话:“你们呀,小时候一窝蜂,好不容易带大了,却一个个ฐ都走了,仿佛不是我们的一样……”
我曾在几天前来过这里一次,是他要求我带他回来看看的,那次他在屋子里呆了好久ื,期间不停地呻yin,不停地咳嗽,同时还不住地唠叨,在我要推着他离开时,他忽然又说要带我去看看可风,其实在此之前的几个小时我就知道可风埋在什么地方了,因为他回来后就一直坐在窗前,呆呆地看着窗外那孤零零的小坟。
秋风下的郑州已经有阵阵寒意了,但那ว迎面而来的风吹得并不凛冽,仿佛被沉甸甸的寒霜减慢了度,我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去看看他生前住过的地方,和可风的墓地。
“你这是何苦呢?你这不是自己欺骗自己吗?”
“没错,一直以来,我都在自己欺骗自己。”
“把她忘了吧,”她又把那杯水递给我,“其实,这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话是这么说,我……我真该死心了,唉,我——走了。”我说着再次站起身来,可能是没站稳,也可能ม是她多虑了,竟伸出手来扶住我。
“谢谢,我走了。”
“要不,我送你吧?!”
“不用,我没事。”
“咦,这东西,你带走呀。”
“不了,”我摇摇头,“见物思人,你留着吧,当然,扔了更好。”
两公里的路程,不知走了多久。
家门紧锁,家中没有一人。
直奔浴ภ室。
好累,从躯体到心灵,仿佛战败归来的将军,往浴盆内灌满水,没脱衣服,整个ฐ人躺了进去。
冰冷的水,冷冰冰的水像一只凶猛的巨兽,正残忍地吞噬我的躯体我的心灵。
真的好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现在几点了,我不知道,我躺在哪里,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我为什么เ要死乞白赖地躺在这里——躺在这残忍的凶猛的巨兽嘴里,我不知道,我的思想已๐离我远去,我已๐死,从躯体到心灵,此时的我,只留一件遮羞的外衣。
没有落泪,心灵死去的人是没有眼泪可流的,没有痛苦,躯体腐朽的人是不会痛苦的,什么都没有了,我还苦苦保留แ着这件遮羞的外衣做什么?世界已๐离我远去,世界ศ容不下我,我也不再需要世界,我在被世界抛弃的同时也抛弃了世界,我和世界ศ都是被抛弃的小狗。
奇凡干嘛老是告诉我楚楚的事情,如果她不这样,就算我活得不开心,也绝不会到这种心灵死亡躯体腐朽的没有泪水没有痛苦的地步,就算我一直是自欺欺人地活下去,我也绝对不会想到เ要脱掉我这件可怜的遮羞的外衣。
躺了多久了,躺了多久ื了?天好像黑了。
地球应该停止转动了吧。